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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第二節自習課上到一半,部分同學在看雜志、傳紙條等玩得正嗨的時候,班主任老陳走進了教室。 一時間,藏雜志的鬼鬼祟祟藏雜志,傳紙條的趕緊拿本子把紙條擋好,發呆睡覺的在別的同學提醒下清醒過來。 老陳只當看不見學生們的小心思,徑直走到任曉靜身邊,右手食指中指彎曲,在她的書桌上輕敲兩下,“跟我出來?!?/br> 老陳和任曉靜一走出教室,教室里頓時沸騰起來。 “任曉靜是不是又鬧事情了?” “肯定是啊,不然老陳還能找她干嘛!” “那她鬧了啥事???感覺老陳好嚴肅的樣子!” “誰知道呢!” …… 任曉靜跟著老陳來到級室,兩個陌生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掏出自己的證件給她看,“你是任曉靜吧?我們是平平街道派出所的。昨晚我們接到了一起報案,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br> 任曉靜身體一抖,躲在老陳身后,“我不跟你們走!我什么都不知道!” 老陳剛才打了電話給任霧,確認了事情的真實性。他無奈地搖搖頭,閃到一邊,把任曉靜完全暴露出來。 “走吧?!眱蓚€男人一左一右站在任曉靜面前,宛若兩座沉重的大山。 “不,我不走!老師,幫幫我!”任曉靜眼淚流下來 ,可憐兮兮地看著老陳懇求道。 老陳擺擺手,“去吧,把事情解決了再說?!?/br> 從四樓走到三樓,任曉靜和大卷毛相遇。兩人彼此狠狠互瞪一眼,佯作看不到彼此,在警察的沉默押送下到達同一個目的地。 即使任霧請來了據說是市里最出名的律師,花了大量的酬金,最后的結果并不如人意——三個小流氓因未滿十八周歲及犯罪未遂,僅判了短短的五個月有期徒刑。而任曉靜和大卷毛等人,也以同樣的未滿十八周歲而被輕判。 五個月,他們就能重獲自由。 真好笑。 任霧的右手環著任甜甜,想給她多點力量。 任甜甜沉默了許久,最后抬起頭對母親笑笑:“媽,我不想做數學家了。我想,做一個商人?!?/br> 任霧沉默點頭。 小流氓、任曉靜、大卷毛等一行人在任霧面前經過,任霧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說道:“祝你們永遠肆無忌憚?!?/br> 他們聞言輕笑,向這對母女投去嘲諷不屑的目光。他們頭頂上的保護傘大著呢,誰敢嚴懲他們呢?就連法律都在說不。 隨著這行人的入獄,任甜甜的生活恢復了原本的平靜。當然,她也有了不少的改變——比如說,比起之前要更加沉穩了;比如說,做事情會更加謹慎小心了;比如說,更加努力學習了。 任霧也比之前忙碌不少。之前她只想著掙夠自己和孩子這輩子花的錢就行了,現在她想要有很多很多的錢,多到能在社會上有一定的影響力。 而少管所里,小流氓、任曉靜、大卷毛他們受盡了折磨。哪里有人,哪里就有江湖。哪里有江湖,哪里就有大佬。 少管所里的男獄、女獄都各有大佬,他們對上(監獄員)會阿諛討好,對下(少管所里的其他人)武力鎮壓。 這一行人進少管所的第一天,原本打定主意夾著尾巴做人,小心度過這小半年為妙。萬萬沒想到,當大佬帶著一群小弟來到他們面前,要求他們幫忙按摩的時候,他們居然暴躁如雷跳了起來,指著大佬破口大罵——“媽的!你這滾犢子敢讓老子給你按摩,你去吃屎吧!老子是誰,你們心里沒點×數嗎……” 第一天,三個小流氓被揍得鼻青眼腫全身疼。 第二天,三個小流氓的飯菜被搶走了,他們奮起罵人,又被毒打一頓。 第三天,大佬的手下二大佬來勸他們歸服,三個小流氓指著鼻子再罵,再次被毒打,連晚飯都沒得吃。 第四天…… 男獄里的其他人也奇怪,這三個新來的小子都被打得渾身上下每一處好皮好rou了,好幾天沒吃上一頓干凈的飯了,他們居然還有力氣和勇氣天天跟大佬作對,天天挨打。 三個小流氓也苦不堪言。他們無數次想跪著求饒,然而腦子里想的跟自己說的做的完全不一樣,一言不合就開罵開打,連命都不要,只想肆無忌憚地發泄自己的怒火。 類似的情景也在女獄里上映。 任曉靜和大卷毛幾人完全學不了乖,天天反抗,天天受折磨。有時候女孩子直接更會折騰人,掐人、擰人、逼人在經期洗冷水澡…… 她們怎么也想不到,小小的少管所,居然藏匿著這么多的暴力和痛苦。 短短的五個月,似乎變成了漫長的五個世紀。等到他們出獄,一個個身上都是新傷舊患。而面對家人朋友的關心問候時,他們卻毫不客氣地說道:“關你們屁事啊,問什么問,要不送你進去體驗一下?” 在任甜甜努力學習、任霧努力掙錢的時候,這幾人像個炸|藥|桶一樣,把家人朋友的好心關懷炸得稀巴爛,一點點把他們推遠。 在任甜甜以市狀元考上華大、任霧新開多家連鎖烤rou店時,這幾人像原|子|彈一樣,殺傷力更猛了,家人朋友早就心灰意冷不再理會他們,由著他們自生自滅。 在任甜甜在華大畢業、任霧創辦的烤rou店遍地開花時,這幾人跟氫|彈一樣,去到哪里,哪里就是硝|煙一片,永無安寧。 在任甜甜在電商行業小有成就、任霧成功登上華國福布斯排名榜前五時,那幾個“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家伙因得罪太多太多人,被群滅了。 任甜甜在和朋友聯系時,知道這幾人將永遠在監獄里呆著出不來、永遠禍害不了別人時,心中那塊大石,慢慢落下。 這只是她心里的石頭,而那些曾經像她一樣,被傷害過、施害者卻沒有得到應有懲罰的受害人,他們心里的石頭還在呢。 任甜甜和任霧母女窮其一生,都致力于推進國內未成年人保護法的修改。她們投資多部與未成年人犯罪相關的電影,發掘和曝光更多的未成年人犯罪事件,讓更多人看到法律在這方面的漏洞。 幸好,在任霧五十六歲壽終、離開這個世界前,未成年人保護法總算不再是那些品格惡劣的未成年施害者頭頂的保護大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