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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口,他們倆的關系原本就復雜,如果里面再加上錢,就更說不清了。他知道只要他開口盧景秋肯定會出手相助,憑直覺他就知道。但是兩人本來就有差距,再收了他的錢豈不就是被包養了?于邵棠懷著這樣的心思幾次從盧家門前路過都沒有進去。此刻,盧景秋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倔強模樣,心里也猜到八九分。他走過去拉住于邵棠的手說道:“你跟我走一趟?!庇谏厶牟幻魉?,跟著他走。一直到了盧家賬房門前,他才撒住了腳步,瞪著眼睛看向盧景秋。盧景秋拉不動他,索性放開他的手,一個人進了賬房,不一會兒拿著兩張銀票走出來。“這個你先拿著,把借的錢都還了?!?/br>于邵棠登時背過手去,搖頭道:“不用,我不用你的錢?!?/br>盧景秋抓住他的衣領,將他狠狠拽到自己近前,道:“你以為我是花錢養漢子呢?你明白我對你的心意,我是不是真心想要幫你你也清楚,少跟我犯倔。我不是白給你錢,從今天起,你過來給我干活,我給你個掌柜當,債就從你的工錢里扣?!庇谏厶捏@詫的看著盧景秋,看著看著眼睛就濕潤了,他一抽鼻子,囁嚅著說道:“我、我笨得很,又妨財,你真的要雇我?”盧景秋松開手,給他撫平衣領,柔聲道:“傻弟弟,我不怕你妨。行了,你怎么還要哭?都多大了,別讓人笑話?!闭f罷輕輕用手指點了他的鼻尖。于邵棠紅著臉向四周看看,見無人經過,便握住盧景秋的手,有些激動的說:“謝謝你,景秋?!钡诙?,于邵棠由盧景秋帶領著來到綢緞莊,見了大掌柜方泉。方泉乃是盧景秋手下第一得力干將,幾乎包攬盧家所有生意的掌管工作。盧景秋吩咐他帶著于邵棠,教給他日常工作事宜。另外還分派給于邵棠兩名跑腿,專門負責傳話通報端茶倒水。于邵棠自此開始了在盧家的掌柜生涯。于邵棠每天跟著方泉學習,半個月之后便可以自己獨立掌管一樁店鋪了。晚上回家,于邵棠給于老爺端著藥碗喂藥,邊喂邊說:“爹,兒子現在盧兄手下干活,他沒虧待我,您好好養病吧,看兒子把家業重新給您賺回來?!庇诹刂尹c了點頭,隨即嘔心嘔血的咳了一大串,他拍拍兒子的肩,暫時沒能說出一段完整的話。這天方掌柜拿了一聯單子交給于邵棠,叫他去碼頭取貨。碼頭那個地方人很雜亂,今天本應當方泉去,但貨棧臨時有事他走不開。于邵棠覺得這事很簡單,不算什么,便滿口答應,收好單子帶著人去往碼頭。碼頭這地方常年混亂不堪,聚集著地痞流氓以及打手無數。于邵棠帶人到了地方,找了一圈卻沒見到有自家的東西,就疑惑的問身邊一個伙計?;镉嬽谥_四處看了看,咂舌道:“于掌柜,貨怕是讓人給扣下了?!?/br>于邵棠很驚訝:“誰扣的?”伙計抬手一指對面幾名原地溜達的打手模樣的人說:“這碼頭幾個月前就被白家的人圈上了,凡是打著里路過就要交過路費,不交就不給東西?!庇谏厶牡菚r立了眉毛:“這是什么規矩?碼頭又不是他們家開的,早聽說姓白的專橫跋扈,沒想到竟不講理到這個地步?!被镉媯円布娂姺Q是,他們被白家的打手挾制許久,都憋了一肚子怨氣。于邵棠帶著伙計奔向那幾名打手,兩三句詢問過后,發現沒錯,確實是被他們扣下的。于邵棠也沒跟他們多說,單是對著伙計們吩咐道:“進去,把貨取出來走?!卑准掖蚴譀]想到今天新來的這主兒這么不講規矩,登時怒目而視攔著不讓進。兩方人馬都是憋著怨氣的,也不知是誰先動的手,雙方就推搡上了。白家真是橫慣了,把誰都不放在眼里,門下的打手也個個鼻孔朝天,他們單知道盧家有個粗嗓門的大個子很能打,今天見那人沒在,便放開膽子與他們開了戰。沒成想這位新來的頭兒手底下功夫不比粗嗓門弱,一會兒的功夫白家就落了下風,抱著頭連吵吵帶喊的撤退了。于邵棠順利取回了貨物。盧景秋得知此事后“哈哈哈”仰天長笑三聲,當場夸獎了于邵棠。方泉卻皺了眉,覺得事情鬧得有點大。盧景秋覺得自家這位老掌柜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弱,就安慰他道:“這事是那姓白的做的不對,我們拿自己的貨天經地義,怕什么?再說城里頭恨他的人多了去了,邵棠這一舉可謂給大家出了一口惡氣?!?/br>16無路于邵棠本以為這事就算結束了,然而幾天后,他被人堵在了茶樓里。當時他正跟一位盧家的老客戶談論生意,包間的門被人十分粗魯的推開了。兩名相貌相似的高壯大漢進來分左右守住門口,然后一名白衣男子慢吞吞的邁步進來。那客戶見了來人頓時一驚,隨即站起身來賠笑著道:“喲,白老板,幸會幸會?!?/br>白玉曉懶洋洋向后一揮手,道:“王老板,好走,不送?!?/br>王老板尷尬的一愣,之后為難的看向于邵棠,見對方沒有說話,就對著他一拱手:“那個……于先生,那我就先走了,我們……改天再見?!闭f罷擦著冷汗從白玉曉身邊溜走了,兩名大漢隨即將門關上。于邵棠沉默的看著白玉曉,劍眉緊鎖。白玉曉并不看他,慢吞吞的走到他對面一屁股坐下,同時抬手扶著頸后左右晃了晃腦袋,這才抬眼面對于邵棠?!坝谏贍?,認不認得我?”于邵棠點了一下頭,語氣很冷淡:“白老板說笑了,如今苑城的生意人,哪個不知您的大名?!?/br>白玉曉對他的態度不甚在意,繃著一張賽鍋底的黑臉,不緊不慢的說:“既然認得,那閑話我也不多說了。我白某人是個愛才的,于少爺身手不錯又懂得經商之道,不如投入我白某門下,大家共同為苑城創一點利,豈不是很好?”于邵棠差點冷笑出聲,覺得這人真是又黑又虛偽。他道:“白老板自從來了苑城,逼得多少人連生意都做不成了,還要說創利?”白玉曉一手放在桌上,一手搭在椅背上,忽然不耐煩的皺了皺眉:“于少爺,我是誠心來找你合作的,你只說同意不同意,其他那些話大可以省下?!庇谏厶膬墒謸巫∽肋?,微微探身對他說:“我不同意?!?/br>白玉曉閉上眼點了點頭,同時用手指敲打了桌面:“那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們家的生意就恕我不能照顧了?!庇谏厶亩⒅溃骸笆裁匆馑??”白玉曉道:“你們家的兩處瓷器店,還欠著我的債呢。沒錯,原本尹老板是你們的債主,不過他現在在我手下做事,所以還是我說了算。本來我想再寬限你們幾日,可你如果執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