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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林溪。 被那冷若寒霜的目光盯著,林溪下意識地抱著胳膊搓了搓。美人哥哥他這架勢,不會抽她這個穿上衣服就不認賬的女人吧。 就在林溪心虛得快要瑟瑟發抖的時候,蘇鈺淵忽地笑了。 他低頭數了數手里的銀票,抬頭看著林溪,嘴角帶著笑,可笑意卻不達眼底:“五十兩銀子?全部家當?嗯?” 林溪一噎,下意識就捂住腰間的荷包。那怎么的,那她還不能留下十兩買飯吃啊。 可看著蘇鈺淵那似笑非笑的臉,林溪敗下陣來,又狠下心把剛才塞回去那十兩銀票拿了出來,往蘇鈺淵手里一放:“給,都給你,真就這么多了?!?/br> 蘇鈺淵冷笑一聲:“六十兩,就想買|我一夜,嗯?” “……別說那么難聽嘛,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兒,當時你也沒說價錢啊?!绷窒藗€白眼,小聲嘀咕著,可看他明顯不滿,一咬牙,把荷包里最后剩下的一點兒碎銀子嘩啦啦都倒在桌子上,往前推了推:“吶,都給你。這次是真的只有這么多了?!?/br> 再說了,要細細算下來,他也不算吃虧啊,她可倒是沒少遭罪呢。遭了罪不說,還賠得傾家蕩產,現在都成窮光蛋了。 身無分文、一窮二白、窮困潦倒,就是她林溪現在真實的人生寫照,可夠凄涼的。 明天去鏢局剩下的錢還不知道怎么付呢,也不知道能不能賒賬,一路上還得想辦法吃飯,想想就糟心,慘透了。 這么想著,林溪就有些郁悶,耷拉著腦袋嘟著嘴,有些煩躁地摳著空空如也的荷包,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偷偷嘀咕了一句:“六十兩還嫌少,活也不怎么好,痛都痛死了……” 聽清林溪的話,蘇鈺淵瞬間黑臉。啪地把銀票往桌上一拍,伸手捏住林溪下巴,眼神陰翳,咬牙問道:“你說什么?” “???”林溪冷不丁對上蘇鈺淵的臉,心里一個咯噔,完蛋了被他聽到了。 蘇鈺淵磨牙,嗓音低沉一字一頓:“我問你剛才說什么?” 當著人家面詆毀人家男性尊嚴,林溪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干了蠢事,這打死不能承認啊。 仗著臉皮厚,林溪立馬矢口否認:“沒啊,什么都沒說啊?!笨赡嵌汩W的眼神,撲閃的睫毛卻把她的心虛表露無遺。 蘇鈺淵帶著薄繭的手指在林溪下巴上微微用力摩挲,半晌,語氣里滿含警告:“日后,莫要口無遮攔,當心禍從口出?!?/br> 林溪從善如流:“哦,謝謝哥哥教誨,我會銘記在心?!睉B度異常良好,模樣說不出的乖巧。 蘇鈺淵沉默著盯了她半晌才松開手,靠在椅子背上,手指按了按眉心:“為何不能成親?” “我還有事要去辦?!绷窒鸬?,摸了摸被他捏的有些發疼的下巴,雖心中不滿,可也不敢表露出來。 “我等你辦完?!碧K鈺淵手指輕扣椅子扶手。 林溪忙不迭擺手搖頭:“不用,不用,真不用。我這輩子都不能成親的,哥哥你這么好的人,我就不耽誤你了?!?/br> “為何?是不想和我成親?”蘇鈺淵眉頭蹙起追問道,把“我”字加重了語氣。 “那不是,哥哥你可千萬別多想啊,是我自己的緣故?!绷窒Τ吻?。 她又不傻,就算真的是不想和美人哥哥成親,那也不能直說啊,多傷人啊。她敢肯定,要是她說了是不想和“他”成親,那他絕對就不是掐她下巴了,估計得直接掐她脖子了。何況原因在她,那就更不能給美人哥哥留下心理陰影了。 細細打量林溪的神色,見她眼神坦蕩不像撒謊,蘇鈺淵神色緩和,可隨即又問:“既然不想成親,為何在我面前那般?” “……哪、哪般?”林溪一愣,一時沒接上話。 見林溪發愣,不知是沒懂,還是裝傻,蘇鈺淵嘴角一勾,好心提醒:“水池邊,在我面前光著腳?!?/br> 林溪搶答:“鞋沒干,后來我不是說了去穿鞋,你不是不讓嘛?!绷窒煌匆б豢?。 蘇鈺淵蹙了下眉,又問:“山洞第一晚,為何鉆進我懷里?” “那火總是滅,哥哥是你滅的吧?”林溪眨巴眨巴眼睛,毫不留情戳穿他。切,她每晚不管加多少柴那火都能滅了,當她傻呢。 “……”蘇鈺淵一頓,接著問:“我問的是第一晚?!?/br> 呦呵,看這架勢,是要從頭捋一遍,細細掰扯了,怕你不成。林溪再答:“哥哥我不是跟你說了嘛,火滅了我怕黑。后來睡著了,冷。我睡覺不老實,冒犯你了,對不住啊?!?/br> 蘇鈺淵再問:“為何在粥里下藥?!?/br> 來了,來了,果然來了!林溪實在沒忍住又翻個白眼,事后這么久,他果然如此直白地問出口了。 “為何?”蘇鈺淵追問。 “那個,哥哥,如果我說我一不留神,下錯了藥,你信嗎?”林溪訕訕的笑了笑。 蘇鈺淵一邊嘴角一勾,冷哼一聲:“下錯藥?可我記得,你精通草藥?” “……”林溪想起自己以前吹過的牛,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都怪她吹牛吹得太好,整得好像她故意把他放倒似的。 蘇鈺淵頓了一瞬,似乎是想起什么,身上的陰沉之氣忽地就散了,神色緩和靠回椅子背上,手指一下一下扣著扶手,目光帶著些灼熱看著林溪:“好,就算你下錯了藥,那為何我把你放在水中,你卻偏要往我身上纏?” 這、這、這狗男人是要把那晚上的事深挖了嗎? 林溪老臉一紅,偏過頭看著桌上的銀票,躲開蘇鈺淵有些guntang的視線:“藥勁兒太大?!备绺缬痔?,沒把持住。 蘇鈺淵低聲笑了下:“藥勁太大?我怎么不覺得?!?/br> 你不覺得?你不覺得你沒羞沒臊,沒完沒了!口是心非的狗男人。林溪氣得小臉通紅,恨不得抽他一巴掌。 蘇鈺淵那氣定神閑的姿態,帶著逗|弄的笑聲,桌上那再也不屬于她的銀票,瞬間觸動了林溪所有敏感的神經。 狗男人這什么意思啊這是,懷疑她故意下藥就不說了,竟然懷疑她假裝不勝|藥力睡|了他?這就瞧不起人了??! 她林溪光明磊落,坦坦蕩蕩,若當真想怎么著他,她只會把他堵在墻角,勾著他的下巴大大方方問上一句:美人,搞不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