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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妝和泥都洗掉了, 露出白嫩的肌膚和秀美的五官, 臉頰旁的碎發也被重新扎到腦后, 毛衣下只有熱褲,光著兩條腿,赤腳穿著拖鞋。 駱靜語將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腿上,坐到她身邊,拿起一瓶碘伏給她看,做了個給膝蓋涂抹的動作。 占喜卻是眼神一凜,伸手過去抓他的左手。 駱靜語下意識地想要掙脫,占喜哪里肯放,“啪”一下拍在他左臂上示意他別動。駱靜語手臂吃痛,右手揉一揉,看著占喜時神情就變得委委屈屈。 看手就看手了,怎么還打人呢? “你這手怎么回事???”占喜已經把他的左手抓在手里了。 這么漂亮的手,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手掌上都是破了皮的紅痂,有些已經變硬,有些像是剛受的傷,手背有,手指也有,小拇指下的掌側都有……他這是干了什么呀?練鐵砂掌嗎?做什么活兒會把一只手傷成這樣? 駱靜語把手機擱在腿上,右手打字:【做芍藥,是這樣了,花朝節的東西,500多個芍藥?!?/br> 占喜不懂為什么做芍藥會把手傷成這樣,這一個多月他們果然聯系得太少,小魚的新活兒她都不了解。 看著他滿是傷痕的左手,占喜只感到心疼,手指撫過那些紅痂,心想這得多疼??!磨破了這么多地方,會不會留疤呀? 這么想著,她忍不住就把他的手拉到嘴邊,在大拇指下破皮最嚴重的地方親了一口。 駱靜語就跟左手摸了電門一樣,一道刺拉拉的電流從手掌直通大腦中樞,還沒回過神來,占喜的吻又落在他的手背上、手指上…… 他們現在到底是什么關系?駱靜語胡亂地想著,其實什么都沒確定對嗎?雖然剛才都擁抱了,也差點要親她了,可很多事還沒說清呢! 左手被占喜握著、吻著,駱靜語的神色越來越不自然,他撐不下去了,又掙了一下,占喜噘了噘嘴才不舍地放開他。駱靜語指指碘伏,又指指她的膝蓋,神情嚴肅地把棉簽遞給她。 占喜沒接,耍賴地說:“我怕疼,你幫我涂?!?/br> 駱靜語:“……” 不是他不愿幫她涂,實在是因為她傷在膝蓋,而褲子又好短。 占喜沒給他拒絕的機會,撩開蓋腿的外套把右腿露出來,一點也不客氣地架在了駱靜語的大腿上。 駱靜語無法,只得拿棉簽蘸著碘伏幫她消毒。 眼睛盯著膝蓋上的傷口,余光卻還是能看到她的腿。 歡歡的腿好漂亮啊,細細長長的,皮膚細膩,骨架子似乎很小,可他還是不敢用手碰,只敢用棉簽去抹。 傷口上藥有點痛,占喜的注意力卻不在這兒。 駱靜語低著頭,占喜看到他頭頂烏黑的發,還有他紅紅的耳朵尖兒,輕聲說:“小魚,我喜歡你?!?/br> 他涂抹得很專心,什么都不知道。 “你超級可愛,還很帥?!闭枷沧缘闷錁返卣f著,“我真的好喜歡你?!?/br> 駱靜語放下碘伏,換了一瓶紅霉素軟膏幫她涂抹傷口。 “你喜歡我嗎?”占喜又問,“哎,駱靜語,你做我男朋友吧?” 駱靜語轉頭換了一根棉簽。 占喜偷偷地笑:“你不反對,我當你答應了?!?/br> 涂完藥,駱靜語收拾著藥箱,轉頭時發現女孩子將兩條腿屈起擱在了沙發上,抱著他的外套笑得身子直抖,下半張臉都藏在了外套里。 駱靜語:“?” 占喜拉過他的左手,問:“你的手要上藥嗎?我幫你涂?!?/br> 駱靜語搖搖頭,單手比出一組手語:右手后三指彎曲,伸出食指,拇指抵在食指根部,向下一沉;又用右手拇指、食指捏成一個小圈,從右至左揮動了一下;再讓右手掌心貼在額邊,手掌往前一甩;最后就是占喜特別懂的——豎起一個大拇指。 他做得很慢,比對紀鴻哲打手語時慢得多,占喜一邊看,一邊說:“很……快,好?第三個是什么?” 她學著駱靜語的動作,右手平伸,掌心貼在額邊,最后手掌往外一甩,“等等你先別說!讓我猜猜,很快……好,很快會好?是‘會’,對嗎?” 駱靜語笑起來,用手語夸她“聰明”。 笑著笑著,他的眼神里又浮起一層淺淡的哀傷,拿起手機打字。 占喜沒有湊過去看,等著他打完把手機拿過來,可他打了又刪,刪了又打,就在他又一次想要刪除時,占喜撲過去抓住他右手不讓刪,將屏幕看了個分明。 很簡單的七個字:【真的不會煩我嗎?】 駱靜語攥著手機,都不敢抬頭看她。 內心深處,他真希望歡歡能看懂手語,如果她能看懂,他就能對她說好多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能用稀爛的書面語言與她交流,偶爾打幾句簡單的手語,還得讓她連蒙帶猜。 一次兩次可能是情趣,可時間久了呢? 人與人之間是要交流的,哪怕他是聾人,不會說話,也有交流的需求,手語的出現就是讓他這個群體可以自如地“聊天”。 他倒是能看懂她大概在說什么,她卻很難從他這里得到最迅捷、最準確、最詳細的反饋。就像以前在廚房里那樣,他做著飯,她獨個兒對他說著話,讓他不用管她。 他害怕終有一天她會厭煩,厭煩到不愿進廚房,不愿再對他說話。 這時,占喜抬起手,摸了摸駱靜語的左耳。 他一下子抬頭看她,眼睛瞪得很大。 他的耳朵本就敏感,被占喜一摸,整個耳朵紅得像是能滴出血來,那紅色還蔓延到他的雙頰,令他又一次心跳加快。 他想他的心臟可真堅強,這一晚上折騰下來,都沒被搞成心衰。 占喜膽子越來越大,又摸了摸他的耳朵,手指沿著耳廓慢慢地描摹,最后還捏了捏他的耳垂。 駱靜語肩背都僵硬了,身子坐得筆直,占喜跪在沙發上,上身向他湊近了些,在他左耳耳垂上親了一下。 他的眼睫垂落下來,輕輕顫動,呼吸都開始急促。占喜又湊過去,這一次不僅是親他耳垂,還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 她的唇貼著他的耳朵,說:“一點都不煩你,駱靜語,我喜歡你?!?/br> 駱靜語的眼眸抬了起來,深深地看向占喜。 他聽不見的,但他感覺到了她的吐息,她在他耳邊說話,說的什么?讓他猜嗎? 占喜看出他的困惑,歪著頭笑嘻嘻地指他的耳朵:“我把答案告訴它了?!?/br> 她笑得很壞,“你要想知道,也行,得拿東西來交換?!?/br> 駱靜語眉頭微蹙,打手語問:【什么?】 占喜挑挑眉毛:“你先說嘛,愿不愿意交換?” 駱靜語點點頭。 他沒有什么是不能給歡歡的,什么都可以給,只要她想要,只要他拿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