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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清夢站在四人中間,頭戴斗笠,衣擺被風吹得紛飛,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他不知用了何種手段,竟然將這四個人都控制住了。狐星河有些驚訝,他以為辛清夢手無縛雞之力,沒想到辛清夢還有這樣的本事。被狐星河這樣看著,辛清夢似乎又感到不好意思了,他偏過頭,聲音輕柔如山間的溪水:“他們會暈一整天,先走吧?!?/br>狐星河笑嘻嘻點頭,扶著老人向著辛清夢走去。老人身上沾了不少黃土,腦門上還被碎石磕破,正淌著血液,看上去狼狽不已。狐星河本想帶著老人回城去醫館看病,但老人卻無論如何也不愿意。老人嘴里一直念叨道,這銀兩是要留給他的孫子看病的,他用不得。沒辦法,狐星河只好跟著老人去了老人的住處,打算帶著老人和老人的孫子一塊兒去城里的醫館治病。辛清夢默默跟在狐星河與老人身后,一雙深藍色布鞋走過這崎嶇的小路,鞋面上卻不染纖塵,干凈得就像一雙新納的布鞋一般。走了約摸半炷香時間,狐星河望見前方山腳下的一間茅草屋。走近了看,才發現這間茅草屋十分破舊,墻面破爛不堪,房屋上的茅草也稀稀零零,仿佛經歷太多風吹雨打,隨時可能坍塌掉一樣。離茅草屋還有五十米的距離,老人突然加快步伐,沖屋子里喊道:“茂兒,茂兒,有客人來了!”沒過多久,那用竹條編織的竹門從里面被推開來,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那是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兒,一雙眼珠子烏黑發亮,正亮晶晶的看著狐星河的方向,眼中是毫不掩飾地喜悅。小男孩扶著墻,想要趕著去迎接自己的爺爺和到家的客人,但是沒走兩步就不得不停下,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了些許。狐星河注意到小男孩雖然長得虎頭虎腦,但身子卻十分虛弱,孱弱得好像田地里新長出來的秧苗,風一吹就能吹折,給人一種頭重腳輕之感。老人連忙上前,用手扶住搖搖晃晃的小男孩兒。那小男孩站都站不穩,只能扒住老人的腿才能勉強站立。辛清夢在看到那個小男孩時,嘴角微不可見地沉了沉,身上的氣壓也驀地沉了下來,似乎是有些生氣。惹得狐星河側目,忍不住問道:“夢清,你怎么了?”辛清夢用手壓著帽檐,在狐星河的詢問下,嘴唇抿了抿,輕聲道:“是邪術,有人在這個男孩身上施了邪術?!?/br>狐星河沒想到辛清夢憑rou眼也能看出這一點來,心中對辛清夢的驚訝又多了幾分,對辛清夢口中的老師也有幾分好奇起來。這小男孩的確是被人用邪術所害,小男孩的腿上纏繞著一股黑氣,正是這股黑氣才導致小男孩身體如此孱弱,甚至連勉強站立都十分艱難。這種情況即便是看大夫也是無法醫治好的。不過小男孩也還算幸運,機緣巧合下遇到了狐星河與辛清夢兩人。那老人彎腰攙扶著小男孩,小男孩突然見到老人頭上的血口,立馬驚叫起來:“爺爺你頭是怎么回事?”小男孩想用手指去觸碰老人的額頭,又怕這樣會讓老人受傷的傷口更加疼痛,一時間猶猶豫豫,兩只烏黑的大眼睛頓時包裹著淚花。小男孩抽噎道:“爺爺我給你吹吹……”老人嘆口氣,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用手攙扶著小男孩,走到狐星河與辛清夢面前。“孩子就是這兩位大人救了爺爺,還要帶你去看大夫,他們都是好人?!?/br>那小男孩兒立馬大聲沖狐星河與辛清夢道:“謝謝哥哥?!?/br>老人原本準備今天就帶小男孩去城里看大夫,然而辛清夢卻在這時開口道:“孩子的父母是不是死了?”這突兀的一個問題問得老人與小孩兩人都愣住了,小男孩臉色一瞬間蒼白起來,兩顆淚珠一下子滾落出來,低聲抽噎起來。老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邀請狐星河與辛清夢進了屋子,老人蒼老的面容顯得有些局促:“大人見諒,實在是沒有茶水招待?!?/br>狐星河撩開衣擺,坐在了坐墩上,而辛清夢也無比自然地入座,姿態如行云流水,正好沒有因為環境的破爛不堪而表現出一絲的嫌棄。狐星河與辛清夢的動作大大緩解了老人緊張的心態。老人看了眼躺在木床上的小男孩,用手捂住眼睛,聲音哽咽。“大人說的不錯,這孩子的父母都已經去了……”他用滄桑的語調道:“這孩子命苦,才一歲就沒了爹娘。他爹他娘都是老實巴交的好人,沒想到年紀輕輕就雙雙病逝,留下我這個老人和這個還在吃奶的娃娃?!?/br>“我好不容易把這娃娃養活,沒想到這孩子這么小就得了怪病,站都站不起來。我實在是沒法子,沒錢帶娃娃看病……真怕哪一天我突然死了,留下這么一個小娃娃怎么辦啊……”老人說到這兒傷心哭了起來。一直躺在床上的小男孩見到老人這副悲傷的模樣,也用手背抹著眼淚,安慰他爺爺道:“爺爺不會死的,爺爺不會死的……”辛清夢突然道:“孩子的父母都是病逝的?得了什么???”老人抹掉眼淚,這段往事他記憶得十分清楚,因此不需要回想就直接說了出來:“這病發得急,前一天兩人還好好的,去地里種完地回來,當天夜里人就不行了,躺在床上全身青黑。我去請了大夫,大夫也看不出是個什么病,只開了一些解毒的草藥就走了?!?/br>“兩人在床上躺了半月,身子逐漸變得腫起來,身上流著黃色的水液,一按就是一個凹坑。有人說他們這是中了邪,我到處求人給他們看病,求不到人啊,眼睜睜看著兩人斷氣……”當時那幅場景老人現在想起來還心有余悸。兩張木床上分別躺著兩個全身青黑發腫,面目全非的人,兩人身上不斷流淌著黃色的體|液,幾乎打濕床榻,體|液流到地面,散發著陣陣惡臭,熏得百米內都能聞見這味道。老頭眼睜睜看著兩人突然發出痛苦的呻|吟,手伸向半空中,像是看到了什么極其驚恐的畫面,他們開始用手撓著自己身上的皮膚。手指撓破皮膚,體|液就像被戳破的水泡,不斷流出來……兩人就這么凄慘不堪的死去了。死的時候草草下葬,老人連副像樣的棺材都買不起,只能用草席包裹著兩人的尸體,將兩人合葬在了后山之中。狐星河光是想想那個畫面,渾身就起了雞皮疙瘩,只恨那個用邪術的人太過殘忍,簡直喪盡天良。辛清夢聽完老人的講述,一直處于沉默的狀態。老人惶恐不安地看著辛清夢,擔心是不是自己講述得太過具體,以至于讓辛清夢心生厭惡。片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