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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是星期天,下午沒有課。任甜甜和任霧都宅在家里,小的埋頭學習,大的在電腦上敲個不停。 突然,家里的門鈴電話響了起來。任霧突然被打斷了思路,有些不悅地松開鼠標,趿著拖鞋走出來。 “喂?哪位?” “哎,小霧,我是邱芳啊,就是曉靜她媽,我們上門來給你道歉了!” 任霧按了開門鍵,一樓的公共門鎖自動彈開。很快,自家的大門就被人粗魯地拍響。 任霧把門打開,臉色冷淡:“進來吧?!?/br> 邱芳抬腳想進,低頭卻看到光潔亮麗的地磚,快速把腳縮了回去,彎身想要把鞋子脫在外頭。 任霧也不做聲。要是老家別個人來了,她肯定讓他們直接進來,脫鞋不脫鞋的,一點兒也不打緊??墒?,任曉靜來了,她卻不愿意開口了。 “媽,哪有人進屋要脫鞋的?”任曉靜看到母親畏畏縮縮的樣子,又看到任霧自然大方的模樣,兩者一對比,她心里就不舒服。 “死丫頭!這地板那么干凈,你好意思踩上去?咱們走了泥路,多臟??!”邱芳回頭瞪了女兒一眼。就算在鄉下,到住樓房的人家里去,進門都是把鞋子脫了再進去,免得把泥巴帶進去。 任曉靜沒辦法,只能委委屈屈地脫掉腳上的帆布鞋,穿著一雙舊襪子進屋。 “小霧,我給你帶了點自家榨的花生油,可香了!”邱芳從蛇皮袋里拿出一罐花生油,接著拿出其他零零碎碎的特產,“這是家里種的蔬菜,嫩得很,炒來吃特香!還有這袋子黃豆,也是家里種的,曬干了,耐放!還有這小半袋番薯,前幾天剛挖出來的,又甜又綿!” 任曉靜站在一邊,跟雕塑似的,一動也不動,看著母親滿臉討好的拿出各種土了吧唧的東西。 呵,城里人怎么可能要這些不值錢的東西! 任霧心里有氣,但看到一個母親,為了她女兒、為了一條可以讓自家過得好點的路,滿眼焦急地“討好”自己,她的心不是毫無觸動的。 “哎,阿芳你有心了,這么遠還給我們帶這么多東西!”任霧站起身,到玄關處的鞋柜上拿了兩雙拖鞋,“地磚有點涼,穿上拖鞋舒服點?!?/br> 把拖鞋放在她們腳邊之后,又起身進廚房拿水果出來招待邱芳,“阿芳,嘗嘗這蘋果,可甜了!” 邱芳見任霧面上溫和,心里懸著的大石也慢慢落下,笑著應了。 任霧和邱芳兩人坐著閑聊,一會說起家里稻子的收成,一會說起荔枝樹的開花授粉情況,看上去很是和諧。 被晾在一邊的任曉靜心里越發忿恨——她媽也是個蠢的,沒看到任霧故意冷落她嗎?居然還能笑容滿面地和任霧說那么久的話!也是,她就是一個拖油瓶,她媽什么時候在意過她了! 小半個小時過去,兩人總算說到了任曉靜身上。 “唉,曉靜這丫頭就是不懂事,我千叮囑萬叮囑她一定要好好跟甜甜道歉,可沒想到她還耍小心眼!”邱芳苦笑,“也怪我,沒把孩子管好?!?/br> 任霧笑笑,沒接這句話。 “死丫頭,愣著干嘛?”邱芳狠狠在女兒胳膊上擰了一把,“啞巴了嗎?平時不是很會說嗎?” 任曉靜痛得激起淚花,她倒吸了一口冷氣,看上去很愧疚真誠:“大姑,對不起,我之前做錯了事情,請你原諒我!” 任霧還不至于瞎到看不清這句道歉是真心還是假意。 邱芳也知道自己女兒的性子,恨鐵不成鋼地往她背上重重拍了兩下,然后轉過頭滿臉不好意思,“這孩子……” 任霧卻笑了,大方地擺擺手,“沒事,她還小呢,不懂事?!?/br> 邱芳母女頓時松了一口氣。 “不過也就是在咱們這些當媽的眼里,算是個孩子。要是在旁人眼里,早就到了當媽的年齡,能扛起半個家了?!比戊F笑著說。 “跪下!”邱芳臉上火辣,轉身給了女兒一巴掌,站起身呵斥道:“我辛辛苦苦養大你、供你讀書,結果你好的沒學、壞的學了一籮筐……” 呵斥聲、巴掌聲、哭泣聲,充斥了整個客廳。 手里的半杯水慢慢喝完,任霧放下杯子,拉住化身為暴火龍的邱芳,“好了,別打了,孩子都說知錯了?!?/br> 邱芳喘著粗氣停下手,狠狠瞪了女兒幾眼。 “以后,可要好好做人??!”任霧語重心長地叮囑道。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章,略晚哈。 202、二零二 任曉靜請的一個星期病假結束了, 重新回到了學校。這時,村子里的路也開始修了,路邊的空地上堆滿了沙石水泥。村長在村里夸了任霧好幾次——“這丫頭重情, 念著咱們村子呢!” 任曉靜心底冷笑, 念著舊情?呵,還不如說是拿錢甩在她臉上來教訓她。 任霧表示:這鍋她真不背。修路的錢她早就決定要出的, 村子里還有她爹媽呢!壓著錢不打過去,完全是因為任曉靜主動挑事, 惹得她心里不快。 發生這些事情之后, 任曉靜比以往要安靜許多。班上的同學、寢室的舍友, 也悄悄和她拉遠了距離。如果不是必要,幾乎都不會主動理會她。 沒辦法,連班主任都認證她為“自作聰明”的人。那人品可想而知。 任曉靜似乎并不在意這些, 整天低著頭做自己的事情, 成了班里最被人忽略的對象。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 轉眼就到了高一年級的最后半個月。課本上的知識早就講完,剩下的十來天就是給學生們復習、查漏補缺。 晚自習上, 任曉靜停下手中的筆,稍稍往左前方看去——任甜甜扎了一個小巧的丸子頭, 露出白皙精致的脖頸。 任甜甜報了理科,而她報了文科。 剩下的半個月過去之后,她們也許再也不會像現在這般, 坐在同一個教室里。 任曉靜定定地看著那個幾乎成了她心魔的少女,心底做了一個決定。 * “你討厭、或者恨任甜甜嗎?” 踏著早讀的鈴聲,大卷毛走進教室,晃晃悠悠地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一眼就看到了用透明膠帶貼在桌子正中央的黃色紙團。她把膠帶扯下來, 因動作太過粗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