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頂上趴著一只綠色的恐龍公仔。

    別的小朋友也都很喜歡他的帽子，都想戴，小琪哥哥和小俊哥哥兩個人搶著先戴，不小心就把恐龍拽下來。

    “等我一下?！?/br>
    徐檀兮去屋里拿針線。

    戎黎把放在沙發上的恐龍帽子扔開，他坐下：“以后不能叫jiejie，要叫嫂嫂?！?/br>
    戎關關是個小人精。

    他捂著嘴，悄咪咪地問：“哥哥你要娶徐jiejie當我嫂嫂了嗎？”

    “嗯?！?/br>
    “嘻嘻?！?/br>
    他好高興??！

    大年初八，天晴。

    李銀娥找了人看了日子，說這個月初十和下個月十六都是萬事皆宜的好日子。

    戎黎只說越快越好。

    李銀娥說不辦婚禮的話，要籌辦的東西也不多，初十也行。

    祥云鎮有點落后，這幾年縣里才有民政局，以前鎮上結婚的男女都不打證明，只辦酒席，近兩年小年輕們才興領證，通常領證和辦酒都一起弄。按照鎮上風俗，定了親的男女在辦婚禮之前，要給村里每一戶都送上一斤冰糖、一包煙，和一瓶酒，等辦酒席那天，每家每戶都會回一份喜錢。另外還要給男女雙方的長輩量體裁衣，然后再擬聘禮、送禮金、置辦五金首飾，但戎黎只領證，不辦婚禮，后面在不在鎮里辦也不確定，李銀娥就建議先送冰糖和煙酒，算是向大家知會一聲。

    下午東西就采辦好了，李銀娥另外還置辦了兩床新被子、一套紅色的床上用品、十斤喜糖。

    大年初九，天晴。

    上午，戎黎收到了程及寄過來的戶口本。

    下午，李銀娥和何華英一起，挨家挨戶地去送冰糖和煙酒，本來應該是戎黎家里的長輩去送，但他和戎海那邊的親戚老死不相往來，何華英是關關的姑姑，還算得上半個長輩，李銀娥算是媒人，兩人一起去送喜禮也說的過去。

    戎黎和李銀娥家的小徐房客定親了，這是村里人都知道的。

    紅中嬸接過冰糖和煙酒：“不辦酒??？”那豈不是喜錢都收不回來？

    李銀娥解釋：“小徐是城里姑娘，酒席可能在別處辦，去國外辦也不一定嘞?！?/br>
    紅中嬸想了想，點頭說：“也是，我看電視上的有錢人也都跑去國外辦婚禮?！彼蛉?，“小徐跟你關系好，沒準到時候你還能去國外參加他們的婚禮?！绷w慕啊，她哎了聲，“我還沒坐過飛機呢?！?/br>
    李銀娥樂呵呵夸她家小徐房客。

    大年初十，天陰，宜嫁娶。

    徐檀兮早上醒來的時候，床簾拉著，屋里還很暗，枕邊已經涼了。

    “戎黎?！?/br>
    她喊了一聲，沒人應她，披著衣服起身，下了樓：“戎黎?！?/br>
    戎黎不在家里。

    她洗漱完，他才從外面回來。

    “你去哪了？”

    “你怎么穿這么點就下來了?！痹缟洗蛄怂?，外頭很冷，戎黎把沙發上的毯子披在她身上，“我送關關去李嬸家了?！?/br>
    “早飯呢？”

    “我給他煮了雞蛋和玉米，還給他買了包子?！?/br>
    他已經穿戴整齊了。

    徐檀兮是第一次見他穿正裝，腿很長，領帶打得很端正，純黑色的西裝很適合他，看上去像個俊朗的貴公子。

    “你幾點起的？”

    他說：“六點多?！?/br>
    外面興許是起風了，他頭發上落了一小片碎葉，徐檀兮踮起腳，為他拂掉落葉：“你怎么起這么早??？”

    戎黎看了眼手表：“不早了，還有一個小時民政局就上班?！?/br>
    他一整晚都沒怎么睡。

    “我去換衣服?！?/br>
    徐檀兮把毯子放下，上樓去換衣服，戎黎跟著她上去了。

    她把他擋在門口：“不要進來，我要換衣服了?！?/br>
    他搖頭。

    好吧，她隨他了。

    昨天晚上她就把今天要穿的衣服搭好了，這次來祥云鎮她沒帶很多行李，沒有白襯衫，但有一件白色的高領內搭，很適合拍證件照。

    她化了淡妝，戴了最喜歡的耳環，穿了和戎黎同款的大衣。

    到縣里民政局的時候，八點不到。

    下車之前，徐檀兮問戎黎：“我們做不做婚前檢查？”

    他找好位子停車：“不做，等回了南城，我們自己去檢查?！?/br>
    他現在只想領證，越快越好。

    徐檀兮都聽他的。

    民政局的大廳門口有接待的工作人員，是位上了年紀的女士，他們一進去，女士就上前詢問：“照片帶了嗎？”

    手牽著手，恩恩愛愛一起走，一看就是來領證的。

    戎黎說：“沒有?！?/br>
    “先去三樓照相，再去二樓左手邊的窗口拿登記聲明書?！?/br>
    戎黎說：“謝謝?！?/br>
    時間還早，照相的地方沒有別人。

    照相的師傅看見他們進來，把吃到一半的炒粉放下：“來得真早?！?/br>
    他把相機和燈光弄好，叫新人坐下。

    “新郎新娘笑一個?！?/br>
    新娘笑得很溫柔，新郎稍稍側了一點點頭，靠向他的新娘。

    咔嚓。

    兩個人漂亮得不像話。

    照相師傅只拍了一張：“照片都不用修，你們是我拍過最好看的一對?！?/br>
    徐檀兮笑著道謝。

    戎黎在桌子上放了一把喜糖。

    拿了照片之后，他們去二樓領了登記聲明書，填寫完簽了字之后，交給登記員審查。

    他們來得太早，不用排隊，整個過程下來，二十分鐘都不到。

    登記員把鋼印蓋在證上：“你們是今天的第一對，祝你們百年好合?！?/br>
    戎黎拿到證，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終于笑了：“謝謝?！?/br>
    他留下一把喜糖，牽著徐檀兮從民政局出來。

    外面風很大，徐檀兮在門口停下，拿出手帕，擦了擦他手心：“你出汗了?！?/br>
    “我緊張?！彼⒅掷锏膬杀窘Y婚證，“我們已經結婚了對嗎？”

    “嗯?！?/br>
    跟做夢一樣，他還沒有真實感。

    “受法律保護嗎？”

    徐檀兮點頭。

    他不確定的樣子有一點點傻：“還有沒有別的手續？”

    徐檀兮笑著搖了搖頭：“已經拿到證了?！?/br>
    戎黎不放心，折了回去，問大廳的那位女士：“拿到證就可以了嗎？還有沒有別的流程？”

    女士說：“沒有了?！?/br>
    “網上說要宣誓?！?/br>
    怕出差錯，戎黎昨晚查了很久的資料。

    女士微笑著解釋：“我們這里不用宣誓?！?/br>
    就像有強迫癥的人，明知道自己關了門，還是會懷疑沒關，回去確認之后，走到半路，又重新開始懷疑。

    戎黎現在就是這個狀態：“不宣誓會不會不算數？”

    “……”

    女士耐著性子：“先生，你已經拿到證了?！?/br>
    “那如果證掉了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