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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老頭,你又沒死過,當然欣賞不出。]身體里的人嘲諷著。陸丞感覺咬緊嘴巴,他可不能再這種場合漏了陷。楊斐瑞撓了撓頭,又說:“曲子奇怪是奇怪了點,但是真要演奏出來應該還是不錯的,不過你的首次創作……不是老楊我拆你的臺,你畢竟不是音樂學院畢業,基本功造詣上還是有很多欠缺的。這曲子有很多細小的部分都不甚完美,甚至有不少小錯誤。不過總體上還是不錯的,你有努力的空間?!?/br>能得到楊斐瑞這樣的評價,陸丞已經很欣慰了。演戲和作曲畢竟是兩碼事,自己這種連半吊子都不是的人能寫出這樣的東西多半是靠了身體里另一個陸丞的福。“司徒跟我說,你想當歌手,其實我是挺贊同的,你的嗓音很有特點,對音樂的領悟力也令我歡喜。不過我要問問你,你是想往創作型歌手發展,還是單純的只是演唱者?!?/br>陸丞想說自己當然是想成為前者,但是身體里另外一個聲音告訴他,他的時日已久無多了,等不了那么長的時間。“要學譜曲創作,得花不少時間吧?”陸丞問。“是,至少三年?!睏铎橙鸹卮鸬煤鼙J?。陸丞定了定心,考慮到另一個他的存在,他必是等不了這三年,他要在最快的時間里取得最大的成功。“我選后者吧?!?/br>阿青看了看他,倒是沒說什么。楊斐瑞道:“很多著名歌手都是這樣起家的,這沒什么,你還年輕,有的是時間?!?/br>陸丞覺得楊斐瑞說得沒錯,自己確實有的是時間,他完全可以為了另一個陸丞緩一緩自己的步子。他的人生還有好幾十年的路要走,好幾十年啊,有什么可著急的。陸丞的那首曲子被楊斐瑞的創作團隊舀過去重新改過,比原版更加完善,更加富有張力和引力。對于曲子的名字,陸丞想了很久,楊斐瑞幾次催促他趕快取名,好劃定版權。陸丞覺得這是一件重大的事,便連著想了好幾天,直到身體里另一個人告訴他,不如叫涅槃重生?陸丞才恍悟過來,確實應該叫這個名字,太貼切了。將這個消息告訴楊斐瑞的時候,老男人倒是吃了一驚,“這名字可真大膽啊,我還以為這是一首表達戀愛過程的曲子,沒想到有更深刻的立意?!惫植坏们娱_頭部分那么鬼氣森森了,楊斐瑞這才明白,那代表的是死后重生的過程。“體會很深哪小子,看了不少鬼故事才有的靈感吧?”陸丞笑了笑,“是啊,研究得我不知死了多少腦細胞?!?/br>陸丞也只能這么說了,畢竟重生這種事,要是真說出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會認為他是瘋子,另外百分之一的人則只能是聾子了。每當自己談及父母親的時候,阿青總會用好奇的目光看著他。陸丞知道,自己對于父母的關注度已非一個朋友的立場,阿青會奇怪地看著自己是必然的,他估計也是想從自己眼睛里猜出些什么。過年那會兒,阿青曾問自己,要不要給那個陸丞的父母打個電話問個好?陸丞便裝腔作勢地抓起手機,鉆到衛生間里大呼小叫一陣,像演雙簧似的自說自話,其實誰的電話都沒打,他是真不知該怎么打,打了又該怎么說。那個時候,他滑坐在衛生間的地板上發呆,腦子里一團亂,恨不得就這樣沖出去,告訴阿青,他死過一回,他就是那個墓碑上的陸丞,只是借尸還魂又重生了。最后他還是忍住了,陸丞知道,阿青會以為自己瘋了,沒人會相信死而復生這種事,若不是自己親身經歷,估計也是不會相信的。“第一首曲子快定型了,怎么還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卑⑶鄰纳砗笞哌^來,雙臂掛在陸丞脖子上,下顎抵在他的肩膀處,說不出的親昵。饒是阿青再聰明,也猜不出陸丞的心思。陸丞伸出手去拍著阿青的手臂,“是啊,快定型了,時間好快,一眨眼就過去了?!?/br>阿青沒有去想陸丞話里的意思,搖著陸丞的脖子道:“過幾天公司會給你安排個貼身作曲者,這待遇可不是人人都會遇上的,你要好好珍惜?!?/br>“你不說我也會這么做的?!标懾╊D時慨嘆著自己迄今為止遇到的一切,若不珍惜,也枉重生了。“阿青,我問你個問題?”“嗯?”“如果有一天,你認識的一個已死的人,我是指他真的死了,尸體都葬了,然后他忽然出現在了你的面前,以一種全然不同的軀體,你會不會覺得,這個世界瘋了?我是說,你覺得這種事情會有可能發生嗎?”阿青磨蹭著陸丞的臉頰,有一下沒一下的,就是不回答。“阿青,你怎么不說話?”陸丞舀肩膀搖了搖。“阿丞,”阿青沒有叫他哲函,“這個問題可是比哲學三大問題還要難回答啊,你真是難倒我了?!?/br>“你隨便說說?!标懾┖鋈划a生出某種預感,然這種預感并不強烈,幾乎轉瞬即逝。“說?說什么呢?”阿青站起來,走到窗戶邊看海上的月亮,“讓我好好想想,以后告訴你?!?/br>于是那晚,陸丞并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以后很多個夜晚,他都沒有問過同樣的問題。直到很多年以后,陸丞終于忍不住再次提及了當年這個話題,那時阿青對他說,所謂的答案,我不是早就告訴你了嗎?☆、第五十四章陸丞見到了那位所謂的“貼身作曲者”,他并不想去考究這貼身兩字是否貼切,他只知道,這個人以后會專門為自己作曲,算是自己的另一部分了。不過陸丞想著,世事無絕對,即便現在這人因為什么原因掛靠在公司名下,指不定什么時候找到更好的機會便高飛了,畢竟,這人看上去那么年輕,比自己大不了幾歲。這個人名叫李卉仁,初次出現在陸丞面前時,給他的感覺,像個抑郁癥患者,幾乎不說話,黑眼圈很重,人也很消瘦,就套著一件t恤,下|身是一件破洞牛仔,腳上一雙人字拖。陸丞說不出這種裝束有什么感覺,總覺得有點違和。據楊斐瑞說,這人是200x年的某個選秀節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