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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放心,尤其是在兒女出遠門的時候。沈寒露也沒嫌煩,耐心的聽著他們念叨。 當父母的總得把該念叨的都念叨完了,這才能安心些。 等何春香又說了小半刻的時間,沈滿囤就怕耽誤了時間,拉著不讓她繼續說了。 何春香只得作罷,止住話頭,由著沈滿囤同拉驢車的老李頭打招呼,讓驢車出發。 老李叔見他們說完話,趕起驢車,車慢慢往村外走,沈寒露扭頭看著她爹娘,何春香追著驢車小跑了兩步,叮囑沈寒露:“建國啊,去了市里該花錢就花,別省著?!?/br> 沈寒露點頭:“娘,我曉得的,您和爹別送我了,快回去吧。你也別擔心,等學校放假了我就回來啦!我等會兒去了二姐家就會給你和爹寫信,你們等著我的信就可以了?!?/br> 驢車越走越遠,沈寒露看著她的爹娘。他們現在都不年輕了,五十多歲的人,花白的頭發,眼角眉梢的皺紋,粗糙的干了一輩子農活兒的手??墒强粗哪抗馐悄敲吹拇认?。 他們對她沒有太多的期盼,不求她光宗耀祖,只是希望她可以念完高中,分配一個工作,有個穩定的人生。 他們對沈寒露的所有期待都是希望沈寒露可以更好。 眼淚一下就涌了上來,沈寒露知道自己沒什么本事,可以說,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人。 就算僥幸有了前世的記憶,她也還是這個平凡的自己。 或許從一開始她和爹娘jiejie們商量不再繼續上學這事兒的時候,她就是有預感的,在這件事上她是無法如愿的。 她不能用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樣激烈的手段來要挾家人,她也編不出什么離奇又可信的借口。 而且只要她的態度不夠決絕,家里人就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勸她去上學。 這不是因為家里人不尊重她的意見,不尊重她的決定,他們是真正的為她著想,為她考慮。 她的父母一輩子吃了太多的苦,他們出生在戰爭年代,見過了許多的心酸事兒,如今孩子們長大了,做父母的自然不想讓孩子們繼續吃苦。 現在這個年月,工人實在是光鮮又體面的工作。吃商品糧,住樓房,當了工人,一輩子就沒什么好發愁的了。 而農民出身的沈寒露想要當工人,就只能上學! 沈寒露處于矛盾之中,要么是讓家人擔心,失望,自己得以獲得短暫的逃避。要么是自己直面疾風暴雨。 這是一個無解的命題,就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自己追求的是什么。 或許,她追求的只是通過這短暫的逃避來讓自己因為恐慌而錯亂的心情平靜下來。 她現在唯一明確的就是她自己的目標,獨善其身,保全自己。不要因為自己頭腦發昏熱血上涌而連累了父母家人。 這半個多月的時間,沈寒露了解到了家里人的堅持,而她,想要把他們的堅持打破,就需要動用非正常手段。但是非正常手段她又無法使出來。 問心無愧是世間最難的事情。 原本這只是家事,現在二姐的公婆摻合進來,沈寒露不愿意再讓事情擴大。 現在還是一九六五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見沈寒露哭了,周嬸子的小孫子探著小腦袋看了沈寒露半天,他不知道沈寒露為什么哭,但又見沈寒露哭的可憐,就想去安慰安慰她。 可小孩兒和沈寒露之前并不相識,他的性格又格外靦腆一些,只能著急的看看沈寒露,再看看自己手里攥著的手帕。 他求救的望著他媽秦寧,可他媽正擰著眉閉著眼,魏立新不知道他媽是不是睡著了,他也不想驚擾到他mama。 無人可以求助,魏立新就只能手足無措的偷看著沈寒露。 把胖乎乎的小手伸出去,想要說聲:jiejie,擦擦眼淚吧。 可這話就像是堵在嗓子里頭,怎么也說不出來,就差一點點的勇氣啊。 越想越著急,最后魏立新都把自己的臉給憋紅了。 等沈寒露的眼淚都快止住了,他才鼓足了勇氣,起身一下把自己的小手帕塞到沈寒露的手里,然后像只小倉鼠似的唰一下又躲回了母親的身后。 沈寒露正處在負面情緒中,突然被小崽子往手里塞了一條手帕,也把她給驚了一下。 淚珠還在臉頰上掛著,沈寒露看著用充滿擔憂的眼神瞧著自己的小孩,心一下就軟了下來,就像是所有的不快都被風吹走了。 見沈寒露看向自己,魏立新低低的說:“jiejie,你別哭了,哭多了眼睛會疼,嗓子也會疼?!?/br> 小孩子自然是有過哭泣經驗的,哭完之后眼睛會腫的不舒服,嗓子也會啞,見沈寒露哭了,他就擔心沈寒露哭完也會難受。 聽了小孩的話,沈寒露忍不住笑了,小孩子真好啊,就是哭泣流淚,也只是因為轉瞬便忘的原因,不像大人,只有心里實在是忍不住了,眼淚才會流下來。 她見周嬸子的兒媳婦也就是魏敬安的妻子上了驢車就靠著車壁皺著眉頭閉目養神。 對方很是沉默文靜,懷孕也快四個月了,或許懷孕太過疲憊,又或許是有什么心事,沈寒露不想打擾到她,就壓低聲音和小孩說了聲:‘謝謝’,拿著小孩的小手帕,擦了擦眼角。 擦完她把手帕還給小孩兒,又剝了雞蛋遞給他。 小孩接過來煮雞蛋,乖巧的握著剩下的一點蛋殼,小口小口的吃著。 吃完還拿手帕擦擦手擦擦嘴。 很快,驢車在縣里的公交站停下,沈寒露也該下驢車了。 這一路,沈寒露和同車的兩人都沒有什么交談,小孩子靦腆害羞,吃了煮雞蛋就窩在母親的懷里偷偷打量著沈寒露。 與沈寒露目光相接的時候,還會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小孩的mama一路都閉著眼睛,沈寒露不知道她是在養精神還是真的睡著了。 但看上去她的面色不算好,有些蒼白。 沈寒露也不好打擾對方,于是兩個大人一個小孩就這么安安靜靜對坐著到了縣里。 驢車停了,周嬸子兒媳婦睜開眼下車,可能因為懷著孕又帶著小孩而緣故,這回周嬸沒給兒媳婦大包小包的帶。 魏敬安的妻子只背著一個包裹,挎著一個布袋。 沈寒露見她起身有些吃力,忙扶著她下了驢車,又在車上抱住魏立新,小心的把小孩放到地上。 魏敬安妻子拉著兒子,準備等沈寒露一起坐公交。 這時正好公交過來了,沈寒露忙說:“嫂子,你拉著娃先坐公交吧,不用等我?!?/br> 一個孕婦一個小孩,沈寒露也不可能讓他們幫自己拿行李啊。 說完她又返回驢車上,把自己的行李該背的背,該提的提。 沈寒露力氣不小,再加上有老李叔幫忙,反正她最后是拖著大包小包成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