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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br>雖不知這堂堂清微派玄靈尊者為何會來毅城這小廟,收到門派通知將軍就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只要把這尊神伺候好了,說不定,他還能從中獲得不少好處。白滇臨神色淡淡,該做的提醒他做了,荒漠深處的東西,已經不完全是人類了,但戰力確實不強,凡間的戰役,他不便插手。待人告退了,白滇臨皺眉思索了半晌,這幾日他確實感覺到了某種關注,他的神識并未發現異常,但他那詭異精準的直覺告訴他,有人在注視著這所帳篷,注視著他。是誰呢?白滇臨一邊行走一邊思考,須臾間已出現在幾丈外,他突然停住了,胡楊樹旁的沙地上,殘留著半個腳印。第6章第6章遠離主帳的后勤帳篷內,入殮師們一天的工作開始了。戰地入殮師,原本是負責戰后清理戰場,為那逝去的英勇無畏的士兵縫合斷肢,整理遺容,恢復他們生前的模樣,送他們最后一程。沈深一群人來毅城已經十天了,他們的工作與其說是入殮師,倒不如說的打雜的,哪兒需要往哪兒指,隨便哪個士兵,包括伙夫,都可以差使他們。因為毅城,已經有近百年不曾發生大型戰爭了,最近十年更是無戰爭發生。作為從古至今的重要戰略要塞,這其實是不太正常的,頭幾年高層還重視,加派兵力巡查。隨著時間推移,毅城依舊風評浪靜,關注度小了,派兵也一年比一年少了。“雜碎們,都給我麻利點?!豹氀蹞]著手中的鞭子“你,去給劉軍爺燒水;你,去給馬軍爺打掃帳篷;你,你,去伙房做飯......”獨眼捏著鞭子,一個個點過去,肖溪和肖潭被分到伙房幫忙,兩個人在一起倒是有個照應。“至于你......”獨眼余下的那只眼睛不懷好意,惡意濃稠成汁,快從眼睛里頭滴落下來了。他拿著鞭子,繞著沈深走了一圈道:“聽說你是第一個主動自己報名的入殮師,那你一定是很喜歡這個職業了,我這兒有個好差事,正好適合你,柳軍爺前些個日子不幸去世了,你就去他的帳篷,幫他入殮吧?!?/br>沈深沒說什么,他知道獨眼不會那么好心,背上入殮箱跟上引路的士兵便出了帳篷。肖潭目光焦急,給弟弟交代一句:“你先去伙房等我?!本o跟著沈深后頭追出去,他知道那個姓柳的士兵,昨天去挑水的時候聽其他士兵八卦時候談起過,是個煙花之地的???,死于......死于全身潰爛的臟病。“沈兄!”肖潭追上前頭的人,沈深回頭,沒說話,清澈的黑眸望著肖潭,里頭寫著詢問。引路的士兵見人停下,不耐煩道:“搞什么?”肖潭不方便直說,拉住他的手臂,朝人使了個眼色,兩人的思路顯然不在一條線上,少年歪了歪腦袋:?肖潭無法,好脾氣跟前頭的士兵解釋:“軍爺,我和他一起去,他年紀小不懂,一時半會收拾不出來,天兒熱了,這遺體放久了....”那士兵嫌惡地皺眉,他的帳篷正好離那柳五的帳篷近?!靶辛?,你們兩個給我快點收拾?!?/br>“好的好的,謝謝軍爺?!?/br>兩人站在帳篷面前,一股刺鼻的尸腐味還沒掀開帳篷就鉆進鼻孔,帳篷周圍直接形成真空地帶,帶他們過來的士兵早就躲遠了。沈深困惑地低頭望了眼還抓著他的手臂,臉色青白的肖潭,他已是筑基期修士,關閉五感很容易。但肖潭只是個普通人。想了想沈深認真道:“你可以先回去?!?/br>肖潭幾欲作嘔,胃里翻涌的厲害。他強行忍著,看了眼少年平靜無波的臉,咬牙堅持:“我可以的?!?/br>帳篷里光線昏暗,一個人形躺在地上,滿身膿瘡,爛的看不出面孔,白色的蠕蟲在腐rou上穿梭,腿部扭曲,推測是從高處摔下摔斷的,旁邊還散亂著空酒壺。肖溪臉色一變,“哇”地吐了。按照傳統“全尸”的做法,他們需要把那條斷掉的腿先矯正了。“現在怎么辦?”肖潭強忍住胃里的酸水,啞著嗓子問。沈深沒有說話,在他的眼中,那令肖潭惡心的“人形”被黑色的氣包裹,絲絲縷縷纏繞著尸體,和那浸染在荒漠深處的越發暗沉的黑色一樣不詳。魔氣。“燒了?!鄙蛏钔砩狭芰它c油,借著點燃蠟燭的瞬間,掌心青色的火焰分出一小撮,飛向床上的尸身。肖潭甚至來不及阻止,人形燃起熊熊烈火,火焰詭異地沒有蔓延,火焰上方,黑色的氣息扭曲哀嚎,被毫不留情的炙烤吞滅。幾個呼吸間,除了床上就只徒留人形的灰跡,干燥的茅草與被子,乃至帳篷,毫發無損。肖潭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入殮師注重入殮的程序性,像沈深的做法,太過簡單粗暴,無疑是業內大忌。他看了旁邊人精致臉孔上認真的表情,幾欲開口,說什么呢,你做錯了,入殮不是這樣的?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帳篷里混濁壓抑的空氣在火焰燃盡后似乎....變得清新自然了些許。猶豫了會肖潭組織好語言開口道:“雖然這位柳軍爺患了....不好的病,但我們是入殮師,這般草草了事,不符合規矩?!毙ぬ镀鋵嵤鞘?,他以為沈深是不一樣的,從看著他第一個登記領簡陋的工具,到進入帳篷后面不改色。不曾想,他竟也這般不負責任。沈深聞言,輕抬下頜,雪白的下巴尖尖的,眼波清澈,他看著肖潭。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肖潭,何為入殮師?”“入殮師,殮亡者遺容完整,護逝者魂歸安詳?!毙ぬ恫恢蛏顬楹伟l問,他看著少年精致的臉,心情復雜,是失望,是憤怒,是心口間一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他的回答,是每個入殮師入行皆知的行為準則。少年隨意把入殮箱換了個肩膀背,從開始到結束,他的入殮箱就沒有打開過:“那你認為什么樣的人值得魂歸安詳?”肖潭皺眉,溫潤的臉上寫著不認同:“我們是入殮師,只要是亡者,只要有需要,我們就應該盡力而為,無論他生前是什么人?!?/br>“今有一魔頭,斬首逾百人,刀下亡魂不論善惡,不分老幼......終魔頭亡,眾人拍手稱快。殮魔頭,其刀下亡魂不得安寧;不殮,其尸身暴尸荒野,野狗食之,鷲鳥啄之,亦不得安寧,肖潭,你如何抉擇?”“我......”肖潭想反駁,他想開口,嗓子被塞住,嘴里吐不出一個字。沈深沒有等他思考完,繼續道:“柳五作惡多端,殘虐青樓可憐女子,擄掠良家婦女,壞人家庭,滅人家族,為掩飾罪行,不放過三歲稚子.......”少年站在肖潭面前,兩人距離很近,肖潭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炙熱溫暖的呼吸。他望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