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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大小伙子了,他不和陳荏呆一塊兒的時候——比如暑假——籃球隊那幫荷爾蒙爆棚最高最帥又最會玩的男生們怎么可能不湊在一起看片?林雁行似乎是他們當中最穩的那個。也沖動,但不強烈,反正不像他朋友們那樣躁動不安氣喘如牛。別人輪流跑廁所,他安躺在床上吃薯片,末了還挑剔:“下回別買東洋的,男的丑且猥瑣肚皮上一攤rou,看著倒胃口,女的叫得又假又尖,讓我耳朵疼?!?/br>哥們兒說:“誰讓你寫影評了?看關鍵!”他慢騰騰說:“關鍵也沒啥啊,哦,那孫子真他媽小,比老子小多了?!?/br>所以那本R18也是哥們兒借給他的,因為不太感興趣只拿出來翻過一兩次,偏偏運氣太寸,被陳荏找出來了。他覺得放在以前他或許會喜歡那些又綿又軟,滿身暄乎rou的女優,但現在沒感覺,甚至還會拿她們來跟陳荏比,長得沒陳荏好看,膚色沒陳荏白,腰沒陳荏細,腿沒陳荏緊實,屁股……他沒敢剝過媳婦兒的褲子。總之哪兒哪兒都不如他媳婦兒!所以那些線條夸張的性征對他而言意義不大,他就喜歡他白板似的媳婦兒,每一寸都喜歡。陳荏還以為他說“一般”是因為中二青年要面子,又問:“你做過那事兒么?”林雁行罵道:“你問上癮了???沒有!”陳荏說:“我也沒有?!?/br>林雁行氣樂了,隨即臉色突變,滿是護食的戾氣:“你他媽休想!”有我在,誰他媽敢碰你,我剁了誰!陳荏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害怕那事兒?!?/br>林雁行愣住了。陳荏微微一笑,細白的牙咬住下唇:“可嚇人了?!?/br>正文第78章你看我,記著我“嚇人?”林雁行重復他的話。陳荏點頭,眼神很沉:“嗯?!?/br>“為什么?”林雁行有點兒慌。他愛這個人,恨不得天天捧著摟著抱著親著,他要對這個人做太多難以啟齒的癲狂的事兒,現在都一筆筆地攢著,可這個人居然說那些事兒可怕,那他該怎么辦?陳荏攤開手腳躺在床上,目視天花板,那上面有一盞相當華貴的燈,視線移動能感覺到熒光璀璨,宛若星辰。然而陳荏透過它卻看到了繼父家廚房的那只25瓦白熾燈泡,昏黃的,油膩的,有一種陰惻惻的臟。他愿意給林雁行講這個故事,但是需要一點準備。“林雁行,你小時候……”他突然頓住了。林雁行不會有同樣經歷,他父母從他生下來后就分居了,六歲時他mama拋夫棄子出國,林總就算在外面養再多小情兒,也絕不會把人帶回家,小徐總就更不會了。算了,直說吧。“我五歲時候,跟著mama嫁到了姓孫的繼父家?!标愜缶従忛_口,“我那時太小了,換了個陌生地方非常害怕,總是貼著我mama,像個小跟屁蟲,每天晚上不敢睡覺,想要mama陪?!?/br>“孫國光因此恨死我了,”陳荏望向林雁行,“因為他晚上要做那事兒,你懂吧?”林雁行挪到他身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兩人一蹲一躺,靠得極近。陳荏仰躺著繼續:“他每次要做那事兒,就把我從床上拎起來關到門外,夏天什么都不給,冬天給條毯子,讓我到沙發上睡……”“可我哪里敢睡,一個人呆在黑黢黢的客廳特別害怕。有一次我縮在門邊,可能鬧出些動靜,忽然聽到里面床響聲停了,孫國光連件衣服都沒披就沖出來踹了我一腳,又狠扇了我幾巴掌,說我偷聽,說我惡心,小小年紀就知道耍流氓,長大以后必定要當勞改犯?!?/br>“不……”林雁行眼神里全是痛,痛得心臟連跳動都吃力。陳荏慘笑:“我被打得差點兒暈過去,但mama沒出來管,可能因為她……沒穿衣服?!?/br>“再后來我就到廚房蹲著。廚房在整個房子的北面,更冷更小,頂上有一盞25瓦的白熾燈,用電線懸下來,掛在人頭頂,鬼火似的……”“我夠不著那燈,但夠得著開關,在最森冷最漆黑的夜里,在怎么都阻止不了發抖的時候,我會把那盞燈打開亮堂一會兒……”“但只能一會兒,因為家里的電費是孫國光交的,他很計較,mama常常不許我開燈,所以我上學以后都是在外面把作業寫好了才回去,以免要用他的電?!?/br>“再后來媽生了弟弟和meimei,我也徹底不能進房間了,在廚房安了床,反倒好受些。但是那老房子隔音不好,門板又薄,門上還有氣窗,所以偶爾還是能聽見?!?/br>他問林雁行:“你覺得嚇人嗎?我特害怕聽到那些聲響,男人的,女人的,床的,每一種都像抽耳光的聲音,你知道孫國光的那條狗玩意兒多惡心嗎?像是……”林雁行猛地捂住他的嘴:“別說了!”陳荏幽深如海的眼睛望著他。“別說!”林雁行狠狠皺著眉,“忘掉!”陳荏側過身子,拉下他的手。那手突然霸道地攬到他后脖頸,順著他流暢的脊梁滑下去,停在腰上掐緊了,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與痛惜。“別記著這事兒,”林雁行細碎地央求,“算我求你,哥求求你,別記著,忘掉!”陳荏舉起手臂遮住了臉。他那時候不懂,但能記事了——童年不幸的孩子記事特別早,因為那不是事,是傷,一樁樁一件件都用刀用火劃在皮膚上烙在骨血間,留下一個個看不見也愈合不了的疤,經年累月地流膿。他后來終于懂了這樁事,便開始與人類的本能相斗,他清冷孤獨,溫柔但絕不繾綣,不愛人也不讓人愛,雪山頂上的冰都比他暖。但本能逃不過,他二十多歲時還是試了一次,不是主動,但也談不上被迫。對方特別賣力特別投入,瘋了似的夸他美,他那時候的確極美,柔韌而修長,躺在床上像一塊羊脂玉。他有感覺,但一完事兒就跑了,因為還是害怕。現在回想起來他真過分了,來了就脫褲子,提上就不認人,夠渣的。“行,我這就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