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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星明:“……”既然被拆穿了,她也就不再遮掩,“那你的意思呢?”江月初:“他既然不肯去,我自然也不會去?!?/br>看來,星舟多半把家底掀給他了,顧星明沉吟著,忽然靈機一動,這不是現成的說客?心里燃起一絲希望,她打起精神,懇切地說道:“星舟出生沒多久,我爸就開始創業,平時忙得根本沒時間回家,都是我媽照顧我們,他心疼我媽我知道,但是,我爸也挺不容易的,他用雙手給我們創造了比同齡人好一萬倍的條件,從這一點來看,這個家里就有他一份貢獻。而且,他不止是一個父親,還是一個企業家啊,他身上肩負著幾萬員工的生計。“幾萬員工什么概念?每個月,光是給大家發工資交社保,就得十億開支。我媽去世第三年,他公司新技術不等申請專利就被盜取,這在信息技術行業等于被人拿掉了半條命,好幾個合作伙伴也被競爭對手切走,企業入不敷出,半年工資發不出,好多員工被逼得要跳樓,是黎老先生把自己的幾項專利免費送給他,還協調弟子們幫他研發新產品,最終渡過了危機。“這些年他看似風光,其實每天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唯恐企業出現半點問題,讓這么多人跟著他一起沒著落。他已經五十多歲了,生命逝去了一大半,因為工作強度太大的緣故,身體也不好,我實在不想看他和星舟繼續僵持下去,他們是血濃于水的親父子啊,何況另娶這件事,不管從道德還是法律上講,我爸和黎阿姨,都不算錯吧?但是星舟說,顧家有黎阿姨就沒他?!?/br>說起父親的辛酸和家里的滿地雞毛,顧星明也動了情,苦笑道:“為這事,我把星舟惹惱無數次,也被他氣哭無數次,我是真的沒辦法了。如果可以的話,月初你……幫我勸勸,他應該會聽你的話?!?/br>江月初很奇怪,她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認知,覺得我去壽宴星舟就會去,我說的話星舟就會聽?不過仔細想想,孟星舟除了感情上不開竅以外,平時的確蠻在乎他的感受的,但凡有意見不一致的時候,也基本聽他的??梢舱蛉绱?,他愈發不能利用這份在乎去脅迫對方,更何況,現在他們只是普通朋友,他沒有立場干涉對方。他無奈地說:“對不住,我可能幫不了你啊,姐?!?/br>這順口的稱呼……得了,就這樣吧,叫出嘴了也沒法收回來,江月初扶了扶額,接道:“我理解你說的每一句話,也知道令尊cao持這么大的企業很不容易,他們夫妻是沒有做錯。但同樣道理,星舟也沒做錯任何事,你用感情綁架他,逼迫他妥協,對他而言是不是有失公平?”顧星明一愣,片刻后輕聲一笑,“我懂了,無論如何,都謝謝你?!?/br>她主動收了線,因為計劃受阻而失落,同時又隱隱地開心。最初她不反對他們在一起,主要是知道自己做不了弟弟的主,這一刻,她忽然替弟弟慶幸,他找了個一心向著他、也值得他愛的人。江月初握著手機,重新走向化妝室,他回復顧星明時很干脆,其實心里也頗為難,顧父雖然有些地方不如人意,但也算大節無虧,比起自己的父親,不,準確來說,應該是生物學上為他提供Y染色體的那位,好了豈止億萬倍?這事的確很難處理,可再難處理,他也知道不能在現階段強行按頭孟星舟接受,未來倒可以見機行事,看能不能幫他解開心結……等等!這念頭嚇了他一跳,他居然在下意識地盤算,未來如何幫他協調家務事?這場景一暢想,就不由得心熱起來。他們,真的會有未來嗎?這事他壓根沒和孟星舟提起,顧星明也沒再找他,忽略某些奇奇怪怪的偷覷目光,劇組工作與生活一切正常。這天晚飯后,還有幾場夜戲,薛經迎娶唐雁姬,正式的婚宴舉行完,五王府還有一場私宴,觥籌交錯,酒香四溢,薛經意氣風發,游刃有余地應酬著,萬丈榮光都集于他身上。蕭逸坐在下首,冷眼旁觀,想起故土,想起祖父,想起那骯臟不堪卻讓他深愛著的紀國,以及流落異鄉且一無所有的自己,觸景生情,心意難平,他默默離席,回府后在院子里喝得酩酊大醉。道具酒壇裝的是清水,拍攝前孟星舟聞了聞,皺眉道:“這個不行,換白酒?!?/br>他固執地認為,人真正喝了酒,有了醉意,眸子里泛起的那種生.理性水汽,和用演技催逼出來的濕潤,是有細微差別的。以前蕭逸需要表現酒意的時候,道具組也多少會給他準備一點真酒,可最近……小周缺著兩顆門牙,戰戰兢兢地說:“星哥,預算又快超支了,林導給的道具經費越來越少,真酒用不起了,要不……將就下?”不等孟星舟說話,林敬先不答應,他大手一揮,自掏腰包,讓司機快速去附近的商店買了兩瓶十塊錢的二鍋頭,摻進酒壇里。行,二鍋頭就二鍋頭吧,不是工業酒精我就謝謝您吶!孟星舟拎著水摻二鍋頭,往樹下一坐,開始動工。醉倒在青石板上時,蕭逸能清楚地感知到那透骨的寒涼,和隱約卻無孔不入的絕望?;杌璩脸灵g,耳邊有腳步聲傳來,薛經的名字呼之欲出,眼睛一睜,所有希望于頃刻間化為冰雪,他喉頭滾出幾絲苦澀的笑意,任由趕來的近身護衛把他抱回榻上。“咔!過!”孟星舟從榻上跳下來,身子猛然晃了晃,鏡頭外的江月初,兩步趕過來伸手扶住他。孟星舟偏偏頭,看向他的眼神三分狂喜,七分怨怒,“沒良心!”劇務們迅速低頭,眼觀鼻,鼻觀心,都當沒聽見。江月初:“……”得了,還是蕭逸,沒出戲呢,把我當薛經。經逸過了蜜月期,要開始往貌合神離的方向過渡了,薛經娶妻就是分水嶺,我暫時不適合在他眼前晃。江月初立刻向譚鐘使個眼色,讓他趕緊帶孟星舟卸妝換衣服,回去洗個熱水澡,看能不能緩解一下。結果,孟星舟抓著他的手腕根本不放,“你過來,我跟你算算賬,負心郎!”劇務們的腦袋,低得更低了。江月初啼笑皆非,被他攥著又甩不開,只能跟他走,“罵我干什么?薛經娶老婆又不是我娶老婆,你跟我算哪門子的賬?”“你明知道我觸景生情,難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