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9
書迷正在閱讀:貪星、譬如朝露、舊愛重提、忠犬的玫瑰、小千秋、孽愛(H)、派出所(H)、鬼書生之二情書生(H)、清冷師兄總對我心癢難耐、鬼書生之一欲書生(H)
壁的動靜,到晚上十二點,人似乎都沒回來,他心慌得不行,又不敢直接找孟星舟,想來想去,只能給譚鐘打電話。譚鐘笑道:“沒事,不用擔心,他跟朋友在一起。你明天說幾句好話哄一哄,指不定又消氣了?!?/br>江月初苦笑,這次怕是沒那么容易。放下手機,輾轉反側,憑借熏香的作用,倒是睡著了幾次,但一入睡就會做夢,一做夢就會驚醒,孟星舟那雙又深又涼的眸子,縈繞夢中,揮之不去。他居然傷害了他,可他明明是想要愛他的??!活了二十幾年,江月初第一次深徹地醒悟到,自己到底有多糟糕!第二天一早,精神頭極差,去片場前,他給自己煮了杯黑咖啡提神,想了想,又煮了杯熱可可,一起帶去。孟星舟到片場后,目不斜視地去化妝間做造型,江月初靜靜地看著他,臉色有些蒼白,眼圈泛著淡淡的青色,嗯,也沒睡好。廢話,任誰經歷這種事,估計都不想睡覺。他默默地跟去化妝間,把熱可可放到桌臺上,“提提神吧?!?/br>剛坐下準備做造型的孟星舟,眼皮一抬,目光里帶著敵意和嘲弄,“不敢有勞?!?/br>江月初一愣,化妝師阿雅忙道:“那可以給我嗎?我昨晚沒睡好?!?/br>“嗯,請隨意?!苯鲁醺屑に鈬?,帶著謝意欠了欠身,而后轉身走出化妝間。他望著湛藍的天空,有點失神,不管我現在解釋什么,他都不會聽了吧?碰了這次釘子后,他還試圖尋找機會去破冰,但孟星舟身上始終籠著一股無形的低氣壓,方圓三米,寸草不生,工作人員都恨不得穿上隱形衣繞著走,對他釋放的攻擊性就更強了,一副你敢過來我就要你命的模樣。早該知道的,他的世界就是這樣愛恨分明。江月初只覺一陣后怕,他們都沒開始,就這樣……完了嗎?的拍攝也到了最后的收尾階段,蕭逸幫薛經攻滅梁國,梁帝闔宮自.焚,周國自此一統九州,可蕭逸不等歸隱,就舊傷復發,一病不起。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躺在薛經懷里,與這位主公兼曾經的知己達成和解,并握著他的手,留下了自己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話,“公子,找個有桃花的地方,把我埋了吧?!?/br>江月初的情緒控制能力絕對一流,演戲時的分寸拿捏也相當到位,可當他抱著孟星舟,握著他手的時候,近幾天所有酸楚與愴涼涌上心頭,眼淚奪眶而出,就好像要永訣的不是薛經和蕭逸,而是他和孟星舟。盡管他下一瞬間,就努力收斂了真實情緒,并沒有怎么影響外在的拍攝效果,但火眼金睛的林敬還是察覺了,他迅速打斷道:“停,江月初情緒不對,再來!”江月初立刻放開孟星舟,起身向大家鞠了一躬,“抱歉?!?/br>孟星舟盯著他,那一霎,他也清楚地感知到江月初出戲了,他在用自己的人格赤膊上陣。原來不止我痛苦,你也在難過嗎?拍攝第二遍,江月初提前給自己打好了預防針,兩人狀態和呈現都不錯,但林敬又喊了咔,喊咔之后,也沒說哪里有問題,就讓他們精益求精,重新開始。江月初往馬車車廂里一坐,孟星舟往他懷里一躺,剛才冷硬的眉目,頓時變得風流而虛弱。無力地笑了笑,他釋然了,輕輕握住薛經的手,“公子,找個有桃花的地方,把我埋了吧?!?/br>薛經也笑了,克制隱忍的目光,卻能看出幾分痛悔,“先生歇息吧,來年桃花開,在下必定帶著天下最好的酒,來探望先生?!?/br>還是不對味兒??!林敬再次煩躁地叫停,又讓他們重來了兩遍,卻始終說不出問題在哪兒。孟星舟忍無可忍,跳下馬車,“老林,你他.媽是不是就愛看這狗血的苦情戲碼無限循環?”演員把該演的都演出來了,還不對味的話,那就不是演員的問題。林敬自知理虧,抱歉地笑笑,“我就是覺得哪里不對,可具體哪里不對,又說不上來?!?/br>孟星舟演這劇情也演得要跳腳,三個人連帶總編劇馮文,一起探討怎么優化,江月初問道:“作者當初為什么設計了這樣一個結尾?”馮文改編時,和原著作者溝通頻繁,也了解作者的用意,“他覺得,薛經和蕭逸骨子里的沖突太過強烈,無法解決,只能以悲劇收尾,所以讓蕭逸殉道,恰好蕭逸人氣最高,毀滅他也會讓讀者和觀眾更心痛,更有記憶點?!?/br>孟星舟冷笑道:“那現在這是什么南轅北轍的鬼結局?不僅不悲,反而大喜!作者用蕭逸的死,讓這對君臣達成了原本根本無法達成的和解,要我說,真正的悲劇是各走各路,相忘于江湖,這才是他們該有的宿命!”嗯,我贊同,但不是因為相忘于江湖更加悲劇,而是因為,只要人活著,就始終有和解的希望和余地!江月初想,撒手人寰的那個感受到的是解脫,可生者感受到的卻是痛悔與絕望,如果薛經真正有一次這樣的體會,然后去反思,那么他們的未來也許就不那么悲觀。他平靜地附和道:“沒錯,而且蕭逸這場要命的病,也來得很奇怪。他之前一直病病歪歪,但都沒什么大影響,他本身也是藥石高手,怎么會突然病得這么兇猛?”孟星舟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下,卻什么都沒說。兩人從不同的角度出發,意見倒是一致,林敬琢磨了一下,有些道理,便對馮文說:“那馮老師先給咱寫一個版本,拍來試試看?”劇組都是奔著打造現象級作品去的,沒人怕麻煩,馮文沒二話,馬上加班加點改出了一個版本,投入拍攝。薛經回朝后,大開慶功宴,勝利與美酒讓他豪氣蓬勃,當著諸臣諸將,彈劍高歌,唱得興發又起身而舞。蕭逸收到他無聲的邀請后,也拔劍入場,以歌和之,君臣二人配合默契,一個矯如游龍,一個翩似驚鴻,似乎又回到了十余年前親密無間的舊時光。當晚,諸人都喝得不少,蕭逸更是不省人事,薛經命侍衛把他送上龍榻,歇息在自己身邊。第二天,薛經即將早朝,蕭逸卻攔住了他的去路,聲稱諾言已踐,請求解甲歸田。薛經被震駭得說不出話,片刻后微笑道:“可是寡人苛待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