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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著自己的喉嚨,直到自己吐無可吐,又抓起地上的雪消毒一般擦拭著自己的嘴。秦岳冷眼看著少年的動作,看到他嘴唇上的傷口再次破裂,一手扯起他,拉著上了車。山路上積了雪,有些滑,未免出事故,秦岳將車開得很慢。車里因為開了暖氣,一會兒便暖和起來,少年被凍的蒼白的唇恢復的血色,同時傷口也化開,血流了下來。秦岳瞥杰尼一眼,從抽屜里抽了紙巾遞給他,“對你我實在沒辦法同情,但是事情也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也不一定會染上病的?!?/br>杰尼沒有接過紙巾,唇角的血跡拿袖子隨意抹掉,看向窗外。秦岳對於自己難得的好心撞到鐵板并不介意,將紙巾塞回抽屜,繼續道:“接下來去哪里?”杰尼看著窗外厚厚的積雪,半晌道:“……去機場?!?/br>“現在?”“現在?!?/br>“我不提倡你現在就回國?!鼻卦揽纯磿r間:“現在剛剛過去一個小時,在四個小時之內緊急消毒,也不是不能挽救?!?/br>金發的少年依然不肯轉回頭,從余光可以看到他的身體正輕輕顫抖著,雖然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可是晶瑩的水滴一直滴在皮質的坐墊上。“……無所謂了……我已經完了?!?/br>秦岳皺眉,斟酌道:“先不要下定論,還……”“……你是不是覺得我活該?”杰尼打斷他的話,輕聲自嘲。“不接受你的警告,為了錢什麼都肯做,為了保全自己把別人供出去,……像我這種人,死一個少一個,對不對?”秦岳轉頭看杰尼一眼,回答道:“你想太多了?!?/br>杰尼輕輕笑了一聲,“不用否認,我也很討厭你,……因為你看我都眼神,從來就像看什麼臟東西一樣?!?/br>“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是,”金發少年終於不再看窗外,轉過頭來露出被揍得凄慘的一張臉,總是無時不刻透出貓一樣的精明和誘惑的藍眸,只剩下一片不甘和絕望,“……我也是男人,如果有別的辦法,誰愿意撅著屁股讓別的男人上?!”“你有許多別的選擇,出賣自己的rou體只是其中一個,是你自己挑了這樣的道路走,不要為了自己的失敗找任何理由?!鼻卦啦恢每煞?。“哈……說的真簡單,”杰尼尖利的笑了一聲,“像你這種名牌大學畢業,前途不可限量的人,怎麼可能知道我們過的什麼樣的生活?你有無數的可能去改變自己的人生,也許會冒一定的風險,但是總會有退路。而我要的只是能夠生存下來而已!”“……我最討厭你們這樣的人,輕易就擁有一切,然後嘲笑什麼那些怎麼努力都得不到的人?!阒牢疽ǘ嗌馘X嗎?!你知道被人堵在家里討債是什麼感覺嗎???你知道每天擔驚受怕,害怕下一秒自己唯一的親人會被人砍死在外面是什麼心情嗎???你知道我第一次接客的時候……有多痛嗎?!”杰尼越來越激動,似乎隨著回憶爆發出的絕望將他擊潰,他緊緊握著雙拳,雙腿蜷曲起來,像刺蝟一樣把頭深深埋在手臂中劇烈的哭泣著。“……我知道我從來都不是好人,可是罵我下賤的你們又有多高貴?憑什麼這麼隨意就擺布我的命運???……我只不過想活的好一點而已……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要讓我一點活下去的希望都沒有?。??”杰尼有些歇斯底里,秦岳就安靜的聽著,車子終於開下了山,他干脆把車停下來,專注的聽著少年的哭訴。雖然帶了偏執的情緒,可是少年說的也并不是沒有道理。他的確從沒有遭遇過杰尼口中描述中的一切。從小被送出國,雖然沒有家人在身邊照顧,但是物質資源是從不缺乏的,他一路安穩讀到博士,回國便順著安排進了衛訶的公司做他的左右手。他一直覺得自己今天得來的一切,全部是靠自己的努力贏取的,所以對於諂媚纏在衛訶身邊的杰尼,總是有幾分不屑。──雖然口中不承認,事實上他的確是帶著優越感來俯視他的,杰尼說的不錯,他的確沒有什麼資格將自己擺在高貴的位置。而現在仔細想一想,如果沒有前期優渥的條件,也不會造就今天的他。機遇總是給有準備的人帶來好運,前提是這個人有準備的條件。而生活中的確有太多他所沒有經歷過的無可奈何,‘人定勝天’也不過是一個美好的信仰而已,大多情況下,還是只能屈服於環境與社會。側頭看看狼狽的金發少年,這個人傲慢,虛榮,嫌貧愛富,卻真的沒有做過什麼罪大惡極的事。莫名被卷進這對父子的爭斗中,的確是場無妄之災。車前面有兩條路,一條是回市區的,一條是開往機場的,他停下車,本來是想問杰尼是直接去機場還是再回去那一趟行李。可是,現在……秦岳低頭思考了一會兒,食指一下下敲打著方向盤,最終下了決定一般,將車掉頭開往市區。“坐好,在情況還沒有明確之前,……你先住我家?!?/br>第五十五章秦峰端著熱水再回到書房的時候,sao亂已經平息了,只剩下衛劍禹一個坐在輪椅上,閉目養神。如果不是地上殘留的血跡,剛才的沖突似乎根本沒有發生過。秦峰把熱水遞到衛劍禹的手中,服侍著他吃下藥,然後推著輪椅把他送回房間。像是抱這一團棉絮一般,秦峰輕而易舉的把衛劍禹打橫抱起來,小心安放到床上,便開始替他脫衣服,準備每晚必備的擦洗。這些都是細致活,雖然有傭人,但是未免傭人手腳粗魯弄疼衛劍禹,秦峰從來都是自己去做這些事。衛劍禹病發已經到了晚期,脫下衣服後瘦的骨骼分明,只堪堪裹了一層皮在上面,皮膚上有不少潰爛的地方,秦峰拿著消過毒的濕毛巾一點一點擦洗那里,最後再仔細的上了藥,才為他蓋上被子。“老爺,我下去了?!?/br>秦峰伸手關上大燈,把溫和的小燈拉開,便向退下去,誰知看似已經疲憊至極的男人閉著眼睛道:“留一會兒,說說話吧?!?/br>秦峰應聲站住,恭敬的道:“老爺還有什麼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