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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睡著了,肚子蓋著一張小薄被,手腳露在外頭成大字形,小呼嚕打得可歡。 任霧扯了一下床頭懸著的燈線,黃色燈光消去,只余一室黑暗。 在這大半天的相處中,任霧意識到任甜甜本身并不是原身記憶中那個逆來順受、面無表情的女孩子。她就像石頭底下的小草,充滿了生機和活力,充滿反抗的力量。 不得不說,原身上輩子對女兒的教育,從一開始就走錯了路。 也幸虧她來得早。任霧心里慶幸。 不過,長住在這里也不是個好法子,村里口舌多的婦人、不懂事的小孩,他們的眼神和言語時而現出幾分輕視、時而換上同情可憐,看著真讓人心里不舒服。 任霧迷迷糊糊地想著,倦意慢慢漫上來,把她帶進睡夢中。 第二天是趕集的日子,吃完午飯,任霧便帶著任甜甜去集市上閑逛,熟悉熟悉環境。 集市不算大,長長一條街下去,兩邊是各種各樣的商鋪,有理發的、賣雜貨的、榨油的、做衣服的……這些商鋪平時也會開著,也不急在一時去看。直直走到街尾,人越來越多,吆喝聲響滿了整個集市——賣雞鴨魚rou的、賣鞋子衣褲的、賣鍋碗盆勺的…… 咦?怎么就沒有賣小吃的?任霧四處逛了逛,只看到一家包子鋪。 “媽,這里怎么沒有好吃的呀?”任甜甜還是第一次到集市上去,一路上問個不停,任霧回答得口水都要干了,最后告訴女兒安靜下來等會就給她買好吃的。任甜甜聞言立即用小手捂住了嘴巴,只剩兩只大眼睛咕溜溜地轉。 任霧尷尬地笑笑,她還以為集市四處都是賣好吃的呢。沒想到九幾年的時候,集市還挺蕭條的。 “走,咱們去買包子吃?!睜恐翁鹛饠D過人潮,好不容易才到包子鋪前。 “老板,有什么餡的包子???”任霧聞著竹蒸籠里散發出來的清新面香味,有點饞了。 “青菜包和白糖花生包?!崩习宄哆^一個塑料袋,“妹子,你要啥味道的?要幾個?” “每種各來兩個吧?!比戊F說道。 “一塊錢三個,單賣一個四毛錢?!崩习逵终f道。 “那就每樣來三個?!比戊F從口袋里摸出零零散散的幾張一毛、兩毛、五毛。 拿了包子,兩母女找了一處陰涼的地方坐著,喜滋滋啃著大包子。 十分鐘后,兩母女相似的小臉上同時顯出饜足的神色,一起打了個飽嗝。 “還剩下兩個包子,咱們留著回家再吃,好不好?”任霧問道。 任甜甜滿意點頭。 兩母女瞎逛了一會,又在小商店買了一毛錢的冰棒吃了,才心滿意足地回家。 “如果天天有包子吃就好了!”任甜甜摸著自己凸起來的小肚子,像個小大人般發出感嘆。 “媽努力一點,爭取讓你天天吃上包子?!比戊F表態道。 * 任霧打算自己做點小吃到集市上賣。 “哇!今天抓了好多田螺!”任甜甜見母親提著簸箕回來,定睛一看,兩個簸箕上都是田螺。 “是啊,等會我們把前天抓的田螺炒來吃,其他的就拿去賣,好不?”任霧習慣性詢問女兒意見。 “好!”任甜甜積極響應。 任霧淘米放進鍋里后,便坐在灶前剪田螺。她力氣大,手腳麻利,不多時便剪了小半盆。 用清水重復把田螺淘洗幾遍,把姜蔥蒜辣椒切好,鍋里放油,放姜蔥蒜辣椒下去爆香,處理好的田螺倒進鍋內,用鍋鏟翻炒幾下,撒上鹽、少許糖、醬油,再翻炒十來下,信手用一旁的鐵鍋內舀上半勺熱水倒進鍋里,蓋上木鍋蓋燜煮,待香味和辣味盈滿整個廚房時,木鍋蓋移開,撒上小半瓶蓋的白酒,翻炒幾下便能出鍋。 任甜甜在一邊激動得不斷探頭看,嘴里重復念叨著:“好香好香??!” 任霧失笑,把炒田螺盛上來后趕緊拿牙簽戳一塊田螺rou出來讓任甜甜品嘗。 “呀!”田螺rou剛放進任甜甜的嘴里,她便趕緊吐出來了,小嘴張得大大的,小舌頭可憐兮兮地冒出頭來。 “辣呀?”任霧只放了一根小米椒,按理說辣味應該很淡。她自己嘗了一塊,味道確實很淡。 “媽,這是什么味道呀?”任甜甜的舌頭依然不敢縮回去。 對了,她還沒吃過辣椒呢。 “這是辣味呀,像被火燒了一樣?!比戊F又戳了一塊rou出來,“還要吃不?” “吃!”任甜甜果斷咬住了牙簽。 “甜甜,媽拿點田螺去外婆家,你去不去?”任霧把三分之二的炒田螺盛在另一個大碗里,準備拿回娘家。 兩母女帶回去的炒田螺受到了熱烈歡迎,愛喝小酒的任父和任大哥一看到這個下酒菜,立即拿出了白酒,準備午飯喝上一小杯。任母和任大嫂雖然不喝酒,但也吃得不少,直說炒田螺夠下飯,如果再辣些,勁兒更足了。 第二天中午吃完飯,任霧快速炒好了田螺,把它裝在一個小鐵鍋里,蓋上蓋子,在把手上綁了幾根繩子,便于提著走路。 到了集市上,任霧選了一處人流大的顯眼位置,把鍋往石墩子上一放,鍋蓋一掀,濃重的香辣便隨風飄了出去。 “賣炒田螺咯!五毛錢一勺,又香又辣!”任霧扯著嗓子喊道。 許多人路過走過,看上幾眼,雖然嘴巴里的口水大量分泌,但是想到五毛錢一勺,默默地把想吃的沖動壓下去。不就是炒田螺嗎,田里溪里多的是,花上一小時能摸小半簸箕的量呢。 當然也有被炒田螺這香辣味絆住腳的,停下來在任霧的攤子前聞了又聞,還想壓壓價。任霧笑著用勺子舀了半勺湯汁倒在塑料袋里,讓他們想嘗味的伸指頭去蘸。 來來往往的行人們像占了什么便宜似的一哄而上,個個都想嘗個鮮。然而,當他們把指頭舔干凈、嘗到了那香辣味后,肚子里的饞蟲反而教得更歡了。 囊中羞澀的趕緊跑了,離任霧這攤子遠遠的,生怕一個不留神,就把口袋里的錢掏出來了。 家中條件尚可的,也就不在意這五毛錢了,涌上前這個要一勺,那個要兩勺,不一會兒,小鐵鍋里的炒田螺便見了底,任霧的褲子口袋也脹了身形。 “最后兩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