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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淚光,用力地把她的手甩開,“把她打到腦震蕩住院,現在還要打她?那么她到底做錯了什么?你倒是說給我聽聽,她剛才說的那些話,哪一句說錯了?” 遲貴蘭震驚地看著他。 “我們全家都在忍你,忍了幾十年了,想想你的優點,勤快,節約,孝順,我沒什么好說的?!闭紡娐曇纛澏?,“家里什么都是你說了算,我認了,我媽認了,阿杰都認了,都如你的愿和秦菲離婚了?,F在就剩一個歡歡,你能不能放過她呀?她是年輕人??!她才十??!她的人生還很長呢!現在已經不是她找對象的事兒了,你一個做mama的,做的每件事兒都在把兒女往面趕,你圖什么呀?阿杰和歡歡以后再不想回家,你就很開心了對嗎?” 遲貴蘭哆嗦著問:“老占,你意歡歡嫁給一個聾啞人嗎?” “我都希望我自己是個聾啞人??!”占強怒吼,“我都羨慕我媽耳背聽不見你成天瞎逼逼呢!你不喜歡那個小伙子,至少你要看一看他,了解一下他是個什么樣的人,好還是不好,總要看過了才知道??!” 占強一指占喜,“歡歡是我女兒,我了解她,她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就會找對象的人!她喜歡那個小伙子,阿杰也說那人人品不錯,說明人家就是有優點的。你就只會揪著人家耳朵聽不見這個問題不放!以前看秦菲也是,秦菲明明很好你就是看不見,盡挑她的刺兒!你只會看見你想看見的東西,只希望我們所有人都順著你的意,聽你的就對了,不聽你的都是錯!我告訴你遲貴蘭,歡歡一點兒錯都沒有,她錯就錯在投胎到了我們家,有了我們這對爸媽,她要是投胎到別人家,指不定是個多出挑的姑娘呢!” 遲貴蘭的身體劇烈地搖晃了一下。 她又看向占杰和占喜,眼神愣愣的,來自女兒和丈夫的話語深深地打擊了她,短時間內還沒能消化。她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只覺得大家都在說她,說她不對,可是她到底哪里做錯了?她明明是為了這個家、為了兒女付出了一切??! 在他們家鬧內部矛盾時,別的親戚都沒敢吱聲,這時候氣氛安靜下來,一個年長遲貴蘭幾歲的大爺沉聲開口:“貴蘭啊,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年紀都大了,你要學會放手,讓他們自己去闖?!?/br> 另一個阿姨大著膽子過來勸她:“貴蘭,歡歡找的對象條件聽著還呀,你先看看嘛,小伙子耳朵聽不見一年都能掙四十萬,真的很厲害啦!” 有人起了頭,很多人都勸開了: “歡歡已經很優秀了,你不要對她要求太高,逼得太緊?!?/br> “貴蘭,這事兒沒多了不起,處個對象而已,小伙子好不好,看了才知道?!?/br> “好了好了,沒事沒事,明天莉莉訂婚呢,大家都高興一點,一家人不要搞成這樣?!?/br> “藝術家耶!1米86?哇,我好想見見歡歡姐的男朋友??!” “貴蘭你的脾氣是要改改,六十歲的人了,咱們都還有幾年好活?孩子們有自己的生活,你從小管歡歡就太嚴,我們也不好說你,現在歡歡大了,自己都開口了,你還弄不明白嗎?” …… 在一片勸和聲中,小舅媽來了一句:“可是那個人是聾啞人哎,殘疾的哎,我還是覺得不靠譜?!?/br> 眾人都很尷尬,遲貴蘭的臉色一下子又變得很難看。 占杰對小舅媽說:“哪兒不靠譜了?有你兒子不靠譜嗎?舅媽,等你兒子去錢塘,買個和我妹對象一樣大的房子,年薪和他一樣高了,你再來說這句話,嗎?” 小舅媽:“……” 她氣得飯都不想吃了,起身就出了門。 其他親戚估計這頓晚飯也沒法再吃,一個個勸了遲貴蘭幾句后都走了出去。遲貴仙和丈夫、女兒也走了,很快,客廳里只剩下占強一家四口。 占喜的臉還有點紅,只被打了一個耳光,已經比她估計的要好太多。 她對占杰說:“哥,我去酒店找小魚,明天和他一塊兒回錢塘,他給家里買的東西你一兒搬進來吧,我和他不回來了?!?/br> 占杰問:“明天莉莉的訂婚儀式,你還去嗎?” 占喜搖搖頭。 她提起包往大門走,遲貴蘭突然大叫:“你去哪兒?!” 占喜回頭看她,淡定地回答:“去找我男朋友,他在鎮上,本來還想上門來拜訪你們的,現在看來……算了吧?!?/br> 遲貴蘭:“……” 她動了動嘴唇,還是什么都沒說,占喜轉身就走了出去。 她已經快要缺氧了,一秒鐘都待不下去了,迫切地想要找到她的氧氣瓶。 在這個家里得不到的那份寧靜安心、輕松快樂、寬容理解、信任鼓勵……所有能想到的美好詞匯,在那個人身邊統統都能得到。 駱靜語在書桌前畫圖,手機振動,看到占喜發給他的微信:【小魚,開門?!?/br> 他三步并作兩步跑去開門,打開門后就愣住了,占喜淚流滿面地站在門口,已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其實她和母親的戰斗沒有輸贏,甚至她勉強還算是勝方,大家都在幫她說話,哥哥幫她,爸爸也幫她,親戚們都在幫她,可她心里還是很難過很難過。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這年壓抑在心里的委屈,想著她曾經逝去的一個個夢想,想去卻沒去成的學校,想學卻沒學成的專業,想做卻沒做成的工作……大概只有那份無疾而終的所謂“初戀”算是一件好事,錯過一個不合適的人,才能讓她在多年后有機會認識駱靜語。 駱靜語拉著占喜的手屋,關上門,一把就把她摟了懷里。 他的歡歡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委屈,要不然不哭得這么傷心。駱靜語心疼極了,沒辦法說話安慰她,只能緊緊地擁抱她,親親她的頭發,親親她的額頭,親親她流淚的眼睛。 他嘗到了她眼淚的滋味,是咸澀的,他喉頭更咽,還是沒忍住張口叫出她的名字,他想說“歡歡不哭”,說出口的只能是:“花呃花呃,波屋,波呃屋啊……” 占喜靠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熟悉的聲音,努力說出來的、辨識不清的話語,眼淚反而流得更加洶涌。 她想就這樣吧,她和mama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家里的親戚都知道了,沒什么丟臉不丟臉的。 她愛駱靜語,駱靜語也愛她,關別人什么事??? 真好,她再不用像過去那樣瞞來瞞去,母親接受不了就隨她去吧,親戚們要說閑話隨他們去吧,他們不愿意了解駱靜語又有什么關系? 無所謂的! 她再不是一具漂亮乖巧的木偶,身體上被提著的那些線,早已經被她身邊的這個男人一根、一根、一根……全部剪斷了。 她早就已經自由了。 第79章 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