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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會日日夜夜守在那幢老樓門前,直到等到那個人出現。沒有盡頭,沒有期限,比生命還長。同事起身倒水,經過君洋桌前,余光好奇一掃,見到桌上攤開的教案本空空如也。他只見其一,不知其二,表面上君洋一天沒有動筆,其實君洋沒有一刻是閑著的——千頭萬緒反復漫上他的心頭,不絕如縷又周而復始,他應付不暇,忙得不可開交,如此,根本再沒有時間干別的。太陽下山時,辦公室的人也走光了。一天一天,又是一天。君洋隨手翻動日歷,空白的頁面千篇一律,沒有蹦出星星也沒有落下花瓣,沒有一頁有特殊的記號。就在他打算起身時,形同虛設的手機突然響起了鈴聲,未知號碼打來了視頻電話。之慎面容和善地出現在屏幕中,說道:“好久不見?!?/br>“……”君洋真想給方才那個整理儀容的自己一拳。之慎說:“也許你注意到了最近的新聞……”“沒有?!本髴械米鰬?,冷著臉打斷。即便聽說了些什么,他也沒往心里去,他的世界已被某個人的言而無信填得滿滿當當,根本無隙可乘。何況,從他打電話向國安部舉報時起,他和之慎不早就撕破了臉么?之慎命令偵察機在空域向他喊話也把他們的關系推入了深淵,彼此的態度再明白不過,怎么周旋也無法改變,這人還在這里裝出一副不計前嫌的樣子,真是可笑至極。之慎不以為意,只當他是嘴硬:“我最近收了些鋼材和碳材料,貴金屬也儲備了一點兒,當然,還有別的?!?/br>他頗有優越感地捏腔拿調:“很多人都在猜測未來國際局勢,難道你一點都不關心?”金屬結構材料和新型半導體材料等是軍工產業的重要原料,小量的收購和囤積不足為奇,但大到他值得特地提起的收購規模就帶有火.藥味兒了。君洋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之慎是在暗示他,戰爭可能近在咫尺。可惜君洋這段日子過得近乎空白,對周遭事物漠不關心,他一時想不分明是哪里要開戰——一想到嚴明信他就陷入麻痹,一天十幾個小時不多,一次三天五天不能終了,不茶不飯不事生產,哪還有閑情逸致追尋新聞間蛛絲馬跡的關聯?“如果你愿意回來,我可能會改變想法,現在還不算太晚?!敝鲗λдZ的反應非常滿意,慷慨地表示,“我不想傷害哥哥的后代生活過的地方?!?/br>D區?君洋突然醍醐灌頂——奉天和山海關是面對D區重要的聯防關隘,假若有戰爭信號出現,三軍會第一時間展開應對部署!是他人在院校,離一線稍遠,又神游天外,敏感性大大降低了!君洋緊接著想到了嚴明信——他音訊全無,必定事出有因!嚴明信是在軍區文化的保護和熏陶下格外純潔的人,他一腔熱血,踐行著一條既艱又險的道路,不但沒有把吃過的苦掛在臉上,變成無情的機器,反而對這個世界格外溫柔。他會伸出手臂讓他疲憊的時候枕靠,會不辭辛勞地跑來學院給他加油鼓勁,他所有的堅持與退讓都有理可循得可愛,分明是懸崖峭壁上一朵引人憧憬而不自知的花。這樣的人,怎么會出爾反爾?君洋把手機拿近了些,好好看了看這個混蛋的模樣,越看越覺得面目可憎。之慎不明所以,挑了挑眉。中校這樣的軍銜對他來說太低了,低到不配跟他說話才對,打開門隨手能召來百十個。他千思萬慮,覺得自己怎么也不會連個小小的中校都鎮不住。男人是一種崇尚力量的動物,上一次是他的姿態太低了,他有必要讓對方意識到他的能力之大超乎想象。他想看到君洋手足失措甚至搖尾乞憐,盡管那樣失了一點趣味,但至少滿足了他這個電話的預期。可他卻沒料到,屏幕中的人一聲冷笑,比他底氣還足:“打!為什么不打?”第39章第39章之慎拉下臉:“想好再說?!?/br>他的辦公桌上有專用的視頻通訊設備,光線和角度都調試得滴水不漏,使他隨時形象莊重。而君洋只是隨手舉著手機而已,全然不在乎采光,也不管對面看不看得清自己。夕陽的余暉穿過樹葉的縫隙和光潔的玻璃,費盡周折投射進房間,和屋頂的冷光交錯,在漸暗的天色里給他鍍上了一層詭譎的斑駁。“想建功立業的不止你一個,我等很久了?!本筻咧涞男σ?,緩慢地吐字,語氣讓人不寒而栗,“等開戰,我要親手拆了你的軍艦,用它建一座主題公園,把動力艙送到餐廳的廚房燒火,把你的主炮、近防炮連基座一起拆下來,掀開上頭的雷達,在里面改裝上小板凳,固定在游樂區——每天會有穿著紙尿褲的小孩坐在里面轉圈;艦橋就改裝成棋牌室——采光好;艦長室改裝成公廁,再在數控室的cao作臺上打一排洞,安上瓷盆,變成洗手池?!?/br>他不知從哪抽出了一根煙,松垮地叼在嘴上,又從容地掏出打火機點著,淺吸了一口,云淡風輕地說道:“公園每年還會出一期活動,宣揚這些設備都是從哪兒來的,為什么在這里。這樣,你就能名垂青史、光宗耀祖了?!?/br>他嗤笑一聲,說:“全世界的人,世世代代都不忘了你?!?/br>之慎聽得心驚rou跳。他曾經讓人刻意搜羅君洋和哥哥角度相似的照片,企圖讓君洋以為他們是真正的叔侄,而現在,他居然真的從君洋身上看到了幾分哥哥的威嚴和神韻。他既盼望有“戰神”的后人收歸他麾下,為他登基造勢助威,心底又怕這個人太像哥哥。他知道,民間乃至朝野之上,仍然有許多人對哥哥忠心不二。有游樂場、餐廳、棋牌室的公園,看似再尋常不過,可一想到這一切是建立在一艘軍艦的軀體之上,背負著無數的炮火和硝煙,而且這個人還要親力親為,將這一切手撕而成,在他聽來,這簡直像一個醞釀已久的恐怖詛咒。君洋說的那么具體,準確地朝他心口開了一槍——之慎不得不承認,他被槍聲驚到了,以至于他居然忘了出言打斷。還好,只是驚到而已,想打中他,還差得遠。之慎很快為自己的失態找尋到掩飾的借口,訝異道:“你在說什么?難道你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王室,怎么能說出……‘艦長室改成公廁’這種惡心的話?這樣做違反國際公約,踐踏軍人的尊嚴,也是在貶低你自己!”“哈?!本笮Τ隽寺?,吐出的煙團都打了個顫,“我是我,你是你,踐踏你就是踐踏你,和我有什么關系?”“不,”君洋背后是寬敞的房間和成排的書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