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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過此人的事跡。再后來的事你們也知道,我再也沒有離開過毅城了……”“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認識他?!卑滓隳樕悴坏煤???礃幼訉Υ巳说脑u價頗高,先前沈深的對陣法的一番分析他在入殮箱中也是聽到了的。何伯不該在死后遭受如此大的折磨。“白毅在此替何伯謝過主人大義了?!鄙蛏钕惹安⒉恢獣詢惹?,依然做出了入殮何伯骸骨的決定,白毅是由衷佩服于他家主人的明智。“不必?!?/br>“不過主人,有一點,白毅覺得甚至可疑?!?/br>“哦?”“‘人魔’何伯是被外頭人取的名頭,因為這何伯常年包裹在一襲黑衣之中看不出年紀,但是據我所知,他的實際年齡不會超過三十歲?!卑滓阍浺驗楹闷骊P注過大燁十五年招錄的處刑人名錄,朝廷為了保證處刑人嚴格執法,避免處刑人員被打擊報復。因此,處刑人的身份檔案做了模糊處理,對外的公開的只有處刑人的姓名,其余包括家庭成員,祖籍地址等私人信息都沒有對外公開,就連登記在冊的姓名也可能只是個代號。白毅也是偶聽一位知曉內幕的同僚酒后談及此事,當時還頗為震驚。也因此,印象深刻。何伯,何伯。天下人皆以為何伯是一個耳順之年的老者。但其實不是。若是沒有白毅這個知情人在,恐怕沈深也發現不了端倪,難怪,石棺里骸骨的異常也有解釋了。老人的骨骼,年輕人的牙齒。如若躺在石棺內的真的是何伯本人,那為何,何伯會在生前短時間內,從一個青壯年男子變成腰背佝僂的老人?為了盡快探尋緣由,沈深繼續看羊皮紙上的內容。羊皮紙上字跡清晰,行文間流露出報效朝廷的喜悅及自豪。旁邊還用小字標明了通常何種處罰最為有效,何種處罰罪人最早招供。密麻細碎的備注小字,不難看出記錄之人對犯罪之人的憎惡和對革新報效國家的憧憬。整張羊皮的紙的前半段,是類似于筆記的功能,記錄的東西也大多是懲處了哪些罪人,他們犯了哪些罪,用什么樣的刑罰去懲處,獲得了怎樣的佳績。記錄到大燁二十年的時候,記錄之人似乎有了一個欽佩不已的同僚。同僚是個諫官,羊皮紙上的內容從那天起,變得生活化起來,開始帶了人的情緒化信息在里面,甚至不惜用了大篇幅去贊美諫官的廉潔奉公,剛正不阿和敢于直諫。記錄者,也就是是何伯,甚至在字里行間透露出隱隱的自卑,他想要和諫官這般國之棟梁結交,又擔心對方看不上自己這滿手血腥的小小處刑人。這樣的矛盾心理并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很快,他便見到了他神交已久的國之棟梁。不過,是在處刑場上。何伯在羊皮紙上這這般寫到。沈深等人仿佛也透過他筆觸,感受到他所想表達的畫面。那人的眼睛蒙著黑布。每個被送來的罪人都是如此。這還是何伯親自提出來的,失去視覺會放大人的其他感官,處刑場上濃重的血腥氣和罪人的慘叫聲。會讓陷入失去視覺陷入黑暗的人帶來心理上的無形壓力。承受力差點的,還沒上刑就開始求饒了。何伯很是享受罪人求饒的時刻,但是罪人們都只是在徒勞罷了,因為何伯從來不會對罪人心軟。即便是蒙著眼睛,何伯還是在第一時間認出了他。諫官的身形很瘦弱,下巴尖細,背脊如傲然的松竹般挺直。臉色是不太健康的蒼白色。他是被兩個壯碩的官差推搡著進來的。手被粗麻繩束縛著,進來的時候像是一束不屈的光,照亮了昏暗的處刑場。何伯卻看到了他隱隱在發抖的手。他屏退了左右。等處刑場只剩下單獨他們兩人時,何伯開口了,他的聲音因為常年不與人交流,變得嘶啞難聽:“諫官,你所犯何罪?”“罪?”諫官笑了,他的笑聲從低聲輕笑到放聲大笑,笑中帶著讓人難受的苦味。笑著笑著,突然就閉嘴不笑了。“不必多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敝G官將頭轉開,沒有求饒解釋,也不再說話。何伯沒有多說,他只是走到諫官背后,解開他束縛他的麻繩,除了他蒙住眼睛的黑紗布。等他視線落在屋內唯一的他身上時,何伯已經走到了擺放刑具的位置。他不怎么會說話,只是嘶啞的嗓子,一一為新“罪人”介紹刑具的用法。何伯話音平淡,沒有辭藻的修飾,平鋪直述里頭血淋淋事實足夠令諫官的臉色,隨著他的介紹越發蒼白,等刑具介紹完,冷汗已打濕了諫官的后背,他努力控制著自己,才不至于被眼前的一切嚇住倒下。見目的達到了,何伯再次發問:“諫官,你所犯何罪?”若是有熟悉何伯的人在此,定會發現何伯待此人的不同,要是普通人,不識趣的早就開始被吊起來嚴加拷問了,哪里來的閑心還專程為罪人介紹刑具。介紹刑具不動手,也不過看著恐怖,實則是嚇嚇人罷了。但是諫官不知道,他臉色慘白,又倔強不吭聲,何伯欽佩于他這般個性,猶豫了片刻,終于跟他說出了心里話:“你別怕,當今圣上開明德治,若你真是冤枉的,定會還你清白?!?/br>“我給你解釋的機會?!边@是何伯最大的讓步了。他想著,等諫官告訴了他緣由,他再去幫他找證據,洗脫冤屈不是難事。諫官受了驚嚇,身體不好本已是強弩之末,聽到此,又強打精神,渾身是刺,嗤笑出聲:“怕是也只有你這般傻子,才會相信統治者,相信朝廷?!?/br>傻子?第一次有人這般稱呼何伯。他聽多了人們叫他魔頭、殺人兇手、沒心肝的冷情人。第一次,一個身為階下囚的罪人,敢用“傻子”稱呼即將對他抽筋扒皮的處刑人。何伯看著他,諫官的話言語未盡,藏著何伯聽不懂的東西。但是何伯又有些憤怒,他是如此的熱愛這大燁朝,他也以為,敢于直諫的諫官,也是和他一樣出于對國家的熱愛,抱著革新大燁的決心,在朝堂上敢行他人不敢行之事。不圖聞達,亦不畏強權。就是這般的認同感,何伯把諫官,視作他心目中的知己。但如今,他聽到了什么?在他欽佩的為人清廉的諫官大人口中,聽到的,盡是對他熱愛的大燁朝的詆毀。何伯本不相信諫官是罪人,但諫官的行為,一直摧毀何伯先前建立起來的,對諫官的好感。何伯失落,他質疑自己看到的,懷疑著,或許自己不像他自己所想象中那般了解諫官。中途發生了什么羊皮紙上沒有提及,筆跡到了此時墨跡已經淡了,記錄者的筆觸,也由意氣風發到此處的失落憋悶。寫到最后字跡潦草的看不出來,滴落在羊皮紙上的兩點墨汁,能看出寫信人心情的不平靜。沈深把一整張羊皮紙展開,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