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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里的半消化物全都吐在了陸丞胸膛上,一股濃烈的酸氣立刻充斥整個房間。陸丞撇過頭狠狠地皺了一下眉,自己真算是倒霉到家了。陸丞忍耐著強烈的不適起身,立刻將上衣脫了個干凈。此刻男人已經倒在床上睡著了,蜷縮著身子,嘴角還殘留著嘔吐物。陸丞不由扶額,這叫什么事呀!于是大半個晚上,陸丞都在處理嘔吐物,幫著男人擦身體,順便去外頭的服裝店給男人買了一套衣服,又將自己的衣服送去了酒店干洗室。等到忙活完,已是凌晨兩點。床留給了男人,他只好支著額頭在沙發上瞇了幾個小時。男人醒過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上午十點,因為沒有安排工作,陸丞也沒急著去公司,所以他跟那男人算是正式打了個照面。“你醒了?”陸丞站起,丟給對方一大堆衣服,“穿上吧?!?/br>男人審視了陸丞很久,又對著那些廉價衣物看了又看,最后什么也沒說,裹著條床單去了浴室。陸丞一直覺得做事要有始有終,所以他打算等男人洗好澡,將事情的原委徹底說清楚再走。男人洗澡很快,大概也就花了十分鐘,出來了就直接跟陸丞自我介紹:“我就司徒青,你叫什么名字?”“陸丞?!?/br>“路程?”“陸地的陸,丞相的丞?!?/br>司徒青哦了一聲,表示會意。陸丞見司徒青全身濕噠噠的,就下邊裹了條浴巾,便將空調調高了幾度。司徒青挑挑眉,不吱聲,坐到床邊擦拭著身體,順便琢磨著怎么把那些低檔貨穿到自己身上。“昨天……”“你在哪家公司上班?”陸丞正打算說清昨晚的事,司徒青悠然地打斷了他。“公司?……是一家娛樂公司?!?/br>“娛樂公司?你搞網游?”“不,是演藝性質的?!?/br>司徒青聞言轉過身來,從頭到尾打量著閑坐的陸丞,尤其是對他的臉,看了足足十分鐘。在那種分外認真又帶著點探究意味的目光下,陸丞也不由自主地往自己身上看,自己穿戴齊整,沒什么問題,那他看自己作甚么?“你是海妖音樂的還是藍天娛樂的?”在A市,只有這兩家娛樂唱片公司。“你問這么詳細作甚么?”陸丞覺得,這個司徒青的行為表現方式,完全不符合一個突然發現自己出現在酒店,身邊又多了個陌生男人的正常人該有的樣子。一般人會怎么做,首先會問自己怎么會在這里,然后問昨晚發生了什么,再然后問自己有沒有被怎么怎么樣。但絕不會是這種淡定從容像是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一樣,還悠然地問自己在哪個公司上班的平靜狀態。這個人的心態,很不可思議。而且醉酒與清醒時的狀態,簡直判若兩人。“你不想回答就算了?!彼就角嘁桓钡豢谖?,復又轉身糾結于那堆廉價衣物,“衛衣、馬甲、牛仔褲,你認為我是大學生?”“像你這樣的年紀,穿這些很合適?!痹陉懾┭劾?,司徒青頂多二十五歲。“我已經三十二歲了,不可能穿這些東西?!彼就角嗔嗥鹌渲幸婚g衣服,抖了抖,隨即很不屑地扔回床上。陸丞頗為震驚,他是真沒看出來,司徒青細皮嫩rou的,怎么看都不像三十二歲,說二十三歲,他倒是信。之前聽酒吧調酒師說過,這人身份矜貴,一般人惹不起,看這一上午的表現,陸丞也有點眉目了,尤其是那種不屑地扔衣服的樣子,活脫脫是個高富帥的典型。連著一個禮拜到酒吧找一夜情,這種事估計也只有閑得蛋疼的高富帥二世祖干得出來。當然,陸丞不是不想買好點的衣服,不過自己實在不是什么大款,自從他換了這具身體,基本上沒賺到多少錢。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倒是有幾張銀行卡,不過卡里的數字都是三個手指數得過來的。在這樣的境遇下,要他去高級商場買名牌,還是為著一個剛剛認識不滿二十四小時的人,似乎不大可能。“將就著穿吧,不然你怎么出去?!标懾┛墒乔宄?,這人身上一毛錢沒有,手機里的號碼簿也是空蕩蕩,更是沒有任何可以證明其身份的有效證件。司徒青冷哼幾聲,一副不情不愿的樣子,拿起手機利落地撥著某個號碼,卻傳來已欠費停機的電子音。于是只好冷著一張俊俏的臉,無可奈何地拆開內褲的包裝袋,兩指捏著布料搓了搓,似在探究它的質地。“還好內褲是棉質的?!彼就角嗟穆曇羯栽S柔和了些。陸丞坐在沙發上,支著頭看司徒青那種稱得上幼稚的挑剔。司徒青也不顧有外人在場,隨意拉下裹在腰間的浴巾,赤|裸的下半身一下子露了出來,即便只是背對著陸丞,那圓潤的臀部依舊很有誘惑性。陸丞下意識地扭過頭不去看他。身后傳來簌簌的穿衣聲,沒過多久,司徒青便穿戴齊整站在陸丞面前。俗話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即使司徒青一身都是廉價貨,但與昨晚那艷俗的形象相比,明顯要清秀正派許多,若要說是大學生,還真不為過。“你的手機號碼多少?報給我?!彼就角嗾f道。“要我號碼干嘛?昨晚的事我可以跟你說清楚?!?/br>“不必,我知道你是好人,留著號碼以后聯系?!?/br>以后聯系?陸丞看著擺出理所當然表情的司徒青,很懷疑他這種行為的真正目的。“你別想太多,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會給你添麻煩?!?/br>陸丞最終還是把號碼報給了他,司徒青掏出手機啪啪地按著。之后,兩人分道揚鑣,陸丞回了公司,司徒青也去了該去的地方。剛剛回到公司,陸丞就碰上了李嫻雅,那女孩一個勁地追著自己問昨晚的事,問有沒有成功,用了多少體位,做了多長時間,到底是什么滋味,不由惹得周圍同事頻頻側目。陸丞一個頭兩個大,捏著眉心只裝沒聽到。后來又不知過了多久,陸丞忽然被傳話去了總監辦公室,說是經紀人已經找到,讓他去跟對方照個面,簽份合約。陸丞自然喜不自勝,等了這么久,終于見到花開了。然而當他踏入總監辦公室,卻見到了一個幾小時前才分道揚鑣的人。衛衣、馬甲、牛仔褲,這一身行頭,連換都沒有換,不是司徒青又是誰?“是你?”陸丞不由愣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