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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里還播了好幾天。這東西不用找,這東西壓根兒沒有。幾個人明著沒說出來,臉上卻有不置可否的的意思,只當是節目組擺的噱頭。西勒瞧出來了。老頭兒嘿嘿地笑,綠眼睛彎著,像個小孩兒,“有的,半個月前,攝像頭拍到過?!?/br>甭管有沒有白犀牛,該走的進度還是要走。八個人換了專門的服裝,跟著西勒往管理中心的深處走。從外頭看地方不大,沿著小道兒走進去,才發現里面還有個湖,四周有一圈低矮的屋子,有幾間還搭著網。這是個收治保護區里受傷動物的地方,常年有不少志愿者駐守,一路走過來,一路打著招呼。蘇云臺掉在隊伍后頭,側著腦袋看湖邊,那兒停著幾只巨大的鳥,撲著白翅膀,嗷嗷地叫。他看得專注,沒留神轉角走出個黃撲撲的大東西,就地一坐,差點絆著人。沒等看清,就聽霍舟叫了一聲。前前后后,連著攝像師傅,十來號人,嚯地全退開了。這坐下的是頭獵豹。獵豹昂著個小腦袋,覷著雙黑眼睛,不挪也不讓。這幾日在草原上奔慣了,大自然的生靈造物見了不少,唯獨沒見過實打實的捕食者,蘇云臺沒敢亂動,臉都白了,冷汗漬出來一層。西勒倒笑了,解釋說這是保護區的吉祥物,打小是孤兒,奄奄一息時被巡邏隊帶回來,被人養了太久,沒法放歸,就一直待在這里。他走過來,伸手去拍獵豹的頭,安慰人似的,又加了一句,你們看,它不怕人。蘇云臺愣一愣,笑不出來,心說哪兒需要它怕人,明明是人怕它。西勒領著人浩蕩離去,豹子沒跟,原地趴著,看對面的鳥。保護區里辟了不同的區域,按食草食rou分開,巡邏隊帶回來的動物不少,他們去的時候正是飯點,圍欄邊聳出許多腦袋,拿頭上的角頂,拿爪子扒,等著志愿者來喂。邊角上還有一小片單獨的區域,三三兩兩有幾頭小象,西勒叫他們留心看其中一頭的耳朵,說是它打架,沒討到好,倒把耳朵打豁了。下午幾個人便留在了象圏,按著任務的吩咐,先打掃,再記錄數據。原先以為記錄數據不算多難的事兒,真上手才發覺沒想象的簡單。動物到底是動物,不會乖乖讓人測體重量身長,幾個人都是新手,耗了一下午,進展卻不多,到最后干脆席地一坐,玩兒起來了。攝像師傅也一道跟著,平日里拍慣了人,這會兒鏡頭前全是不合作的主兒,杠上了似的,各個姿勢刁鉆地拍。雨季將近,下午照例要打幾道雷,幾天下來,蘇云臺跟那獵豹也混熟了,按著人家腦袋拍了不少照片。他偶爾會給蘇云卿發,這小子在醫院憋壞了,電話里的聲音酸了吧唧,問這真是豹嗎?別不是個狗吧?蘇云臺就去按視頻通話的鍵,讓他看看人家的大腳爪。蘇云卿嘖嘖驚嘆,特別夸張地說真是個獵豹,怎么回事???這豹子怎么脫了貓籍,入了狗幫?鏡頭里的蘇云卿坐在病床上,領口沒拉好,里頭皮膚細白,白得幾近慘烈。蘇云臺看著他滔滔不絕,瞇起眼,問,是不是病了?蘇云卿還愣一下,眨巴著眼把衣服拉好,點頭承認:“是發了幾天燒?!?/br>這事兒沒人告訴他,蘇云臺聲音都沉了,怎么了?蘇云卿笑笑,不大在意的樣子,往后靠在枕頭上,伸手在床頭柜上摸來摸去,摸著包薯片,一邊吃一邊跟蘇云臺解釋:“前幾天貪嘴,吃壞了肚子,有點腸胃炎,不打緊?!?/br>“不是第一回了?!?/br>蘇云卿乖乖把薯片放下,抬頭望天花板,手機攝像頭正對著他的下巴頦兒,蘇云臺看得見他脖頸上的血管,隱約的青紫色,從皮膚底下顯出來。就這么一小片地方,隔著屏幕,隔著山川海洋,好像真從這幾條經絡上感到一點蘇云卿的搏動,感到一個活生生的人。這個人脆弱得不堪一擊,僅剩的一點性命都是撿回來的,現在這個人也昂著腦袋,活得無比真實,不可摧折。“哎呀,”蘇云卿腆著臉承認,“我就是吃了兩個冰淇淋,夏天了,我總要有點盼頭吧!”說得情真意切,好像犯錯的是別人。第52章(下)收了線,蘇云臺老遠地聽見霍舟叫他,正是傍晚,出去巡邏的時候。往前數幾年,這片土地上盜獵猖獗,三不五時就能見到血赤呼啦的大象或犀牛,無一例外斷了牙和角,鮮血浸在地里,要趕著旱季,個把月都消不下去。后來各方一同嚴打,巡邏隊的裝備也跟上去了,第一天跟著去時,蘇云臺還驚嘆,連無人機都一塊兒出動了。前后分了三輛車,蘇云臺他們跟著西勒坐第二輛,前后都有管理中心的巡邏隊員。他們依次檢查幾個設有隱蔽攝像頭的點,其中有個靠近水塘,小小的一抔,西勒說這是附近唯一的水源,旱季將盡,很多水塘都干透了,這片土地上每一個靈魂都在盼著雨季的到來,也是在這里,攝影機拍到了一頭北部白犀牛。它從鏡頭一側切入,踱過去前還看了一眼攝像頭。西勒說這一幕等了多年,簡直是驚鴻一瞬。話是這么說,但野生白犀牛滅絕了多年,甫一出現,哪兒能隨隨便便就找到。走了大半程,西勒選了個地方歇腳,支了堆篝火,用監視器查看情況。屏幕上有乞力馬扎羅公園的平面圖,上頭有不少紅點,都是戴著追蹤項圈的動物。這種項圈倒不只是追蹤之用,若是遇到盜獵者設下的陷阱,還能及時發出警報。前兩天巡邏結束時,就收到過。風平浪靜了幾天,節目組也等得心焦,好歹是一檔真人秀,沒有爆點這節目也走不長遠。警報響起時西勒沖得很快,幾個明星沖得也很快,到了地方一看,卻半根毛都沒有。打著手電四下里找找,沒有血跡,也沒有掙扎的痕跡,再看看監視器,那紅點已經撂開了老遠。按照西勒的說法,可能是戴在脖子里不好受,在樹上蹭久了,這才誤報了。篝火前,有幾個工作人員在準備晚飯,都是車載冰箱里現成的,剝開包裝在火上烤一烤就能吃。蘇云臺在四周走了走,林子稀疏,風一吹,就支支棱棱地響。后頭傳出來一聲快門的脆響。蘇云臺轉過頭,就看見攝像的陳師傅,手里還捧著個單反。沒經過人同意就拍,陳師傅不大好意思,說:“我看構圖不錯,光線也正好,就拍了一張?!?/br>蘇云臺不介意,瞥見陳師傅的運動鞋,鞋頭已經崩開了口,便問:“這樣會不會不方便?”陳師傅嘆氣:“這幾天跑得太厲害?!?/br>“是啊,這趟活兒辛苦?!碧K云臺笑了笑,這個地界上走兩天,別說鞋,腳都遭罪。陳師傅擺擺手:“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