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3
個暴雨如注的初秋夜晚過后,他已經整整六年沒有見過耿川,但是此刻回憶里熟悉的身影驟然重現,就在自己身側。甚至因為酒桌有些擠,兩個人還會時不時蹭一下手肘。他在極度的恍惚中被灌醉。意識再次回歸的時候是在酒店門口,有人說著去酒吧,有人說去KTV,一時商量不出結果來。宣禾頭有些疼,不合時宜地插了嘴:“我不行了,醉得厲害,我得回去了?!?/br>有個姑娘說:“好不容易見一次,宣禾你還沒抱過我怎么就要走了?”眾人哄笑,有人調侃:“這都多少年了,你都有男朋友了還他媽喜歡宣禾吶?”宣禾溫柔地笑笑,并不接話。那姑娘倒是大方:“哎呀,偶像嘛,跟有沒有男朋友有什么關系?”耿川臉上掛著笑,卻始終沉默。再次大笑一場后,宣禾說:“真不成了,得走,我家里這兩天就我妹自己在家,我不回去她害怕?!?/br>他撒了謊。眾人表示理解,就在他抬腿要走的時候,耿川笑說:“我跟他一起回了,大家玩得愉快?!?/br>“哇我就說吧,大川永遠最愛宣禾,靠,我吃醋了!”身后有人這樣說。宣禾心里五味雜陳,聽到了這話但是沒回頭,只是自顧自順著街邊走。耿川跟在身后。過了一會兒得過馬路,斑馬線的起端,耿川終于上前來,跟他并肩穿過十字路口。兩個人生來就帶著別人難以企及的默契,宣禾從前這樣覺得,此刻也這樣覺得。就這么走著,不說話,是現下耿川賜予宣禾的理解。一路經過了車站,但是沒有人說要去坐車,反而是順著國道一直走,竟然漸漸就走出了縣城的范圍。十二公里,這樣慢慢走也許能走上一整夜。中午天氣晴朗,宣禾穿了件單衛衣來的,這會兒夜風一吹才覺出了點涼意。他身形本來就不算結實型的,從側面看更顯得單瘦。從酒店出來耿川就一直沒穿上外套,又一陣風過,他側頭看了宣禾片刻,抬手,把外套披到他身上。“我不冷,”宣禾說,“你等下要著涼?!?/br>耿川笑:“我不冷,你等下要著涼?!?/br>靜默兩秒,宣禾也笑了:“你是復讀機嗎?”“是啊?!惫⒋☉?。這兩句過后,氛圍松動,兩個人終于開始交談。宣禾問什么耿川說什么,因此他知道了青海冬天的苦寒,知道了高山湖泊有多藍,知道了他身上的舊疤新傷,知道了他父母和奶奶的現狀,知道他現在正式工作還沒定下來。問到問無可問的時候,耿川說:“該我問你了?!?/br>宣禾點頭:“嗯?!?/br>耿川笑:“現在在哪里工作?”宣禾誠實地應了,接下去耿川的問題都在情理之中,也如他所愿,并未觸及到任何感情相關的話頭。就這么悠悠地走,慢慢地說,酒最后全醒了。后半夜終于回到洛花鎮上,在即將分路的時刻,耿川說:“宣禾,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br>“嗯?!毙膛ゎ^看他。耿川笑:“這么些年了,你想過我嗎?”宣禾脫外套的手一滯,耿川自嘲地笑笑:“別答了。抱歉?!?/br>他說著上了分路,宣禾看著他背影,直到他過了馬路才回過神:“你的衣服!”“下次給我吧?!惫⒋ɑ仡^應。下次,沒下次了。回到家,宣禾洗完澡立即上了床,但一直輾轉到天亮。兩個星期之后,單位幾個空缺崗位終于定下了人,新來的人員上崗前要進行集中培訓,培訓之前還有一對一的熟悉環境環節。宣禾不太關心這件事,但是星期六卻意外地接到電話,得知自己第二天得跟一個新科員對接。剛剛掛掉電話,宣麥突然進了他屋子,氣呼呼朝床上一坐。“怎么了這是?”宣禾問。宣麥說:“哥,我不喜歡那小子了?!?/br>宣禾心里好笑,面上不動聲色:“為什么?”宣麥忿忿地應:“他說同性戀惡心!我靠,這不就是說我二哥惡心嗎?我忍不了!”宣禾:“……不準說‘我靠’?!?/br>這一晚上跟宣麥談了很久,睡得遲了些,第二天宣禾去單位險些遲到。進門之后領導指示他去院子里,說是新來的已經在那邊等他了,其他人都已經被帶走。宣禾應了,到院子里卻沒看到人。正想轉身去問問情況,墻角假山背后突然走出來一個人,說:“等你好一會兒了?!?/br>遠遠地,宣禾看到那人臉上綻放出一個笑容。他朝他走過來,伸出一只手,笑說:“前輩你好,很開心認識你,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耿川,耿是耿耿星河的耿,川是耿耿星河的川?!?/br>清晨的日光越過院墻,照得那人面容清朗,他眼里倒映著宣禾的身影。興許人生有重來的機會。宣禾莫名其妙這樣想。“耿川你好,我叫宣禾?!?/br>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個番外可能就下午更啦~☆、番外二晨起是個大晴天,謝呈醒得不算早,日光已經從厚重的窗簾底下透進來,幽幽的,顯出特屬于六月的靜謐。今天早上十點是生命學院交開題報告的截止日,周講于的導師人在國外,返回意見的時間太晚,周講于昨晚熬了大半宿,睡了沒幾個鐘頭就奔回學校,這會兒正在睡回籠覺。謝呈懶懶散散地下床,在兩個人的小屋子里晃蕩。他的開題報告倒是早就交了,而且論文的第一個點子已經出來,相關實驗也做了一小半。他拖拖拉拉地刮胡子,洗臉刷牙,心覺百無聊賴又不想看書,最后干脆又躺回床上,去看周講于睡覺。這么多年了,對這張臉好像怎么都看不夠。謝呈半壓在周講于身上躺著,周講于無意識地抬臂想摟他,手伸到一半卻被他抓起來握在手里。看著看著,謝呈低頭,吻上那修長有力的指。周講于本來正在熟睡,忽然被指間一陣溫熱觸感喚出夢境,而后他徹底醒來,看到謝呈壓在自己身上。“我把你弄醒啦?”謝呈眨眨眼,一點愧意也沒有。周講于捏他下巴,垂眼笑問:“你在干嘛?”謝呈笑了笑,在他鎖骨端親了一下,又來吻他唇,纏綿一陣后說:“周講于,我想做?!?/br>周講于勾著嘴角,摟緊了他肩背。兩個人其實不常真正做/愛,一是整套程序下來太費時間,二是做的時候雖然感覺很好,但是做過了謝呈多多少少會不舒服。對周講于來說,只要對方是謝呈快/感就已經足夠強烈,有時心理上的滿足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