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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下嚇嚇你”的說法,中彈即成廢銅爛鐵,能全須全尾地打撈回來已十分不易,原廠肯接收維修往往都是照顧飛行員心情或考慮到該機是否另有特殊價值。梁三省跟他提及這件事時,因為某些秘不可宣的條條框框,他半信半疑,但不便據理爭論,此時君洋再提,他就不得不相信了。對嚴明信而言,322能夠修復,無異于起死回生。他大腦一陣空白,遲鈍問:“發動機都炸了,還能修得好?”“確實不是‘修’好的,是換了發動機。聽說專為J-100配的發動機奉飛一年年產只有幾十臺,這次還有一批等待列裝的新機沒給配,322先插隊上來了,大概是在兩三天前完成了試飛?!边@么振奮人心的消息,嚴明信的反應不大對勁,君洋疑道,“你怎么這么淡定?你知道了?”嚴明信:“……”盡管夢里的情景對現實世界沒有任何影響,也不帶有兇吉啟示,可這樣接二連三地一一印證,嚴明信再怎么唯物主義也堅定不了思想信念。事實正是如此,他不得不承認:“我已經知道了?!?/br>J-100的發動機信息絕對是重要的國防機密,君洋臉色一變,問:“你才剛醒,怎么知道的?”“這個……”嚴明信也不知怎么解釋,徒勞地舔了舔嘴唇,東拼西湊地組織語言,“你說奇不奇怪……前幾天我不是一直在昏迷嗎?我以前只見過你一次,對吧,你也知道的……當然,我見1151過很多次,但那時候你都戴著頭盔,根本看不到臉,我也沒怎么聽過你說話……可是我……”嚴明信曾經夢見旅長在他耳邊大喊大叫,也睡到半夜夢見哨聲而被驚醒,可那都是被嚇出來的,這么無緣無故地夢到一個人,還是頭一次。“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是一件十分主觀的事,兩廂情愿才叫佳話,倘若只有一方這么想,又恰好人在屋檐下,未免顯得攀龍附鳳刻意而為。嚴明信張張嘴,支吾半天,說不出口,眼睫一下下地眨著。這件事可大可小,君洋也不敢怠慢。兩人身高相仿,幾乎是平視,在萬籟俱寂的夜里四目相對。嚴明信眼中的進退維谷,君洋眼中的尋根究底,彼此一目了然。“可是你……”半晌,君洋眉毛一挑,替他說了出來,“夢見我了?”“……”嚴明信臉上騰地一熱,恨不能找個石頭縫兒躲躲,他無力地擺擺手,進屋先找了個沙發癱著,“差不多吧?!?/br>君洋站在原地愣了一愣,反應了足有幾秒,接著疲態一掃而空,大步跟了上來,饒有興致問:“嚴明信?你夢見我什么了?”嚴明信企圖渾水摸魚:“告訴我322修好了啊,其他忘記了?!?/br>“‘其他的忘記了’,說明還有‘其他’?!本蟊П劭恐鴫?,條分縷析地說,“我是在什么地方告訴你的,怎么說的?大概還說了什么?”“……”嚴明信難以置信,凌晨三四點了,東邊天都快亮了,雞都要準備起來打鳴了,他甚至聽到出cao的吹哨了,這個人邏輯怎么還能這么嚴密?“夢而已,還不是醒來就忘了?!彼蛄藗€送客的哈欠,口齒不清地說,“可能是我不希望322就這么退役,才做了這個夢吧?!?/br>嚴明信這個哈欠乃是有感而發真材實料,真實地調動了四肢百骸,打得自己淚花四溢。在淚眼朦朧中,他看到君洋修長的肢體依舊斜倚著墻,還在玩味地問著:“不希望322退役很正常,但為什么是由我跟你說?為什么夢‘醒來就忘’,可你沒忘記你夢到了我?”嚴明信無言以對。那個不可思議的夢境他原本記得非常清晰,可現在那些場景似乎越來越遠了。倒是面前這個人,重新取代了它的位置,還不住地發出低低的笑聲。音量不是太大,卻在空氣里一波一波襲來——半夜三更,嚴明信真擔心左鄰右舍破門而入。他關切地問道:“你是不是瘋了???”君洋有沒有瘋,他沒有問出結果,他只知道自己離得不遠了——天亮之后的那個早晨,有人敲門。那種不緊不慢也不在乎有沒有人聽到的節奏和力道令嚴明信記憶猶新,就在他以為馬上將要傳來一聲石破天驚的“報告”聲時,門被直接打開。“早?!本蠛谜韵镜卣驹陂T口,軍容一絲不茍,朝氣勃發,“哦,已經不早了,恐怕早餐都沒了?!?/br>嚴明信睡眼惺忪,干搓了一把臉,忍不住低頭查看門鎖,還扭了兩把試試,問:“這門沒有鎖的嗎?”“怎么樣?”君洋屈尊側身進了屋,經過嚴明信身邊時還帶來了一絲薄荷氣味,“昨天又夢見我了嗎?”“不是,這門是昨晚沒鎖嗎?”嚴明信仍在糾結,“這指紋鎖不好好兒的嗎?”山海關地如其名,依山傍海,四月的風撒著歡兒,吹得窗戶大敞的走廊里嗚嗚作響。剛出院的嚴明信還未九天攬月或是五洋捉鱉,光著的膀子已經感覺到了一絲寒意,汗毛紛紛警覺地直立起來。君洋的視線在他身上逡巡一圈,馬后炮地來了一句:“不冷嗎?關門吧?!?/br>嚴明信:“這門……”“門沒壞,是你剛出院,我替組織關懷關懷你。怕你自己暈倒在屋里,我就跟前臺說,你這間屋我也得能進?!本箅S手拆開一個小茶包放進杯子,不知想到了什么,似乎樂在其中,嘴角得意地翹起,“昨晚做夢了嗎?”第14章第14章嚴明信應邀留下配合調查,去了個遙遠又不知名的研究所,看起來就是個普通小辦公樓的模樣。一群年輕的研究員把他圍在中心,聽他講當時的情況,認真做著筆記,時不時發問。又是叫他畫畫的,又是叫他連接AI的,各種奇形怪狀的嘗試,翻來覆去地折騰了他一天。當然,其中不可缺少的是對他的視力做了多方面的檢查。嚴明信起初沒當回事,第二天一早起來才感覺酸澀難當。有人不請自來,仔細端詳他的雙眼:“我有辦法?!?/br>嚴明信:“什么辦法?”君洋從架上抽了一條毛巾,疊成長條狀,浸泡了熱水:“毛巾敷一會兒?!?/br>“什么破辦法?!边@酸澀應該和昨天滴入的藥水有關,嚴明信心知肚明,為免勞英雄親自動手,他主動接過來在臉上象征性地壓了壓,“好多了好多了,就這么著吧?!?/br>正當他想把毛巾揭下時,君洋卻連他的手也一起抓?。骸皠e動?!?/br>嚴明信:“……”君洋沒怎么用力,用的不是要把毛巾地老天荒地箍在他臉上的力道,倒是抓他的手抓得很緊,搭上了面子和矜持,帶著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