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孩子：“媽，這是誰的孩子？”

    廬硯秋在路上已經想好了說辭：“伯臨的，是個女孩?！?/br>
    溫照芳臉色瞬間變了，她扶著沙發，抱著八個月的肚子站起來，脖子上的青筋隱隱凸起：“是哪個賤女人生的？”

    廬硯秋冷了臉：“你不用知道，我已經打發了，她不會來礙你的眼?！?/br>
    溫照芳咬著牙在發抖：“您要收留這個孽種？”

    “不是孽種?！睆]硯秋板著臉糾正，“是我徐家的骨血，你就當是你女兒，當親生的養?！?/br>
    “骨血？”溫照芳冷笑，“外面女人生的，她也配？”

    她突然沖上去，用力掐住孩子的脖子。

    “照芳！”

    廬硯秋大吼一聲，連忙去推她的手：“你快松手，快松手！”

    孩子在哭，聲音越來越弱。

    溫照芳面目猙獰，嘴里一遍一遍罵著孽種，廬硯秋上了年紀，哪里推得動她，直到孩子沒了聲音，她才松手，整個人力氣卸掉，緩緩倒下，血從她雙腿間流出來，越流越多。

    “我的孩子……”

    “照芳！”

    廬硯秋放下孩子，去叫救護車。

    突然，孩子的哭聲又響了。

    溫照芳流產了，廬硯秋給“外面女人”生的女兒取名檀兮，對外聲稱是兒媳所生，對她疼愛有加。

    “檀兮……”

    祁栽陽紅著眼睛叫了一聲。

    外面天色已經昏黃，是傍晚時分，徐檀兮把書放下，因為還在病床上，她不方便起身。

    “您怎么來了？”

    祁栽陽把臉轉到一邊，擦了一把眼淚，他極力壓著哭腔，肩膀都在抖：“我聽說你病了，來看看你?！?/br>
    他的女兒已經長這么大了，亭亭玉立，文質彬彬。

    “有勞您了?！?/br>
    她還在生病。

    不可以相認，不可以提她的身世。

    他腳上還穿著拍戲時候穿的涼拖，襪子上在來的路上沾到了土，因為熬夜剪片，身上的外套皺巴巴的，頭也沒洗，胡子也沒刮。

    他應該洗個澡再來的。

    不知道說什么，怕說錯，他憋了很久，憋到眼睛發熱、鼻子發酸，才憋出一句：“你身體好點了嗎？”

    －－－－－－題外話－－－－－－

    總有小可愛問我已經寫過的問題，不要跳看呀，我的文伏筆多，跳掉了鋪墊會看不懂的

    第308章 祁導寵女兒，父女相認（二更

    “你身體好點了嗎？”

    她說：“已經沒有大礙了?！?/br>
    “那就好?！逼钤躁柕皖^，吸吸鼻子,把眼淚憋回去，“我給你帶了湯，也不知道你喜歡喝什么，我就燉了……”

    燉了你mama最愛喝的。

    他又哽咽了：“我就隨便燉了點，下次……下次再燉你喜歡的?！彼驯販珘胤畔?，故意清了清嗓子，裝模作樣地搓搓手，“這天兒真冷，給我凍感冒了，鼻子都不通氣?！?/br>
    他用帕子擤了一把鼻涕：“好好保重身體，我先回去?！?/br>
    他說完扭頭就走。

    徐檀兮叫住他：“祁導?！?/br>
    他回頭，臉上掛著兩行淚。

    他是演技最差的導演，演個路人都不會。

    徐檀兮看著他，眼眸濕潤，試探地、小心地問：“是您嗎？”

    祁栽陽抹掉淚，用力點頭：“是我，是爸爸……”

    爸爸。

    徐檀兮從來沒有這樣親昵地喊過徐伯臨。

    她很聰慧，她曾經幾次被祁家人錯認，她認得一個父親看女兒的眼神，不是徐伯臨看她那樣，是徐仲清看徐贏贏那樣。

    她記得有次徐贏贏生病，徐仲清也是這樣，流著淚給她燉湯。

    “我，”她張嘴，喉嚨像被堵住了，“我……喜歡蘿卜排骨湯?！?/br>
    祁栽陽忍不住，被眼淚糊了一臉：“嗯，爸爸記住了，明天給你燉蘿卜排骨湯?！?/br>
    戎黎就在病房外面。

    祁栽陽是哭著出來的，五十多歲的人，蹲在墻邊，哭得像個孩子：“檀兮她……她認出我了，嗚嗚嗚……”

    戎黎不知道說什么好，也蹲下，問了聲：“您抽煙嗎？”

    祁栽陽抽抽搭搭地說：“抽?！彼稚斐鍪?，向戎黎討煙。

    戎黎摸摸口袋，這才想起來：“我沒有煙，前幾天戒了?！?/br>
    祁栽陽捂住臉，哭到崩潰：“我也沒有，在家里嗚嗚嗚嗚嗚嗚……”

    戎黎很不習慣安慰人，尤其是長輩，話又不能說得太重，他從口袋里摸出一顆糖來：“我有糖，吃嗎？”他補充，“檀兮買的?！?/br>
    祁栽陽手伸過去：“吃嗚嗚嗚……”

    “……”

    戎黎給了他一顆糖。

    他蹲在墻邊哭了十多分鐘才依依不舍地走了，他說要去買排骨和蘿卜，明天給他閨女燉湯，說著又開始哭了。

    戎黎回了病房。

    徐檀兮呆呆地坐在病床上：“先生?！?/br>
    “嗯?！彼押裢馓捉o她披上。

    “是徐伯臨嗎？”

    她知道江醒曾經接過徐伯臨的跑腿任務，徐伯臨在打探祁栽陽妻子的車禍案。

    戎黎仔細觀察著她的情緒：“應該是，還沒有找到證據?！?/br>
    她很平靜，目光像深海：“我祖母和姑姑知情嗎？”

    這是她最在意的。

    戎黎怕說錯話，小心作答：“你姑姑應該不知情?！?/br>
    廬硯秋把痕跡抹得那么干凈，不可能會告訴別人，即便是自己的女兒。

    徐叔瀾是個女君子，做不出包庇的事，她應該和溫照芳、溫鴻一樣，以為徐檀兮是外面的女人生下的私生女。

    徐檀兮又問：“那祖母呢？”

    戎黎沉默不語。

    她平靜的目光終于起了波瀾，混亂而又洶涌：“你告訴我，我想知道?！?/br>
    戎黎握住她的手，都四月了，她手還冰涼冰涼的。

    他握緊，用臉貼著她的手背：“她把證據都處理掉了?！?/br>
    徐檀兮心想，她好厲害，不會做噩夢嗎？夢醒后不會想掐死她嗎？怎么還能做到對她疼愛有加？

    徐檀兮仰著臉，濕漉的眼睛看著戎黎：“先生，你說為什么人性可以這么壞？”

    戎黎抱住她：“對不起杳杳?！?/br>
    她乖乖的不動，像一只受傷的小獸：“你對不起什么？”

    懷里的她好瘦好小一團，他想把她藏起來，不讓這個世界傷害她。

    “我失策了，不該讓你這么快知道?！?/br>
    她太聰明，即便什么都不說，她也能依據一點細枝末節推出全貌。

    徐檀兮搖頭：“我沒事，也不會有事，壞人還在逍遙法外，我不會倒下?！?/br>
    就是有一點累。

    她閉上眼睛，把頭靠在戎黎肩上：“如果我倒下了，你就扶著我?！?/br>
    戎黎抱緊她，手輕輕地拍拍她后背：“不要難過，杳杳，你還有我，還有小舅舅，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