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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常常都是一陣一陣撕心裂肺的哀嚎、哭聲、嘆息、或者心電監護儀的警報聲。戚云蘇漸漸清醒之后,籠罩在意識里的只有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絕望,直到不知道過了多久夏陽的煙嗓出現。明明呼吸道沒有恢復好,講話都是顫聲,也不管戚云蘇從來不回應,夏陽清醒的時候就喜歡自顧自聊天,根本靜不下來。戚云蘇聽著夏陽自我介紹從小學六年級作文一等獎講到十大標兵士官,從“活著真好”的感概講到對即將收到燙金錦旗的憧憬,偶爾想當知心大哥問著戚云蘇遇到什么坎……他給充滿藥味的病房和戚云蘇的生活都增添了許多生氣。后來,戚云蘇成了夏陽的摯友、生活導師、感情顧問。他看著夏陽追到喜歡的女孩,看著夏陽和女友熱戀、和女友冷戰、向女友求婚、和女友挑婚房。他還成了夏陽的鄰居。戚云蘇三十四歲的時候很想活著,哪怕鬼迷心竅愛上的人并不愛自己,哪怕年過而立卻走上十幾歲小孩一樣的暗戀之路,但至少人生因為期待和悵然的情緒而變得有趣、生動。很想活著,但他死了。明明已經死了,為什么還能出現在這樣的夢里。三十幾了,是知道分寸的人,從來不敢生出任何妄想。在夏陽把婚房買在隔壁的時候,戚云蘇就立刻跟公司遞了調到海外總部的申請書,根本不會去想……“你到底怎么了?”夏陽沒有聽到回應,從廚房出來。戚云蘇看著夏陽走過來,他根本不會去想有一天夏陽會用這樣的目光看自己,是深情而熱切的灼灼回望。更不會想到他的房子和夏陽的婚房打通連在一起。太好笑了,這算什么?老天的憐憫嗎?夏陽走近問:“不舒服?還是在生氣?”。夏陽比戚云蘇高半個頭,消防部隊打磨出來的體格比常年生活在寫字樓里的戚云蘇好上一些,就那么環住戚云蘇整個身體,然后直接拉開他的褲子摸著臀,不由得人掙扎,邊檢查邊說著:“消腫了啊,昨晚清理完就給你上藥了,怎么了這是?疼?你別嚇我好不好?”“我是誰?”戚云蘇問。他眼睛看著前面玻璃柜的倒映,還動了動腿確定自己下身硬件的存在,以確定自己不是死后附身在冉寧身上。“戚老板,你別這么認真跟我開玩笑?!?/br>“你叫我什么?”“戚老板?”夏陽恍然,“不能是為了我叫你老婆生氣吧?好好好,不叫不叫,我叫你老公行吧,老公老公……”“冉寧呢?”戚云蘇其實不用問,他的記憶也已經告訴了他答案。戚云蘇有兩段記憶,從三十四歲生日那天岔開,一段是他在那天死了,一段是他在那天和夏陽喝酒,就在這個屋子里。他喝得不清醒,壓著夏陽就想上,抹了一手護手霜想去捅夏陽的屁股,沒成功,不甘心地換了方向送到自己身上。“來啊,上我!”他當時是這么說的。還說:“失戀就失戀,戚老板給你慰籍,戚老板帶你體驗更刺激的人生,敢不敢要?”畫面清清楚楚跳在腦海中,就在前邊的沙發上,一地的酒瓶子哐當響,他把西裝和維持了三十幾年的正經樣兒都丟了,像個放蕩的瘋子,撕破了自己的襯衫,跪趴在夏陽腿上給他koujiao,舔著吞吐著,一只手伸在后面給自己做潤滑。他把夏陽舔射后,jingye掛在下巴落到鎖骨,眉眼里勾著生澀的妖嬈,扶著夏陽的yinjing坐進自己的后xue,扭著腰肢,蕩著身體。酒精點燃了壓抑幾年的愛意,瘋得徹徹底底,那一夜之后,夏陽就一直住在這個房子,沒多久還打通了買在隔壁的婚房。“還在因為我昨天跟冉寧吃飯生氣?都說了,我跟她就是……就是姐妹,”夏陽解釋起來毫不扭捏,“純姐們你明白什么意思!你不信我,還能不信寧寧?”戚云蘇不禁發笑,沒必要的,死的時候是很不甘心,但也沒必要顛倒出這樣一個世界。夏陽被他掰彎了?還彎得一點都不含糊?不可能。他哪里會舍得擾亂夏陽的生活。第3章夏陽抱著戚云蘇,抬著下巴虛虛地撐在戚云蘇腦袋上,拍了拍他的臀部,那雙手又摩挲進衣服里,摸了兩下,某個部位就要有抬頭的跡象。頂了頂胯,夏陽又說:“你看我的反應還不夠誠實嗎?別跟我生氣了好不好,真的很餓,我想吃三明治喝橙汁?!?/br>戚云蘇笑得很無奈。他沒在夏陽身上停留視線,拉開夏陽的手臂,脫開懷抱,直徑走到落地門前,打開門出去陽臺上。住在三十二層,從陽臺往下看只能看到下面一片綠化地,往遠望,繁華都市的高樓街景盡收眼底。這里很美。從這里跳下去,結束這個脫軌的夢,戚云蘇的想法很明確,行動很果斷。夢也罷,上天的憐憫也罷,再真實再甜美,這一切都是不該存在的。夏陽只是他的愛而不得,只是他的不可窺望,戚云蘇很清楚自己的份量。而哪怕在夢里,他也不愿繼續下去,不愿用自己的欲望意yin出夏陽愛自己的模樣,那樣就真的臟了夏陽。戚云蘇行動很快但身體受限,撐上護欄就因為腰側的酸疼拖住力氣,下一秒他就被沖出來的夏陽攔腰抱下。夏陽粗暴又急躁,把戚云蘇抱進屋里丟到沙發上,馬上跑過去關上陽臺的門。“砰~”很大的一聲關門動靜。夏陽折回來直接壓上戚云蘇,掐住他的脖子,眼底滿是后怕的顫栗,手也在抖。“你發什么神經!”夏陽吼著聲,“剛剛在做什么?你想做什么?你又想死對不對?為什么?好端端的你到底怎么了?”和夏陽的聲嘶力竭不同,戚云蘇很平靜,被勒疼了他也沒有半點掙扎。“我不想死,但我已經死了,我知道,現在這些都是假的?!逼菰铺K抬手,碰了碰夏陽緊皺的眉頭,聲音很輕。溫熱的觸感和他微微顫抖的手都不像是假的,戚云蘇想,可能是自己太……太喜歡夏陽,所以死了也要留在這樣一場夢里吧。也可能是他太想要一場道別。戚云蘇繼續說:“夏陽,很高興能認識你,我知足了?!?/br>夏陽神色怔了怔,松開手,半響都無法從訝異中過回神,下意識把人抱緊了,卻沒有出聲。戚云蘇撫著夏陽的頭發,喃喃道:“我本來對生活也沒什么太大熱枕,不過,我也許還沒死透,也許又躺進重癥病房,然后做了這樣一場夢?我太敢做夢了……”“你在說什么?”夏陽打斷他,做了一個深呼吸之后,情緒再次激動起來,“什么死了!屁!什么狗屁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