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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笑的涼眸始終如口古井波瀾不興,連一絲邪肆的余韻也無,真搞不懂干嘛還費事戴著那張面具,對這種變色龍而言這小玩意根本多余無用。這男人想藏的,只怕剝皮拆骨也找不出蛛絲馬跡,反觀他自己,藏得再小心露馬腳也只是遲早,就好比……身上的毒……事發時是混亂得什么也沒法想,滿心只執著著一個原因一句解釋,這幾天慢慢整理思緒時才發現整件事處處都透著怪異,他幾乎要忘了事情的開端正是他毒發的時候。以血螭這種人的閱歷怎么可能沒察覺不對,然而接踵而來的卻是一連串違背常理的作為,過后這些日子即使兩人間關系有著裂痕,但不可能對他的毒連提都不提一句,越想他就越覺得玄機暗藏。抬頭迎上那雙若潭深幽的漆眸,戎月下意識微微蹙起了眉。總是這樣,每每凝稅著這雙眼,總覺得里頭暗潮洶涌包羅萬千,一點也不若表面那般寧靜祥和,然而看得懂的始終只有男人愿意讓他知道的,其他的則永遠沉在那片墨澤里一片混沌。“怎么了?”“沒……”敷衍地虛應了聲,思維仍徜徉在那片無底的墨澤中,陡然才省起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放心。我不會掉下去的?!迸呐臉渖肀硎咀约簳粢?,戎月暗自下了個決定,澄澈雙瞳霎時迸出逼人的耀眼神采。決定了,他不能老擔心這兒惦掛那兒地裹足不前,不能總只是偷懶地故作大方敞開心扉,然后坐等著別人投桃報李裸裎以對。美其名他這種人不探人隱私不強人所難堪稱謙謙君子,說穿了實則不過是個……膽小鬼罷了。他只是,一點也不敢去究底了解所謂的“人”。旁人總以為他太相信人,對人太無戒心,心若赤子難免會吃大虧,就連那個心如海深的男人似乎也這么認為……只有他自己知道,給予的信任不過是他狡猾的手段。身為王者,尤其自小就在爾虞我詐的深宮內苑里成長,他其實誰也不敢相信,對于背叛更是忌憚甚畏,看得太多懂得太多也就不得不想得多,一顆心,怎可能還純美無垢白潔若羽?高處不勝寒,可是他既沒有戎螣那樣絕對的武力可以震懾敵人保護自己,也沒有戎甄那樣龐大的權勢可以豢養人馬為己效命,他只能狡猾地用信任當蜜糖,誘惑著旁人交予真心,然后坐享對方賣命的忠誠。也難怪朋友之于他比漠地里的海市蜃樓還要虛幻,誰叫他永遠只會搶在前頭打開自己讓人了解,等待給予,卻從來不曾相對地去理解對方想什么要什么,除了狡猾的信任、膚淺的噓寒問暖外還可以付出什么。骨子里,他就是這樣一個卑鄙的男人,相較之下,刀光劍影里直來直往的兄長即使血染雙手也比他單純得多……斂睫掩瞳,戎月不禁揚唇露出抹嘲然笑意。同為孿生,誰想得到他們倆卻是徹頭徹尾地表里相反,一個臟污的不過是手,心依然凈燦紙白,世人卻畏如蛇蝎,另一個洗不盡墨黑的則是心,擺著張純真臉容招搖撞騙,世人卻信其虛偽純潔。然而懦弱了一輩子、虛偽了一輩子,最后的日子里他真的很想試著放手勇敢一回。他很想知道這個渾身是謎的男人究竟藏了什么,很想知道那兩潭深澤拋去表象后眼底盛的又是什么,從見面起那份不時縈繞心頭的熟稔感又是從何而來,他更想知道那偶爾不經意流露的寵溺眼色又是為了什么?為什么他會有種錯覺,仿佛很久前,這男人就是這般天經地義地寵著自己……即使理解一個人就得背負他的喜怒哀樂傷痛難免,但……又何妨?反正兩眼一閉后什么也一了百了,還有什么好怕的,不留后路又有何謂,現在的他再不用錙銖算計斤斤計較。“想到什么,這么開心?”歪著頭提問,血螭實在想不出大敵當前有什么可以讓這彎月牙嘴角翹得老高。“沒什么,只是突然開竅想通了一些事,以后再說吧,你自己小心?!币暰€重回下方緩行的轎隊,戎月掩飾著目中的狡黠不讓血螭發現。想知道的很多很多,頭一件就是待眼前的事一了,他就找機會直接把中毒的事挑明說出。再看這男人拿什么自圓其說。隱隱有個感覺--這點不合理正是所有不合理的關鍵。“小菜一碟,沒問題?!弊载摰匾惶裘?,雪白身影如云般從枝頭冉冉飄下,然而瀟灑的背后一顆心卻是七上八下地如井桶吊著。甩甩頭,血螭苦笑地撇了撇唇,暗忖著打發下頭這攤后該好好歇息一番,這幾天不過少睡了那么點,他竟是累到連大白天也錯覺頻頻?要不然他怎么會覺得剛剛月牙兒的笑……有種磨刀霍霍的感覺……第八章情深在天比翼展翅相隨在地連里偕舞共醉***“呼~”搔了搔乩發,擋住路中央的男人毫無形象地張大了嘴打哈欠,打完哈欠又伸手懶懶地揉了揉眼,一副很是無聊的瞌睡模樣。“嗤,還是老樣子,幾十條腿的爬得比只王八還慢,爺爺我等得眼都睜不開了?!毙表砷_外停下的人群,血蝻依舊好整以暇地枕臂看戲,倚在樹身的背脊仿佛黏住了般絲毫沒有離開的打算。“你……血螭?”詫異地輕呼了聲,青衣女子一眼就認出了那張猙獰木面,這男人正是那一夜害她狼狽撤出落雁樓的家伙。“三日不見如隔三秋哪,小蝴蝶?!背槌鲋皇謸]了揮算打招呼,復又掩在嘴上打了個哈欠,“呼~不過還是別喊得這么親熱,你不怕轎子里的誤會我還嫌惡哩?!?/br>“你!”鳳目一瞪,血蝶指著人厲叱了聲,江湖打滾這么多年還沒誰敢這么對她說話,盛怒下雙頰浮起的嫣紅令艷容更添風情。“小蝴蝶,手指頭給我收回去,自個兒管好全身上下的零碎?!毖谧斓氖指膿沃壑庵г诿骖a上,血螭意有所指地笑了笑,半睜半閉的蒙眸懶洋洋地瞥了眼青影。“既然知道了我的名,就最好時時謹記在心坎里,別以為爺爺我還像那一夜這么好說話,也別以為還會再有現在的好運氣?!?/br>“……”木然地收回指,血蝶兩手緊握著也依然停不下輕顫,盡管沉緩的嗓音語聲既不大語氣也不見什么兇狠,她卻很明白自已這只伸出去的左手真算是運氣好撿回的,她怎么竟忘了眼前看似懶散的男人可是和血皇齊名。“哎呀,聞名不如見面,血螭大人的火氣怎么這么旺,沒人伺候嗎?小女子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