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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只要我們能逃出去,他們一時半會也發現不了?!北R景秋喘了幾口氣問:“那我們怎么辦?”龍嘯天抬頭看了看院墻,想了想說:“這樣吧,你踩著我的肩膀從這里爬出去?!?/br>盧景秋也抬頭看了看墻,發現院墻高的嚇人,就算能爬出去跳下去也要摔死了。但龍嘯天沒給他猶豫的機會,拉扯著他推上高墻。盧景秋心里越來越不安,總覺得他這個計劃太不妥善,可自己也沒有別的法子。踩著龍嘯天的肩膀,他勉強扳住了墻頭。連蹬爬的翻身騎上墻頭,盧景秋向下一望,就覺得眼暈。龍嘯天在下面催促他道:“你倒是快跳??!”盧景秋咽了咽口水,也很著急:“這跳下去非摔斷腿不可!”龍嘯天急的一頓腳,道:“你等著?!?/br>然后他退后幾步,助跑兩下腳尖一點地,噌的一下竄上院墻。踩住墻頭,他伸手摟住盧景秋的腰,一個猛子就扎下去了。盧景秋被他嚇得幾乎閉氣,就聽耳邊風聲呼嘯,然后自己就已經站到了地上。龍嘯天大致辨別了一下方向:“走,我們走這邊?!?/br>盧景秋咽了一下口水,拔腳跟上。兩人跑進一處小胡同,龍嘯天左右看了看,納悶的一摸腦袋:“娘的,馬車哪兒去了?”盧景秋正提心吊膽的朝后張望,聽了這話就問:“你確定你把車停這兒了?”龍嘯天想了想道:“不是我停的,是別人家的,不過好幾天了一直都停這里的啊?!?/br>盧景秋震驚的盯著他,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這時龍嘯天拍了他肩膀道:“不要緊的,我還知道有一戶人家養了不少馬,我們去偷兩匹出來?!?/br>盧景秋急促的喘了兩口氣,感覺自己又要哭了。龍嘯天一點沒覺得自己的計劃有什么不妥,硬拖著腳軟的盧景秋又跑了兩條街。這里有家馬車行,已經打烊了,門窗都關閉得嚴嚴實實。龍嘯天讓盧景秋蹲在后門墻角下等他,然后自己翻身上了院墻進去偷馬。盧景秋抱著膝蓋蹲在黑暗之中,心里一會兒怕一會兒急,反復懷疑這龍嘯天到底靠不靠得住。人家畢竟冒險前來救自己了,盧景秋心里說,這樣腹誹他不厚道,還是應該相信他。他等好久,就在擔心對方偷馬時被馬踢死了的時候,后門有了響動。是龍嘯天牽著兩匹高頭大馬出來了。龍嘯天揮手招呼他:“趕緊的,我給其他的馬下了蒙汗藥,把它們都藥暈了,不然它們看著同伴被領走肯定要叫?!北R景秋沒心情詢問他為甚隨身還帶著蒙汗藥,直接牽過一匹馬翻身騎上。他騎術不是很好,只是少年時跟著爹學習過幾天,跟著龍嘯天兩人催馬上了路,他們一直朝南邊去了。龍嘯天帶著他來到城南一處破舊的小木屋中。屋子過于破舊了,連窗框都只有一半。龍嘯天用火折子點亮了一根半截的蠟燭,盧景秋借著光亮掃視了這間窮酸破爛的小屋?!斑@是哪里?”他問。“我家?!饼垏[天把炕上拾到出一塊地方,招呼盧景秋過來坐。對于自家生意的情況,盧景秋只知道個大概,這時就問他道:“我名下的那些店鋪和宅子……是不是都沒了?”龍嘯天從桌子上拿了個破茶杯倒了半杯溫茶,遞給他道:“唉,都沒了。我們這些個干活兒也都被驅趕了,我說老板,你到底得罪什么人了?他們說你犯了法,我不信。貨棧的東西都是經過我手的,怎么可能憑空就多出來那么多的私鹽?”盧景秋聽他如此肯定的相信自己,心中有些感動,用茶水潤了潤嘴唇道:“苑城如此手眼通天又跟我有仇的,除了白玉曉,我想不出第二人?!眹@了口氣他問:“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龍嘯天一屁股坐到他旁邊,捶著腿說:“當初我聽說你被抓進大牢了,可嚇了一跳,就想見你一面問問怎么回事,可官府那幫王八蛋不讓我進,我就知道這里面肯定有冤情。我又去了你家,看見那個誰了,就你家那個妹夫,林什么的,他把你妹子,還有家里不少家具古董什么的都帶走了,直裝了三大馬車呢。后來你們家就被封了,我隔三差五就去牢房門口溜達,跟一個看門獄卒關系搞得還不錯,他告訴我你被提出去了,被林家老爺帶走了。不過這事兒是機密一件,現在外面,你還是鹽販子一個。然后我就喬裝打扮混進了林家,放心,他們都不認識我。我在那觀察了好多天,可一直沒找到你,直到有一天路過后院,看見你了,哎,說實話當時差點沒認出來你,你有點變樣了啊?!闭f著龍嘯天后退一點上下打量了盧景秋。他現在是個披頭散發的模樣,臉蛋白得不像話,在這燭光微弱的破屋里乍一看都有點嚇人。盧景秋有些自慚形穢的低下了頭。他聽出來了,龍嘯天這人是個講義氣的,自己雖然一直認為他是個犯二的酒鬼,但人家確實拿自己當朋友了。朋友有難,拔刀相助,天經地義。想到這盧景秋眼眶有點濕,抬起頭笑道:“龍兄,你對在下有恩,在下不勝感激,但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卻是無以為報。若他日我能重振家業一定會報答你的恩情?!饼垏[天也笑了,一揮手道:“這不算什么,當初你對我那也算有恩,我這個人混得一直都不好,到了你這里,你給吃給住,工錢給得也比別人家多好幾倍,我那時就總想,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難,我就是拼了命也得幫。不過,我可沒咒過你??!”盧景秋聽了他的話,又好氣又好笑,心里長久的郁結也有了活化的跡象。龍嘯天也許就是自己命中的貴人福星,總是出其不意的出現,救自己于水火之中。自己從未想過,最后來救自己的那個人會是他,畢竟比他跟盧景秋更要好的那些人一個也沒出現。盧景秋幾乎要對他感激涕零了,然而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肯再落淚。他要盡快想出一條出路,苑城現在是不能呆了,他頂著制運私鹽的罪名是見不了光的。也許可以去外地,但是他的親戚全在這里,外地雖然有幾個主顧,但他現在沒錢沒路,想要把之前的生意再做起來,難。他和龍嘯天商量了半宿,末了龍嘯天說自己自幼在休寧縣長大,之后入了傾云門學藝,在南邊還是有一些朋友的,既然要走,不如先去那里落落腳。橫豎他無家無業沒有牽掛,就跟著盧景秋走了。盧景秋現在也沒主意,想了想就同意了。決定之后兩人在炕上就勢臥倒,湊合著睡了一夜。第二日天剛亮,二人就上了路。此時城門剛開,兩人稍作喬裝,并沒有費多少事就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