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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抬起眼來,深深的看了費清一眼,然後才說,“這件事?這件事是我做的,是我許他們走的?!?/br>沈夢大吃一驚,幾乎忍不住想要抬起頭來看看這人究竟在想些什麼。與他一樣不解的,還有座下的其他人,路三娘便忍不住問道:“教主,您為什麼要放他們走?”那男子轉過頭來看他,微微的笑了,這神情簡直猶如何燕常一般。沈夢心中一驚,不由自主的攥緊了藏在袖中的短劍,此刻他十分後悔他的決定了,他想要殺掉這個人。這個人刀法和神情都學得如此之像,必然是認得何燕常的,不止認識,只怕還關系匪淺??墒且粋€人有著這樣的本領,絕不是一個會屈居人下的人,留著此人,簡直後患無窮。那男子低聲說道:“你們都見過黃諶了不是麼?他已然瘋癲,一個瘋癲之人,能做什麼?”“可,可是誰知道他居心為何,教主就這樣放了他們走??”路三娘憂心忡忡,大約是想到了黃諶的本事,又想到了他手里那個與何燕常一般無二的假人。那男子笑了,卻看向了沈夢,說,“他想什麼,做了什麼,難道我便不知麼?便是他服侍我那些年,也算是十分對得起我了。如今既已瘋癲,便隨他去罷。一個假人罷了,送與他相伴,也算了他一段心事。難道非要趕盡殺絕不成?”沈夢大吃一驚,猶如被利劍擊中的一般,身形竟然晃了一晃。何燕常終歸還是落在黃諶手里了,不管黃諶瘋癲與否,他都會醫好何燕常,會同何燕常一起,直到被人捉住那一日為止。這,只怕便是黃諶的畢生所求,沒想到最後還是成真了。沈夢低下了頭,看著地上那一行行他親手寫下的血字,努力的克制著自己,可還是忍不住要微微的顫抖。他費了這許多力氣,做了這許多事情,家仇不曾盡報,卻反倒成全了黃諶。而眼前的這個人,無論這人知不知道黃諶手里那人是真,卻還是善心大發的放過了他們兩個,又或者,這位假教主不過是在虛晃一槍罷了,暗中卻另有人去追尋黃諶的下落,將那兩人趕盡殺絕了。這位教主卻不能容人有片刻的喘息,他的目光緩緩的掃過眾人,突然開口說道:“宮中起火之時,那些強人也一同出現,倒是十分的巧。他們所來為何,可曾查出一二?”祁云章說:“他們倒是不曾說出什麼,依屬下猜度,他們不過是受人之命前來,趁著火起混入宮中,倒彷佛在搜尋著什麼一般?!?/br>這男子笑了一笑,彷佛覺著這話可笑的一般,說:“這教主宮中有什麼值得他們拿命來換的?有這樣之前的寶貝麼?”他說了這話,卻不似要人回答一般,片刻之後,卻又說道:“只除了羅鐵生的那柄鐵刀,還有什麼寶物?”眾人都十分驚詫,顯然,這是許多年後頭一次,他們從何燕??谥新牭角叭谓讨髦?。而沈夢卻是不知,此刻他心中十分的疑惑,卻不敢抬頭看他,心道,羅鐵生有什麼寶物?他散布出去的消息,只不過是說當年流失在武林之中的那把麒麟刀如今正在宮中。羅鐵生的鐵刀卻是怎麼一回事?他只聽聞說前任教主羅鐵生有一把家傳的寶刀,只是破教之後,卻不知去向了。據說那把寶刀世間罕見,能夠以一敵十,至今仍在兵器譜上赫赫有名,很多視刀如命的人至今還在找尋這把寶刀。難道羅鐵生的那把鐵刀至今仍在宮中?那男子轉過身來看他,彷佛意有所指的一般,問他道,“你說呢?除了這個,宮里還有什麼寶貝?”沈夢咬了咬牙,伸手在地上寫道:“無論哪一樣,屬下都不曾見過?!?/br>他的指尖火燒一般的疼,卻只能忍著,這個假何燕常裝得如此之像,只怕除了枕邊之人,無人辨識得出。費清上前了一步,他似乎有話要同這假教主說,卻又礙著有這許多人在場,不便說出口的一般,所以他只是說:“教主,屬下有些話想私下里同您說?!?/br>假何燕??戳吮娙艘谎?,便笑著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一一離去。沈夢費力的站了起來,木然的跟在眾人身後朝宮外走去,快出宮門的時候,木盛突然回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彷佛要同他說什麼的一般。沈夢心里一動,便快走了幾步,木盛仍是緩緩的走著,當他經過木盛之時,木盛突然同他說道:“你的手指怎樣了?”沈夢一時困惑,不知這人說起這個是要做什麼,便搖了搖頭,木盛笑了一下,說,“你隨我來吧,我替你包扎一下?!?/br>沈夢怔了一下,卻不露聲色的隨他去了角房。木盛取出藥盒和酒壺,大約是要替他沖洗手指,然後便說:“方才那人,你覺著是他麼?”沈夢不想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心中一震,便不由得抬頭看了他一眼。木盛捉緊了他的手,替他沖洗著手指上的傷口,沈夢許久不曾吃過這樣的痛了,便皺緊了眉頭。木盛看了看他,才說:“他這樣待你,很叫我心疑?!?/br>沈夢心里一窒,突然有種奇異的預感,木盛要說出的話,絕對會令他大吃一驚。“如今也不該瞞你的,”木盛沖罷了傷口,又替他敷上了傷藥,然後才又說道:“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許你行使代教主一職麼?”沈夢不想他會在此時將舊事重提,心中許多猜疑,卻不曾言語。木盛在水盆里洗凈了手,又將手擦凈,這才轉過身來看著他。沈夢心中許多煎熬,不知這人究竟知道些什麼,又為什麼會說出這一番話來,只是暗自準備了,以防不測。木盛走到他面前,說:“何燕常曾對我說過,他想要把教中大權,慢慢的交與了你。便是有哪一日他離開了教中,要我暗中扶持於你,助你一臂之力?!?/br>沈夢再也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他震驚無比的看著木盛,只覺得方才的一切都恍然入夢,那麼的不真切。木盛凝神看他片刻,才又說道,“若是何燕常,他方才便不會那樣待你。方才在那教主之位的,一定是個假的?!?/br>沈夢只覺得恍惚不已,連呼吸都已忘記了,他說不出話來,只是木然的在心里冷笑,想著,難道你覺得,他若是真的,會不會忍心這樣待我?一回來就問我的罪,用那種冷酷的眼神看著我,把我當做賊人一樣的防著,讓我跪在地上寫滿血書?木盛笑了,卻笑得有些冷,“他一早就知道你野心極大,卻還是舍不得殺你,連這圣教,都想一并送與了你。只可惜你貪心太過,等不及那一日,便自行動手了?!?/br>沈夢知道這些人一向對他有所猜忌,只是今日里明明白白的聽他說出口來,還是忍不住有一絲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