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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慰自己,深深只是對活尸感興趣,活尸嘛,沒什么了不起的,他不是那般小氣量的人。深深喜歡的話,就抓給他玩玩,等膩味了,沒趣兒了,自然也就拋之腦后了。抱著這想法,白滇臨清和劍出鞘,他足尖踏在劍身上,清和劍越過尸群頭頂,白滇臨抓住言禮的領子,不等對方反應,一下子把人從活尸群中帶走,扔到沈深面前。落地的動作行云流水,飛揚的衣擺都是瀟灑。銀色的面具更添冷酷清冷。言禮想掙扎,沈深沒給他機會。他的手落在言禮的發頂,那里微微凸起,所料不錯,和土系活尸同樣的位置,腦顱內埋了一顆攝魂釘。不同的是,攝魂釘的尾端冒起,先前藏在發絲內未曾發現,此時近距離一看,這顆攝魂釘,并不像土系活尸埋的牢固,有一小截釘子冒出頭皮。若是沒有借助外界的力量,憑著自身強大意志將攝魂釘逼出,這言禮,算是個狠人了。難怪他能保持些許神志。難怪他尚未完全淪為行尸走rou。沈深掌心按在言禮頭頂,攝魂釘在他掌下,寸寸拔出,原本掙扎的言禮感覺到他的意圖。慢慢安靜下來,躁動的活尸群也不再因領頭被劫走攻擊他們。等攝魂釘整根拔出,言禮喉嚨里發出一聲似痛苦,似解脫的清嘯。攝魂釘躺在沈深掌心,在燭光下,色澤幽藍。想了想,沈深又從入殮箱內拿出一顆一模一樣的攝魂釘出來,兩顆攝魂釘大小,形狀,紋飾毫無差異,不難看出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言禮在攝魂釘被拔出時跌坐在地上,白毅臉上厭煩嘴上說著是政敵,此時也皺眉蹲在言禮身側。言禮,在某種意義上講,是三百年前白毅存在的佐證。這個昔日的政敵,白毅不希望他被人控制,也不希望他就此消失。等待片刻,地上的言禮臉上痛苦的神色散去。沈深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他,能將攝魂釘逼出體外的狠人,在擺脫了攝魂釘控制后,是否能恢復生前神志?言禮睜開了眼睛。周圍一圈放大的人臉。一個五官精致的少年眼睛里都是興奮,一個戴面具的隔著面具也能感受到臭臉,一個……白毅。言禮一巴掌首先扇開白毅那張臉。耳刮子聲響亮,“啪”一聲脆響。兩人大眼瞪小眼。“你打我?”“哦,我打了?!?/br>“你有病吧言禮?”“沒有啊,就是一醒來就看到令人生厭的臉,手就不自然而然動了?!?/br>這一清醒,兩人對上就跟斗雞一樣。沈深在旁邊看得好笑。輕咳下打斷:“好了好了,敘舊的話就到這了,我們談談正事?!?/br>“誰和他敘舊!”兩人幾乎異口同聲。白毅放大嗓音后,又意識到不妥,那戴面具仙師的冰冷的眼神,輕飄飄落到了他身上。“主人,我……”沈深不在意這些。倒是言禮聽到這話詫異的挑眉:“主人?”言禮的目光落在他被白毅稱作為“主人”少年身上,同朝為官,雖他看不慣他行跡,但言禮知道,將軍白毅,是多么驕傲的一個人。那少年年紀看著不大,能夠被白毅稱作為“主人”,絕非一般人。言禮出乎意料,沒有出言譏諷白毅。恢復神智后,言禮一直在暗中觀察,能和白毅同朝為官并當上知名諫官的人,不是蠢人,言禮很聰明。聰明的人很快發現一個令他震驚萬分的事情。做了多年活尸,活尸的特征他太清楚了,僵硬的軀體、慘白的皮膚,放大的瞳仁。都不是活人的體征。白毅他,有著和他一樣的體征。白毅是活尸!呵,真是可笑,原來他們都死了。“你叫言禮?”白毅的主人,那個少年說話了。奇異的,言禮非但沒有反感,反而,對這人,帶著無解的好感。事有反常即為妖。言禮不像白毅的實心眼,他生了一顆七巧玲瓏心,思慮的也多。言禮斟酌一番,文質彬彬地朝沈深方向拱手作了一個揖:“言禮無名小卒,不足掛齒,閣下,是白毅的主人?”“什么主人,你別聽白毅胡說,我們不是主仆關系,是可以生死依托的朋友,不是嗎,白毅?”白毅灑然一笑,“嗯,是朋友?!币彩撬魅?。“言禮兄,沈某有諸多疑惑,還妄兄臺可解惑一二?!鄙蛏詈芸烨腥胝},言禮恢復神智,是意外之喜。希望能從言禮口中得到有用信息。“請講?!?/br>沈深走到汪豹身側,指著在地上不敢動的人,問:“言禮兄可知曉,此人是何時被制作成活尸,放入這棺木中的?”“要讓沈兄見笑了,說實話,我并不知曉,此人是何時來到的,準確說,我是在你們來不久前,才開始有了些許自己的意識?!?/br>言禮沒說謊,他一直在沉睡,處于黑暗中,渾渾噩噩,不知時間流逝,年月幾何。對棺材外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他甚至,連自己是如何變成活尸的都不知曉,他的記憶,斷層在了他死亡的那一刻。“我也想知道,為何我的魂靈還以此種方式滯留人間,明明那時候,我就死了……”死了?等等,沈深腦中閃過一道靈光,他想到何伯的記載,聯系到言禮的話,按照他們目前所了解到這背后之人制作活尸的風格,是將人生前,便將活人制作成活尸,以此達到尸身不腐的效果。從青夜競拍場上下來的土系活尸如此,方才沈深觀察了,汪豹也是如此,他們身上,都不存在致命傷。他們是在生前就被放入了棺材制作成活尸的。沈深隨手抓了幾個在場的活尸查驗,皆是如此。言禮,是特殊的。第48章第48章言禮是特別的。沈深看著言禮的眼神在發光,就像是看著一座還未開采的寶藏。言禮被看的渾身不自在,嘴角習慣性勾起的禮貌微笑,要保持不住了。同時落到他身上的,還有一道隱晦的,敵意寒冰刺骨的視線。言禮的身子繃緊了,作為亡者,本應不知何為懼,何為怖。在這般目光下,言禮靈魂深處在戰栗。在朝為官多年,得罪之人多如過江之鯽。被埋葬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墓xue越百年光陰,但于言禮而言,不過是短短瞬息,他對敵意的感知,敏銳如常。他發現,視線來自……那個帶著銀色面具,看不清面貌之人。盯著他的精致少年想到什么,念念不舍的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那道視線也隨之消失,言禮身上一輕,暗自松口氣。“言禮兄,你可記得,何伯此人?”沈深有入殮何伯的打算,何伯的魂靈還未嘗完成遺愿。找到言禮,入殮何伯的困難即可迎刃而解。言禮愣了下,抿著唇略低下頜,半晌,才道:“記得……”言禮對何伯的感情很是復雜,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