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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來劫……把銀錢盡數給他,也算保了命了……”韶破雪鬧了一上午,終于累了,偎在素衣身邊,沉沉睡去?,u分塵也有些倦,靠著車廂合了會眼。姬任好不忍打攪他,自卷了書看,一時倒是一片安靜。忽然極輕咯的一聲,來自馬車下。一瞬間,姬任好抬首,瑄分塵張眸。廂門木板,猛的爆裂!尖亢馬嘶中煙塵騰起,整架馬車從中間截斷,車廂化為木板,噼里啪啦向四周散下。坐墊上的狐皮壁上的掛氈,砸滿一地。兩道青色人影從中掠出,落到路邊,忽然倒退一步。姬任好側身而立,瑄分塵拂袖轉身。一人護了一人,韶破雪躲在瑄分塵身后,大眼珠滴溜溜直轉。“閣下何人?”兩名青衣人皆蒙面,見幾人無事,緩緩后退,忽然縱身躍起,攀向樹上。姬任好冷笑道:“來了就想走?”踏一步,忽然腳前泥土一拱,驀的破裂!他猛然后退,一道利光貼面擦過。又是一蒙面人鉆了出來,一尺長短刀疾劃!刀刃寸寸進逼,姬任好步步退后,如此一盞茶時分,青衣人額上卻冒出汗來。他每一刀都很有把握,都是看著刺下去,劃,挑,拉,提,都絕對完美。但是卻一刀都未中。姬任好口角含笑,看似緩慢,每一退步,卻總與刀刃隔了一寸。打斗中最難受的,莫過于揮空招,只要多走空幾招,銳氣便立即下滑。青衣人已逼到貼身,卻總差錯在毫厘之間,大汗淋漓,一雙眼死死盯著他。忽然左手精光一閃,另一把利刃猛的刺出!紋絲不動。衣袂翩然,修長手指拈住刀鋒,姬任好終于出手!那邊也多了個青衣人,一條鎖鏈甩的呼呼作響,全力往瑄分塵身上打去。白衣素袖將少女護住,步伐飄然,掌指牽引間鎖鏈盡數卷空,衣袂飛揚,卻碰不到他任何。韶破雪眼珠轉動,想說什么,卻又沒說出來。這人性子更火暴,久攻不耐,忽將鎖鏈一拋,輪圓了砸去!只聽一聲巨響,地面出現幾道裂縫,半丈的深土坑。鎖鏈驀然炸開,分為無數鐵環四射,有些飛向瑄分塵,有些飛向樹干,有些則飛向天空,但它們返回的唯一目標,正是白衣隱者!瑄分塵神情淡然,雙掌環游,素白大袖飄然拂動。四面八方的鐵環一頓,忽改了方向,激射向雙手之間。不要一柱香時分,所有圓環盡收掌中。他一揮一抖,鐵鏈又再度重現:“閣下還要再斗?”喀啦一聲,另一人雙刀早脫手而出,右腕骨同時粉碎,呈現出奇異的扭曲。他痛的滿頭大汗,卻咬牙取出一個竹哨,撮唇一吹!尖利聲音破林而出!簌簌聲從四周響起,二十幾名蒙面人閃出林間,將他們團團圍住。為首一人不發一語,做一個手勢,所有人都動了。瑄分塵閃避在其中,心中卻暗忖。這些青衣人來的突然,又十分奇怪。若不知他們身份,何必妄然攻擊?若知道,如此功力,如此埋伏,卻又太簡單。他與姬任好本是患難之交,從重重血火中爬出來,廝殺到今天地位的。離奇的計策與暗殺,都已見過太多。他們只以手勢交談,顯然怕暴露身份。前來襲擊,只把目標瞄準他與姬任好,對于韶破雪,卻好似害怕傷了她,一旦攻勢到了,都生生避開。少女忽然抓緊他,叫道:“瑄哥哥,不要打了,他們就是想纏死!萬一別處出了事,就不好了,還是快點走罷!”瑄分塵微合眼眸,卻道:“好?!?/br>雪袖卷住少女,隱者穿插在眾人之間,步伐飛退。想要截殺,衣袂卻如魚一般溜過。為首之人見攔不住,臉色微變,撈出一個煙花筒來。同時開口,故意壓低的嘶?。骸帮L云龍虎四堂隨時候命?!?/br>自從他們出現,韶破雪臉色就很難看,現在已成了氣急,忽然松開瑄分塵:“你們都給我住手!”頓時所有的青衣人,都住了手。然后所有的青衣人,都向她單膝跪了下去。青衣少女走出來,玩著右髻下一束長發,哼了一聲:“你們可真是聽話!”為首青衣人低啞道:“小姐,你已經出來一個月了?!?/br>韶破雪冷冷道:“才一個月,羅嗦什么?他怎么總是喜歡管,管管管,煩死了!”“小姐……他是為了你好?!鼻嘁氯丝戳四莾扇艘谎?,低頭道,“屬下已經再三催小姐離開,但小姐仍然不走,反而與陌生人同行……”“什么陌生人,你要氣死我!”一緩改了口:“反而與這兩位同行,屬下無法,出此下策?!?/br>韶破雪知道鬧出了這件事,莫說是同行,恐怕再見面,瑄分塵也不會近身了,差點兒掐斷了指甲。那人被罵了無數聲,卻也不惱,只是俯首認罪。她生氣歸生氣,終歸是自家人,又不敢真不聽話,撅著小嘴兒走了兩步,又回頭,既乖又低的道:“瑄哥哥……”瑄分塵已猜到七八分,既然沒有傷亡,便淡然道:“韶姑娘,今日之事,原是一場誤會,好在并無損傷,就此別過罷?!?/br>韶破雪有些急,囁嚅道:“瑄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只是很喜歡你,所以才借口跟來的,這些人……你不要介意,你那么厲害,我本以為可以跑掉?!?/br>瑄分塵道:“我知了,并不曾怪你,但姑娘日后行事,還是小心為妙,萬一闖出大事,就不好了?!?/br>韶破雪知道兩刻時間,說不了他回心轉意,一咬牙,轉頭便走。姬任好忽然瞇起鳳眼,光芒一閃。少女衣襟處,掛著一塊玉牌,作翠綠色,刻著九竿竹子。想是方才打斗遁逃,晃落出來。注意到他的目光,有人道:“小姐……”才說兩字,便被為首者一眼瞪了回去。韶破雪水靈靈眼珠溜動,視線從頸間滑下地面,忽然道:“哎呀,要不是你提醒,我都沒發現裙子掛起了,真難看?!?/br>百摺天青長裙后擺扯了絲出來,將一塊裙角翻起,掛在上方。伸出纖細小手拉了拉,裙子恢復原樣,手臂同時擋住了頸間的青玉。一回頭,笑道:“瑄哥哥再會?!?/br>那群青衣人立即跟了去,一眨眼無影無蹤。帳中暖姬任好看了看還沒明白狀況的老人,又看了看瑄分塵,笑道:“瑄隱者,如今我們該如何?”瑄分塵一副如釋重負:“自然是繼續前進?!?/br>姬任好輕鼓掌:“好,很好,那么請問,是瑄隱者尋一輛馬車來,載我們出去,還是親自上陣,背負我們出去呢?”換了平時,少不了又是口舌爭鋒。但瑄分塵心有歉意,道:“你們在此等候,我返到先前鎮子,尋來馬車便是,只不過……便要餓著了?!?/br>姬任好又怎么會真讓他去,笑道:“瑄隱者何時這般老實了……嗯,定然是嚇怕了,實在是太過可憐?!?/br>瑄分塵搖首道:“不想挨餓,就如實的講,那兩匹馬還沒跑遠……”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