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謅?”樓牧冷笑,嗤鼻道:“你的意思是柳蓉早就被云棲所殺?告訴你,幾日前我剛剛在青州邊境的土地廟里見到……見到……”說到這里他突然說不下去,只覺得自己的背脊骨上冒出了一絲又一絲的涼氣。白畫怡躺在他身子底下,意味深長地笑了一笑?!扒皫兹漳阍谕恋貜R里見到的柳蓉……”他慢悠悠地補上一句,“也是我扮的?!?/br>好像是站在高山之巔,白畫怡說的每一個字都如朔風勁吹,吹得樓牧一身徹骨寒意。“啊,順便說一句……”可白畫怡偏偏饒不過他,又笑瞇瞇往他身上無情澆了一盆冷水,“那小雜種如今人在我手里?!?/br>====“那小雜種如今人在我手里?!?/br>白畫怡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如狂風攜卷冰霜,在斗室之地里一遍又一遍的回蕩,徹底凍結住了樓牧最后一絲一縷可能沖動的熱情。于是樓牧放開他,揀了張椅子慢吞吞地挨著桌子坐下?!斑@就是白莊主的‘后招’嗎?”他挑了眉問,“拿自己親生兒子的性命來威脅我?”白畫怡“噗哧”一笑。“樓公子,你錯了?!彼辛硕緹o力站起,只斜側身子對著樓牧無所謂地彎起眼睛,“其一,我既然能罵他‘小雜種’,他就不會是我的兒子?!闭f到這里他突然話鋒一轉,半嗔著道:“人生苦短,兒女情長……我可不是喬沐那種死木頭,沒事想不開,自己罵自己玩兒?!?/br>嗔完他便斂容,接著又道:“這其二……我并非拿那小雜種來威脅你,我只是想……拿他的命換你樓外樓的一樣東西罷了?!?/br>樓牧聞言歪頭抱肘,斜眼看著白畫怡。他深知此刻是討價還價的關鍵時刻,如若自己流露出對云棲一絲一毫的感情,便會讓對方抓住把柄得寸進尺,百害而無一利?!澳且窗浊f主想拿他的命來換什么東西了?!绷季弥笏麘醒笱箝_口。白畫怡當即“呸”了一口:“你別給我裝蒜。你明明知道我在尋什么!”樓牧微笑道:“人心隔肚皮,你不說我怎么會知道?”白畫怡吃癟,只好咬唇恨恨道:“我要你拿你樓外樓的鎮樓之寶來換云棲的命?!?/br>樓牧見狀終于笑出聲來。“這可讓我如何是好???”笑完他聳肩,為難地兩手一攤,“白莊主安居江南,難道竟然不知道,好幾年前,我樓外樓的鎮樓之寶,就已經被柳蓉偷走了么?”白畫怡神情更加忿恨,揚聲道:“樓牧你少給我演戲!你讓柳蓉偷走的那鎮樓之寶,根本就是假的!”桌子上蠟燭的焰朵仍舊跳動,樓牧打個哈欠,伸手彈上一記。“白莊主,你是柳蓉嗎?”他問道。“不……不是?!卑桩嬧幥绮欢ǖ乜醋悄?,“你這么問什么意思!”“既然不是……”樓牧也看著他,“你又怎么知道柳蓉偷走的鎮樓之寶,是假的呢?”白畫怡不說話。樓牧以手支頤湊上他瞧:“難不成,你和柳蓉熟識?甚至……你和柳蓉,根本就是一伙的?”白畫怡的神情似陰似晴,愈發難辨。“不對啊?!睒悄梁軡M意他的表情,又故意搖頭道,“柳蓉是魔教中人,可白莊主你和四大名門淵源深厚,一身凜然正氣,怎么可能和一個妖人勾結在一起?這要是傳揚出去,豈不是大大的笑話?”白畫怡卻穩住了神思?!皹枪?,你不用激我。我的事情也不勞你費心?!彼崦牡剞D開話題,道,“你難道不想知道那小雜種現在是怎樣一個光景嗎?”樓牧心頭一緊,嘴上卻哈哈大笑道:“你以為他的命很值錢么?”白畫怡聞言一怔,頓時有些捉摸不透,咬了咬牙追問道:“你……你什么意思?”樓牧嘿嘿干笑,應道:“就是你覺得的那個意思?!?/br>白畫怡更怔,脫口道:“你不是喜歡他么!”“我是喜歡他啊?!睒悄链蟠蠓椒降攸c頭承認,手卻不老實地捏了白畫怡的臉頰一把,又笑道,“但天下男子眾多,我干嘛要只喜歡他一個?就算他沒命了,我還可以去喜歡別人嘛……比如說,白莊主你雖然年紀大了些,可保養得當風情萬種,我現在心底也歡喜得很呢?!?/br>白畫怡被樓牧沒大沒小地調戲,竟然也不惱,只是神色變得乾坤不明。“難道你……你……表面風流,其實……其實竟然真的還傾心著柳蓉不成?”他突然盯住樓牧問。樓牧察覺他有異,腦子轉得飛快,當即故作一臉驚慌,道:“白莊主一計不成,難道……難道還想再去拿柳蓉的性命來威脅我嗎?”白畫怡見狀變得十分激動?!澳阏娴倪€喜歡著柳蓉?”他情不自禁地揚高聲音問,“就算他當年如此待你,你……你還喜歡著他?”樓牧暗暗心奇,嘴上卻哀苦地怨道:“我喜歡他那又如何?他又不喜歡我!”說完這句他偷偷觀察白畫怡的表情。白畫怡的表情一直在變化,似乎是欣喜,又似乎是惱怒,也可能什么都不是。靜謐,好像只剩往事如風。“樓公子,不妨與你直說?!痹S久之后白畫怡低聲開口,語調難得如水溫柔,“柳蓉半年前被云棲在眉山上打成重傷跌落懸崖……如今和活死人沒有什么區別。只有你樓外樓的鎮樓之寶才能救醒他?!?/br>說到這里他抬睫,再一次看住樓牧。那深湛的眼底,竟然也蕩漾著滿滿情深似海般的溫柔。樓牧徹底呆住了。白畫怡卻不管,只接著柔聲哀求道:“你……你……若當真念及舊情……可否……可否不計前嫌,慷慨救他一命?”===樓牧震驚無比。“你與柳蓉……”他想確認,卻不知應該從何處開始確認。白畫怡與柳蓉,這兩個完全沒有關系也無論如何不可能有關系的人,怎么會最終以這樣一種方式聯系在一起?有一瞬間他甚至本能地以為白畫怡在使詐,可細細一想,又覺得如此使詐,對白畫怡自己并無一分好處。他正想得極亂,只聽白畫怡又接著道:“你若仍舊念著他,想和他共渡余生……只要你能救活他……我……我……可以許諾你,到時候我會消失,此生再也不見他?!?/br>最后一句他說得極低極低,甚是哀婉,幾乎讓人不忍聽下去。于是樓牧伸出尾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強人所難的事我從來不做?!彼?,“柳蓉既然心不在我這里,我留著他的人也沒有什么意思?!?/br>白畫怡眉頭一皺,剛想開口,就被樓牧打斷。“白莊主莫急?!彼ξ?,“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柳蓉我可以救。不過我有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