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下一步是挖她的眼睛，偏偏戎黎管了閑事。

    他已經等了七年。

    他等不及了，催促戎黎：“還等什么，動手吧?！?/br>
    戎黎進來之前，重案組的寧科轉達了一句程及的話。

    “如果談不下來，能拖多久就拖多久?！?/br>
    沈清越要他的眼睛，怎么談？

    談不妥。

    戎黎衣領微微汗濕，瞳孔里的墨色濃得化不開：“如果我不給呢？”

    沈清越把手機放在桌子上，點開一個軟件的cao作界面，一驚一乍地哦了一聲，佯裝突然想起來：“忘了跟你說，水流的速度是可以加快的?！?/br>
    戎黎磨了磨牙，眼角下原本略顯乖巧的淚痣變得兇狠妖異：“這個做不到，換個條件?！?/br>
    沈清越似乎料到了：“把溫時遇叫過來?！?/br>
    南城。

    “程爺，”阿堂語音說，“排查結果出來了?！?/br>
    電腦屏幕里，地圖上有三處正閃著紅點。

    程及看完地址，扔了把麻醉槍給江醒：“使過嗎？”

    “沒使過?！苯衙髁艘环?，看了看槍口和特制的彈夾，“不過我玩過真的?！?/br>
    真巧，程及也玩過。

    他把防彈衣穿上：“小傅總，盡量別搞出人命?！?/br>
    傅潮生是個虎的，打起架來沒輕沒重。

    LYG的王炸要出動了。

    半年前，一對情侶在望亭湖邊失足喪命，網上傳聞望亭湖的風水不好，房子不好賣了，建到一半的環湖小區只能中途叫停。

    人質全部關在環湖小區一棟的八層，九個水缸，除了徐檀兮那個，其他八個水位已經過半了。

    為了不讓他們有任何機會爬出去，玻璃水缸的頂端都磨得很鋒利。

    水流不疾不徐地灌進玻璃缸里。

    人質們都哭累了，絕望到了極點，精神恍惚。

    “jiejie，我好怕?！?/br>
    “東寶不要怕?！毙焯促鉁厝岬睾逯?，“你把眼睛閉上，踮起腳，頭仰起來，等救我們的人來了，jiejie再叫你睜眼?！?/br>
    東寶白著小臉，閉上了眼睛：“會來嗎？”

    “會?！?/br>
    一定會，她相信戎黎，相信自己，也相信程及。

    第460章 沈清越被炸碎戎黎恢復記憶（一更）

    十點十一分，溫時遇到了。

    “好久不見。。?！鄙蚯逶胶八?，“紅曄?！?/br>
    除了締結過姻緣契的戎黎和棠光之外，其他下凡世的神都變了模樣。不過此前在天光時，玄肆用慧眼窺見過紅曄歷劫的幾世過往，因而認得這張臉。

    溫時遇沒有應答他。

    玻璃水缸里的水位越來越高，戎黎不再周旋：“可以說了，你的條件?！?/br>
    沈清越的目光在戎黎和溫時遇之間來回掃視：“你不是舍不得自己的眼睛嗎?！彼桓笨春脩虻淖藨B，“那你把他的眼睛挖出來給我?！?/br>
    畫音落地之后，戎黎和溫時遇同時望向屏幕里的徐檀兮。

    沈清越笑了。

    這就好玩了，戎黎挖了溫時遇的眼睛，棠光還能原諒他嗎？恐怕一輩子都要在心坎里卡根刺，拔不出來，痛快不得。

    他開始期待了。

    “jiejie?！?/br>
    東寶還不到一米一高，一張嘴水就往他喉嚨里涌，瘦小的身體快要支撐不住，踮著腳，身體在搖搖晃晃：“我好怕?！?/br>
    他還閉著眼睛。

    jiejie說，救他們的人來了，才會叫他睜開眼。

    可是為什么還沒有來？

    “我害怕?！?/br>
    “jiejie?！?/br>
    “jiejie?！?/br>
    “……”

    一聲一聲，顫抖哆嗦著，死亡離年幼的孩子最近。

    溫時遇看著視頻里的徐檀兮，眼里是一泓平靜的清泉，倒映著人間煙火的暖色。

    “杳杳，”他很平靜，不怨不悔，“不要怪他?！?/br>
    說完，他閉上眼睛。

    戎黎拿起了桌上的匕首，燈光落在刀刃上，反射出白森森的光影。

    “戎黎！”

    他手停住，望向屏幕里的徐檀兮。

    “東寶，”她目光驟亮，像漆黑的夜里突然燃起了guntang的火光，她說，“可以睜開眼了?！?/br>
    小孩子睜開眼，水已經沒過了他的下巴，他似乎簡單了什么，張著嘴，瞠目結舌。

    屏幕里有打斗的聲音。

    徐檀兮取下發間的簪子，用牙齒咬住一頭，利索地將簪子折斷。

    那是戎黎送給她的，薄薄的玉片里面藏了刀刃。刀刃是特殊材質，硬度很強，能斷銅破鐵，能割骨挑筋。

    這把刀，是她留給自己的退路。

    呲的一聲。

    鋒利的刀刃劃在玻璃上，玻璃瞬間裂開一道痕，徐檀兮一腳踹碎了有裂痕的玻璃。

    巨響之后，水流嘩嘩地四濺開來。

    她沒有管手上的鐵鏈，直接拖著玻璃走到旁邊的水缸，用同樣的辦法，劃破了玻璃。

    “東寶，往后站?！?/br>
    東寶像一只小烏龜一樣，縮到邊邊上。

    “咣！”

    徐檀兮把玻璃踹出一個洞，水立馬流出來，她轉過頭來，沖著鏡頭說了一句：“戎黎，注意安全?！?/br>
    是程及他們來了。

    戎黎手中的刀鋒一轉，抵在了沈清越的脖子上，他把人制住，用英文對那些傭兵說：“槍放下?！?/br>
    對面十幾個人面面相覷。

    唯有為首的那個黑人握緊了手里的槍，將槍口指向戎黎，他手指扣動扳機——

    戎黎一腳踢出轉椅。

    男人腿部被擊中，子彈打偏。

    “砰?！?/br>
    窗戶被擊穿了。

    警察聽聞槍聲之后，破門而入，穿著防彈衣的寧科沖在最前面：“把槍放下，舉起手來！”

    朝戎黎開槍的那個黑人再次扣動扳機——

    “砰！”

    狙擊手一槍將其擊斃。

    剩下的十多個人立馬放下槍，舉手投降。

    勝敗已成定局。

    “看得到嗎？”

    投影幕布上，程及那張俊臉湊了過來，手里還扛著一把麻醉槍，他盯著鏡頭在擺弄：“這玩意壞沒壞？”

    不管了。

    他對著鏡頭笑得痞里痞氣：“戎黎，你聽好了，回來得給我加錢?！?/br>
    地上中了麻醉槍的男人踉踉蹌蹌地爬起來，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盯著程及的后背，猛地抬手——

    后面的徐檀兮一腳將匕首踹掉，男人回頭，心口剛好撞上她的拳頭，白眼一翻，往后倒了。

    沈清越盯著屏幕里，目色發紅。

    徐檀兮把頭發別到耳后，轉過頭來，她用從他那里挖去的那雙慧眼，看著他，像當年在幽冥四十八層那般，那般挑釁、張揚：“別陰魂不散，不然你還得死一千次一萬次?！?/br>
    沈清越仰頭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這笑聲讓人毛骨悚然，寧科用槍指著他：“你笑什么？”

    他眼里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