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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起小半個身子,另一只手用盡全力去推那冰冷的棺蓋。他咬住唇,一次次嘗試,纖細的手掌張開,用力去推。沉重的石棺,不知用什么材質制成,在少年的努力下,依舊穩如泰山。“該死!”他得承認,他急了。狹窄的空間內,他的手段無法施展。一拳打在棺蓋上,指節與堅硬的石棺蓋摩擦,在細膩的手背上留下刮擦的傷口。淡淡的血腥味,在狹窄的空間內被白滇臨輕易捕捉到,他伸出手握住撐在他胸口的手腕。“嗯?”沈深還沒反應過來,腰身被一帶,他整個人失去著力點摔倒在溫暖有彈性的rou墊上,沈深抬頭,額頭一時不察觸碰到白滇臨的下巴,他輕輕痛呼。白滇臨緊張的用手溫柔撫摸他家深深被撞的生疼的腦門。“呼呼,痛痛飛?!卑椎崤R脫口而出,鐵鋪女婿哄他娘子的話猶在耳邊,每當這個時候,他娘子就會捂著漲紅的臉倒在他男人懷里,這景象給曾經的小白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深深身上,他一直沒找著機會,這一執念扎很在心底,在不是那么恰當的時機,破土而出。場面陷入寂靜。唯有兩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白滇臨表面淡定,背后的冷汗一下來了,試圖掙扎,“哄門派的弟子習慣了,沈兄別介意?!?/br>“沒看出來,白兄,當真是一位體貼的少主?!鄙蛏钜膊恢撜f什么,干巴巴回了句,心中暗道人不可貌相。想到白四那壯漢受傷后可憐巴巴,又想到這冷面少主哄他的樣子,沈深一哆嗦,匆忙把腦子里的畫面趕出去。“我力氣大,換我來試試吧?!备杏X到他家深深瞧他的眼神越發不對勁,白滇臨顧不得享受棺內近距離接觸的美好時光,琢磨著轉移話題。“好?!鄙蛏畲饝?,他不擅長需要費力氣的活計,老實待著不添麻煩才是最優選擇。調換位置不現實,于是,沈深主動雙手環住白滇臨的脖子。劍修的修行,環境惡劣苛刻,對身體的錘煉并不比單純的體修弱。沈深的重量對白滇臨來說是輕飄飄落在肩頭的葉子,幾乎是不存在的。他心中竊喜,手小心護住懷里人,彎曲起膝蓋,小腿發力,朝上一踢。緊閉的棺蓋松動些許,抖落下細碎的灰塵,一縷光線趁著縫隙溜進棺木。沈深一喜,清澈的眼睛滿滿都是白滇臨的影子,無聲的催促。白滇臨接受到他家深深眼睛里的訊號,身體里的血液沸騰了,腦子里暈乎乎就一個念頭,他家深深需要他!緊跟著再踹,從棺蓋縫隙溜進來的光線照亮了沈深帶著喜色的小半張臉。就在二人準備一鼓作氣出去之時。被白滇臨踢歪掉的棺蓋,突然合上,嚴嚴實實,這次,不論白滇臨怎么踢,棺蓋上像是加壓了千斤重物,紋絲不動。兩人重新回到黑暗之中。棺材外頭,緊接著傳來蒼老嘶啞的老人聲音。“罪人沈深、罪人白滇臨已就位,審判開始?!鄙蛏詈桶椎崤R在黑暗中沒出聲,就算是見多識廣,探索多處秘境白滇臨,也是初次遇到此番情形。棺中二人,不約而同,做出靜觀其變的決定。“罪人沈深,你可知罪?”“敢問閣下,鄙人所犯何罪?”沈深出口質問。不管棺材外頭是何方妖邪,能說人言就有交流的可能性,沈深不認為那么輕易就能見到幕后黑手,只不過,若是能通過他發現線索,沈深也不吝與其周璇幾番。“不知何罪,罪加一等!”沈深:……問話的人厭煩拖沓,也完全沒有沒有解釋,就感覺是強按頭。給進入棺內的人加上莫須有的罪名。“罪人白滇臨,你可知罪?”“……”白滇臨不語。外頭的聲音不耐煩:“罪人白滇臨,你可知罪?”沒回復。“罪人白滇臨,所犯下之罪乃色yu,如此滔天大罪,罪無可恕?!?/br>“第五十八批次罪人沈深、白滇臨,即刻執行火刑!”冰冷的棺材內,隨著話音落下,溫度開始急速上升。灼熱的溫度帶來的不單純是體表溫度的上升,詭異的高溫竟然能夠透過軀殼,炙烤靈魂。靈魂之于修行者是最脆弱的東西,能讓人體會到十倍于rou身的痛苦。意志力薄弱點的修行者,可能就著了道痛苦不已,若是再長時間無法脫困,對人精神上長久折磨不可為不歹毒。但,這還暫時還奈何不了一個火系術法修行者和高階劍修。沈深都無語了。這算是胡亂定罪了吧?白滇臨還有的罪名由頭可說,他就是罪名都懶得安連帶一起被燒。有罪名的白滇臨嘴角的直線抿緊,也不高興了。這就是誹謗,還是當著深深的面。他家深深本就不太喜歡身為清微少主的他,這老頭還用莫須有的罪名往他頭上扣,想要抹黑他。算上之前白四污蔑他是“在小白仙師面前自行慚愧兒遁走”的玻璃心形象。白滇臨覺得自己必須站出來解釋。“我不是?!卑椎崤R大聲反駁,他在黑暗認真對沈深解釋:“沈兄,你別聽他的,我從出生以來,單身上百年了?!边@樣的他怎么可能犯色yu之罪,也不調查清楚,簡直是無稽之談。所以,這人為什么要跟她解釋?還一副很自豪的樣子。沈深搞不懂,雖然他也是從出生便單身,但他真不覺得這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所以他很是敷衍回了一句。“哦?!?/br>白滇臨有點委屈,又不能像小白一樣撲倒人懷里。心里面的憋屈得找個發泄口。清和劍在主人的心意下從腰間飛出,它縮小成手掌大小。褪去了焦黑的外表,劍身锃亮鋒利,刻著“清和”二字。劍柄上掛著絳紅色劍穗。清和劍圍著自己主人饒了一圈,停了停,又跑過去圍著沈深轉了一圈。在圍著沈深時特地放慢的速度,以保證對方在黑暗中也能夠無死角好好欣賞它美麗的身姿。白滇臨怕人看出個什么,把還在嘚瑟的清和劍召回來。清和劍發出一聲不滿的嗡鳴,但還是按照主人的心意,攻向那緊閉的棺蓋。劍鋒凌凌,劍氣將石棺,從棺蓋開始一分為二。白滇臨把沈深擁在懷里,擋住碎石飛濺。清和劍在出棺后變大,直直穿過前方敵人的胸口。插到石壁之上。那是一名全身包裹在黑色衣袍內的老者,身材短小佝僂,蒼老干枯的臉上用深綠色的涂料畫滿紋飾,兩只黑窟窿眼,無法看清相貌。清和劍穿過他的身體太過輕松,沒有破開rou體,也無血液沾染。他對破棺而出的兩人視若無睹。嘴里重復著古怪的調子,仔細辨認勉強可以聽清:“懲處罪人,車裂之……火刑之……炮烙之……”他的腳下,沒有影子。這不是一個活人,而是靈體。除了機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