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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禍當時的監控錄像是沒有了,但看過的人還是有的,蘇云卿,等著?!?/br>蘇云卿懶洋洋的,站起來往門口走,道:“那你可得快點兒了?!?/br>與宋臻下過那么兩回棋,他就摸出來了,這個男人太深太沉,若非必要,他不想在他面前多露臉。門外老鄭和丁弈候著,見他出來,一個往里走,一個要替他圍圍巾,蘇云卿輕輕呼著氣,靠在門邊,像是累狠了。宋臻的視線仍跟在他身上,后背心的位置,這股壓力來勢洶洶,逼得他回頭看了一眼。宋臻瞇著眼,像在打量他,也像在審視他,辦公室里昏暗,丁弈把燈打開了,一瞬間的豁亮里,兩個人都笑了。宋臻問:“這么些年了,你怕死嗎?”蘇云卿接著回:“不怕?!?/br>宋臻又問:“那你怕什么?”蘇云卿笑得煌煌,隔空沖他擺手,領著老鄭走了。辦公室里一下沒了聲音,丁弈有心問問備不備晚飯,但宋臻沒開口,他便識相地保持沉默。過了半晌,才聽見宋臻的聲音:“蘇云臺到哪兒了?”這一問不好答,起飛不過半個多小時,估摸著連國境都沒飛出去,丁弈難得露出一絲猶豫,還沒答,又聽見椅子里的人自言自語:“哦,才走……”前往坦桑尼亞的飛機要在阿姆斯特丹中轉,半夜才到,蘇云臺在機上睡得太久,乍一落地腿都發軟。跟拍的攝像已經把機器扛了出來,好歹是鏡頭跟前,他也不敢太不著調兒,伸手抓了抓頭發,才轉過頭沖著攝像師傅比了個拇指。一行請了八個明星,各有各的行程,時間上不好統一,八個人便各自分頭行動,蘇云臺算算時間,落地坦桑尼亞時正好是傍晚,八個人里不算早不算晚,興許還能搭上個伴兒。中轉得等六個多小時,蘇云臺背著包在機場里轉了一圈兒,深更半夜,機場里人不算多,望過去一張亞洲面孔都沒有,最后兜兜轉轉,在二樓找了個小咖啡館,打算囫圇過一夜。跟拍師傅四處取了幾個鏡頭,就把機器放下了,沖他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節目組有贊助商,拍攝一經開始,照理就得用節目提供的手機,蘇云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攝像師應該是讓宋臻交代過了。掏出自己的手機看看,先是蘇云卿打過兩個電話,可能想起他在飛機上,又發了消息來,還附著張照片,拍的是醫院樓下的院子,兩株櫻花樹已經結了花苞。蘇云卿說老鄭帶他散了會兒步,手機沒帶,電話就錯過了,最后還提了一句,祝他一帆風順。蘇云臺沒回電話,這個點國內還是清晨,蘇云卿沒起。萬小喜也有消息,照例把節目的贊助要求和應急物品的位置一一發給他。蘇云臺剛回了個“好”,眼角余光里看見跟拍師傅在給他打手勢,一邊兒機器又拿了起來。這是有情況了。他收起手機,望過去,有個人影正沖他走過來,對方身量不算高,戴著鴨舌帽,灰口罩,胸口別著個巨大的鴨子胸針,眼睛里有一股子勁兒,像要跳躍起來,他喊:“蘇云臺!你是不是蘇云臺?”這人到他跟前站定,伸手要握,看蘇云臺眨著眼沒動,才想起來臉還遮著,一揚手便把帽子口罩摘了,露出一張尖臉兒,意氣風發地,道:“在機場轉了一晚上,終于見著個同伴!”看見臉才想起來,這人是去年綜藝出來的新秀,印象最深的是他回國參加個競技節目,主持人聽聞他是學音樂的出身,問他能不能即興來一段,這人不知打哪兒借了個算盤,啪啪啪地就唱開了。蘇云臺就記得這一段光榮事跡,名字倒不大熟,隱約在游雪給的材料上見過,好像是姓高。“高萬骎?!彼詧蠹议T,又把手伸過來,“多關照?!?/br>蘇云臺與他握了手,又見他往來處遠遠地招呼,那兒有個碩大的地球模型,一旁站著個高個子,正對著上面的地圖比劃,身后也跟著個攝像。聽見動靜,對方側過了身。蘇云臺瞇起眼,胸腔里膈著一團氣,可攝像頭就在身后,甭管樂不樂意,該演的戲還得演。高萬骎給他解釋:“我和他在B市機場遇上,就一塊兒來了。你認識吧?他有提起過你?!?/br>“認識?!碧K云臺挑了挑眉,笑得特別坦蕩特別真誠,看著來人走近,“霍舟?!?/br>第49章(上)與上一回見面相比,霍舟黑了不少,一笑起來露出標致的白牙,看著特燦爛。這人算是有前科,蘇云臺怕他一張嘴就說胡話,便一馬當先迎上去,伸出手,說,好久不見。霍舟眼角揚起來,偏不按人意思走,握住蘇云臺的手,輕輕一拽,就在鏡頭跟前,與他抱了一下,單手搭在他肩膀,也說,是啊,快一年了吧。高萬骎站在一邊,沒瞧出里頭的貓膩,指著身后的一家小咖啡館,去那兒敘敘舊吧。三張亞洲面孔扎在一堆,身后還有倆攝像師,確實挺扎眼,他們找了個角落坐下,咖啡館里人不多,三三兩兩不是趴著,就是塞著耳機看筆記本屏幕?;糁鄯藛吸c飲料,嘖嘖驚嘆,一杯咖啡百十來塊,資本主義要不得。既然是來敘舊,怎么著也要說兩句,等餐那會兒蘇云臺就問霍舟,這一年干什么去了,黑了這么多?霍舟正拿著高萬骎的手機記錄自己的號碼,撩起眼皮看著一眼,說:“去了趟烏蘭布統,拍戲曬的?!彼咽謾C遞還高萬骎,“就去年拍的那狐貍精,有導演看上我這身rou,找我去演個特種兵,好家伙,背著70來斤的裝備來回跑,軍訓我都沒干過這個?!?/br>“什么狐貍精?”高萬骎與他們不是一個領域,轉頭問蘇云臺:“他演狐貍精?”蘇云臺點頭:“他扮起來傾倒眾生?!?/br>霍舟自嘲地笑,指著自己的眼睛,壓低了聲兒:“當時還戴了目鏡,就這兒沒曬著?;貋砦媪税雮€月,也沒白回來,眼圈兒都是粉底蓋的?!?/br>兩個人下意識去瞧他眼睛,高萬骎還安慰他,說趕明兒到了坦桑尼亞,再曬一曬,就勻稱了。跟拍的兩個師傅一個在外頭取遠景,一個就在他們隔壁桌,拍了半個多小時便向他們示意停拍。機器一放下,三個人泄勁兒似的靠在座椅里,各自沉默了十來秒,還是高萬骎先起的頭,說自己扛不住了,悉悉索索從包里摸了個眼罩出來,往臉上一挎就趴下睡了。蘇云臺垂著頭,主要是累,演得累。他開始后悔答應這趟差事,也怪自己按不住性子,讓那老王八稍稍一激,居然不管不顧就來了。想得幾乎要打電話過去罵人,冷不丁聽見對面問:“我聽說過審了?”蘇云臺點頭,但沒搭腔。霍舟把自己的咖啡喝了,說:“這么快,當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