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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交帶來的熱度消散,如何擺正自己的位置,調整心態,在戀愛中仍然保持獨立的自我,又是一個難題。這道題難就難在,他面對的,不是什么成長后審時度勢挑選的適齡對象,而是嚴煜,這個與他曾經并肩走過青春,裹挾著無數回憶,無數眷戀與寄思的男人。一旦與他氣場相融,自沒有親吻,沒有擁抱,沒有身體交錯,沒有抵死糾纏,只有這若有若無的一點點觸摸,而如果嚴煜抬手,那這點聯系,也會馬上消失。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嗎?哪怕愛的人就在身邊,還是會感到惆悵,感到不踏實。沈樞身為作家,常常有情緒抽離,自我審視的習慣。這種對自我感受的洞察與分析,是他寫作時,對筆下人物內心揣測的基礎。而此時此刻,他審視自己的心情,推敲這一點沒由來的患得患失,卻沒推敲出什么名堂,只覺得自己十分沒用。唯恐懼感很清晰:他怕自己,變成那種,離了男朋友就不能活的人。十二年來的獨居生活,讓沈樞對個人空間要求甚高。如今突然美夢成真,和埋在心底的人成了戀人,激動欣喜的狂潮初時讓他只想親熱,但性|交帶來的熱度消散,如何擺正自己的位置,調整心態,在戀愛中仍然保持獨立的自我,又是一個難題。這道題難就難在,他面對的,不是什么成長后審時度勢挑選的適齡對象,而是嚴煜,這個與他曾經并肩走過青春,裹挾著無數回憶,無數眷戀與寄思的男人。一旦與他氣場相融,自己便控制不住,想撕開皮rou,露出那顆guntang真心,然后飛奔上前,讓嚴煜也依樣施為,逼他開膛破肚,沒有任何遮掩,將“愛”,赤|裸奉在眼前。然后你的真心我的真心,擱在一處,你的皮rou我的皮rou,盡數縫合。從此沒有什么“我”,只有“我們”。嚴煜好像察覺了沈樞的郁悶,低頭親上他的發頂,“寶貝兒,怎么了?”沈樞忍不住了,抬起頭,露出濕漉漉的雙眼,一字一句問,“嚴煜,你愛不愛我?”這話簡直沒頭沒腦極了,但沈樞問得認真,眼睛里寫滿倔強,看得嚴煜心頭發軟,只想吻上沈樞的唇??伤诺皖^作勢要親,卻被沈樞抵住雙肩,又問了一遍。“你愛不愛我?”他倆不是什么苦命鴛鴦,也擁有任性妄為的資本??缮驑袉柕靡а狼旋X,一臉決絕,仿佛只要他答了是,兩個人就會拋下一切禮教世俗,不管不顧,遠走高飛,私奔到,最遙遠城鎮。“我愛你?!庇谑撬鹆?,神情認真,不假二色。“我愛你?!眹漓嫌终f了一遍,側過身,把沈樞摟進懷里。他緊緊抱著沈樞,下巴擱在沈樞的頸窩,雙手撫摸沈樞的后背,一遍又一遍地重復:“我愛你。“見到你第一眼就愛你。“十四年來一直愛你。“最愛你。“只愛你?!?/br>他一遍一遍地說,感受懷中人漸漸放松,終于抬手,揉了揉沈樞的后腦勺,低聲問:“那你呢?”“你也愛我嗎?”沈樞的臉埋在他頸側,聲音悶悶的,卻很清晰:“混蛋。我也愛你?!?/br>一點小情緒消散,戀愛的感覺,頓時真切起來。兩人胡鬧了一整個上午,中午沈樞自告奮勇下廚,炒了個飯。嚴煜很給面子,外加早餐沒吃飽,一大碗吃得干干凈凈。待吃完飯洗好碗,兩人也沒說要做事,只是抱在沙發上調情。但話說著說著,嚴煜竟然有些打瞌睡,眼皮合上又撐開,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著一樣。沈樞聽小徐說了嚴煜最近累,仔細瞧了瞧,感覺人眼下確實有點黑,便拍了拍嚴煜的胳膊,說,“你去床上睡會兒吧,我自己待著就可以?!?/br>“不用在床上,我就在沙發上瞇會兒?!眹漓喜幌裆驑?,他要上班,還要應酬,覺總是不夠睡的,說完親了了下沈樞的耳朵,“你看會兒書,陪我在這兒待著唄?!?/br>嚴煜家里是席地沙發,說要躺馬上就能躺。沙發旁的小茶幾下,正好放著那本十幾年前的。沈樞抽出書,想到兩人分開的二十天里,嚴煜可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面對落地窗外的北京夜色,翻著這本書想自己,頓時滿腔柔情四溢,熱得要把自己燙化了。他看嚴煜躺倒在身旁的軟墊上,拉過薄毯蓋住肚子,忍不住順了順戀人的額發,低聲道:“我陪著你,睡吧?!?/br>說完,他看嚴煜合上雙眼,又親了親他的眼皮。滿室靜謐。偶有兩聲,書頁翻拂的輕響。第35章剖白這本書,沈樞出國后在網上重溫過幾遍,情節什么的早就記熟了。他上回來京,和嚴煜就情節人物,討論至半夜,惹得他按耐不住,回家后又看了一遍。所以當讀到鐘越民一行人走上知青路,告別原來的頑主生涯后,便有些意興闌珊,翻不下去了。但他不想離開嚴煜身邊。這人呼吸輕淺,睡姿安詳,哪怕屁事不干光看著都是種享受。沈樞端詳片刻,色心又起,但實在不忍打擾嚴煜,只好摸出手機點開群聊,找點存在感。他在【安城麻將協會】里發了一個定位,靜待回音。須臾,“裘子賤”回復:【靠,怎么回事兒?跑過來也不通知?】耿仁杰:【輸輸現在在北京?和哪個一塊兒過節呢?】半句廢話沒有,一上來直奔重點。沈樞不禁腹誹,裘梓鑒和耿狄私下里肯定沒少八卦他和嚴煜這檔子事兒,于是關子也懶得賣了,直截了當打字道:【和對象,有意見?】裘子賤:【?。?!】耿仁杰:【?。?!】儀爛終于冒泡:【?。?!】一串“?。?!”終于讓曾經被“……”噎回去的沈樞出了口長氣,得意洋洋輸入:【~~~】沈樞脫單這件事兒應該算是這群人上大學以來最大的新聞了。彼此都是驕傲的留洋帥哥,身邊少不了追求者的擁躉。但從十八歲相識,到二十六七的當下,沈樞不僅沒招惹過一朵桃花,還清心寡欲、素得不像個正常人。平時聊天聊到這個話題,他更一向三緘其口。朋友間諒解沈樞性向不是主流,跟他們三個死直男聊不到一塊兒去,但那點兒八卦的好奇心卻是半點不少的。如今這人二話不說,扔下一個重磅炸彈,哪怕裘梓鑒和耿狄早有心理準備,此時此刻,也被轟得外焦里嫩,升起裊裊青煙。裘子賤:【這么快?。?!】裘子賤:【還真是個行動派啊臥槽!】沈樞知道裘梓鑒指代為何。從他倆那次推心置腹到現在,也不過倆月光景。這說上就上,說發展就發展的勁頭,的確出乎意料。但對沈樞而言,倆月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