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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沉默。之后的一段時間,趙凌總是孤零零地坐在餐桌旁,無人問津。那天在院長室見到的“養父”自那天之后再也沒有見過,“養母”倒是天天見,但還不如不見。趙凌不止一次地有了逃跑的念頭,在到了這里的一個月后的晚上終于實施了。他在傭人們都離開之后,把床單撕成條狀,綁在他二樓房間的露天陽臺的護欄上,試著拽了拽床單,確認沒什么問題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順著床單繩往下滑。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卻不料他打結的時候沒有打好,結扣松落,他直接掉了下來,多虧有灌木叢的緩沖,只是受了點輕傷,但是6歲的孩子到底體力有限,從那么高的地方滑下來、又跌了,當場昏睡了過去。傭人們聽到動靜趕緊出來查看,一見趙凌跌在灌木叢里,頭上飄著斷了一截的床單,都嚇得不輕,趕忙請醫生來看,動靜太大驚動了剛剛回來的凌覓夏。但是沒想到,她只是冷漠地問了一句“請醫生了嗎?”在得到肯定地回復之后,便再也沒有多看趙凌一眼。趙凌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只有一個老傭人正在替他打掃屋子。他看著老傭人手里拿著、快要丟進垃圾桶的書簽,不顧傷,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一把奪過傭人手里的書簽。老傭人見狀也不敢多說什么,只剩下趙凌一個人蜷縮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一只手的手指僵著生怕弄壞了那張書簽,另一只手塞進自己的嘴里堵住所有可能出現的聲音,安靜地哭得撕心裂肺。那天之后趙凌變得更加沉默了,即使與凌覓夏不是為什么開始更多地與他同桌吃飯,懲罰怠慢他的傭人們,他也再沒叫過一聲母親。至于凌覓夏態度突然轉換的原因,在趙凌一次偶然經過書房聽到“養父母”對話的時候被揭開。透過門縫間,趙凌看到的是顫抖的手指捏住幾張紙的凌覓夏,“我也不知道他就是我的孩子啊,你明明和我說那個孩子已經死了啊!”趙崇長嘆一聲有些頹廢地靠在書房的椅子上,不期然對上了站在門口的趙凌的眼睛。趙凌在察覺到自己被發現的那一秒就趕緊跑走了,躲進自己的房間,鎖上了門,不管站在門口的凌覓夏怎么呼喚,都沒有開門。房門最后還是被拿著備鑰的凌覓夏打開了。門開的時候,趙凌正縮在陽臺的玻璃門邊,手里拿著那枚書簽,凌覓夏沒有顧及她身上那身昂貴的衣服,坐在趙凌身邊。那天晚上凌覓夏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最終趙凌記住的只有一句“現在的你就算回去了,也不能阻止你的朋友離開?!?/br>從那天起,趙凌沒有拒絕一切可以讓他獨立離開這里的一切,不管是知識還是能力,只是和父母的關系依舊不沒什么起色。高考結束的那個夏天,他意外從凌覓夏那里得知葉久的消息:正上大二的葉久的參賽的一幅作品得到了凌覓夏的好評。凌覓夏難得見他有難得有興趣的話題,便多說了幾句。趙凌雖然知道可能是有重名的情況,但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心緒,獨自一人固執地在Y大北門門口等了好幾天。趙凌在終于蹲到葉久出現的那一瞬間,想要開口叫人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嗓子仿佛噎住了一般沒法發出聲音。這時另一道聲音響起,一個人湊到葉久身邊嘀咕了一會,葉久便跟著那個人就要離開。趙凌不甘心就這樣離開,于是跟在兩人身后,坐到了他們隔壁的位置。“你想說什么?”隔著過道裝飾用的假草叢,趙凌看到了與自己在記憶中描畫過無數次的形象不同的葉久,溫柔而疏離,用一張帶著笑意的面具將所有妄圖接近的人擋在門外。“久哥哥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葉桑??!”徐子敬的演技可謂是真情流露——如果不是趙凌本人就坐在那里,或許趙凌也會有所猶疑。徐子敬說道激動處,眼睛甚至泛著淚光,“我從小時候就一直喜歡你了,我······”與情緒激動的徐子敬不同,葉久只是掛著笑容應道,“我知道了,要喝水嗎?”趙凌看著葉久絲毫不變的笑容,心知葉久并沒有相信徐子敬的謊言,但是涌上心頭的除了安心,還有一些他無法用語言詳細表述的別的什么情緒。那個瞬間,他失去了對于自己的情感的把控能力。多年思念爆發的契機是凌覓夏帶回的葉久參與比賽的畫作,那副印刻著月光的,宛若葉久本人站在趙凌面前低語一般。他的手指隔著距離描著那副畫的線條,復數的情感突然被撕裂了一個口子。趙凌在那個瞬間無師自通地明白了自己對于葉久的感情在這么多年的思念當中已經不是單純的依戀,而是積淀成為愛戀了。想通之后的趙凌站到趙崇的書桌前,學著趙崇談判時的樣子帶上眼鏡,“我想和您談談?!?/br>趙崇看著趙凌認真的樣子,把手中的報表放在一邊,十指交叉擺在桌面“你想談什么?”“我有喜歡的人”,趙凌毫無避讓地對上了自己父親的眼睛,把自己的話語砸向他,“希望您能在婚姻的選擇上放我自由?!?/br>趙崇看著趙凌,神情有一瞬的松動,但是很快又回到面無表情的狀態,“不可能?!?/br>“你就給他一個機會吧”,父子倆扭頭看向不知什么時候站到書房門口出言的凌覓夏。趙崇的眼睛在趙凌與凌覓夏之間轉了一圈,最后還是向趙凌許下了一張空頭支票,“向我證明你有自己選擇的能力?!?/br>“好”,趙凌干脆利落地應下了趙崇,在與凌覓夏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無感情地喊了一聲,“母親”,便再也沒有回頭。葉久當時在Y大名氣初顯,凌覓夏又同不少Y大的講師、教授是熟人,所以趙凌很快便找到了那家咖啡店。只是趙凌到的時候,葉久已經出發前往F國。即使這樣,趙凌也經常光顧那家咖啡店,漸漸與黎明成為熟人,品嘗到了葉久喜歡的咖啡、知道了葉久失去的九月,了解了許多他陌生又熟悉的葉久。這樣悠閑等待的時光卻因為徐子敬的破壞戛然中止,為了保護黎明,趙凌與徐子敬起了沖突的時候,意外認出他就是當年哭著給葉久丟鍋、背著大家在碗櫥那里搗鬼的孩子。正巧當時徐子敬的養父來給咖啡店送貨,見證了這一幕,徐子敬幾乎是倉皇離開。趙凌為了盡快把黎明送到醫院,也沒有時間與徐子敬過多糾纏。后來他“偶然”從徐子敬的朋友那里聽說徐子敬與徐家夫妻斷了親子關系,去了某一家會員制的酒吧打工。趙凌是知道宋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