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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都不再說話,各懷心事,終于在忐忑中睡去了。夢中忽然聽到,旁邊的沈七在大叫:“不要這樣!別把我扔在這里?!?/br>“我不要死!我不同要死!救救我!”我在夢中迷迷糊的被沈七的話帶到當時的極度恐怖的情景中去:春天的凌晨,天空還沒亮,一直在下春雨,路上很泥濘,山上有的地方陡峭的山石已經開始崩塌。我獨自去采姥爺在偏遠的老樹林種的老茶樹上的新芽。聽到有人在哭泣,絕望的哭泣,我循聲去找,坍塌的山石露出一個大洞,哭聲就是從里面傳來的,我扒著洞口張望,里面漆黑,還有水聲,好恐怖,好嚇人。我壯起膽子問:“有人在里面嗎?”里面的人沒有了聲音,我大聲喊:“有人嗎?”這次馬上驚喜的聲音:“有人,有人,快來救救我!”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我的眼睛適應了黑暗,模模糊糊的能看到里面被亂石和水流包圍的一個人影。隨著不斷坍塌的山石和不停上漲的暗流,隨時都有被山石砸中,和被水流沖走的危險!情況萬分危急!“快救救我,我不要死!昨天下雨這里的水都漫到我的腰了,我要被淹死了!”聲音里全是恐懼,被活埋,被淹死的恐懼!“你怎么會在里面?”這是一個隱蔽的山洞,不是本地人,外人很容易就掉進去。“先別說,我是怎么進來的,你先想辦法救我”我脫下茶簍,里面有姥姥給我準備的早餐,我先把早餐扔下去:“你餓了吧?先吃這個,補充體力。我想辦法?!?/br>他伸手接住了裝早餐的袋子,打開狼吞虎咽的咬,看著像幾天沒吃飯的樣子。一邊吃,一邊問:“你幾歲了?你有繩子嗎?你能拉我上去嗎?我一分鐘也不想在這里呆了?!?/br>“我11歲了,我沒有繩子,我去給你找找?!?/br>要走,去找繩子,他喊住我:“你不能讓別人知道你知道我在這里。你得快點回來啊?!?/br>誒,我答應了一聲,趕緊跑了,去找繩子或者能讓他爬出來的東西。我茶簍里有柴刀,繩子要去村子里借,這塊地很遠,一來一回起碼也得十幾里路。周圍都是樹,砍樹,掄起柴刀,砍一棵十幾米的樹,碗口粗,很結實。想著洞里的水,在不停的上漲,哪個人也許在洞里呆了好幾天了,看他吃飯的動作,狼吞虎咽的。得趕緊弄他上來。砍了一半,推了推,紋絲不動的,手好痛,搓搓,借著砍,轉圈砍,誰讓我人小力氣也???終于被我推倒了,再用力砍斷連著的樹的纖維,拉著樹,拉不動,又去砍樹冠的樹枝,當砍到最后一枝分叉的時候,心里松了一口氣,一手扶著樹干一手砍下去,手背上火辣辣的疼!在最后的一下,砍到自己的手背!大叫一聲,扔了柴刀。血還是從捂著的指縫里流出來,我急忙四處尋找能止血的草藥,急忙拔了幾棵放在嘴里咬,涂壓在傷口上,蓋上大樹葉,用隨身的毛巾包起來。好像說的不疼似的,可是后來留下了一條蜈蚣似的疤爬在手背上。一只手,艱難的拖著樹,往回移動。拖著樹回到哪個塌方的洞口,洞里的人焦急的喊:“你怎么去了這么久?”我滿身是汗:“我給你砍了一棵樹,你能順著樹爬上來嗎?”“你快推下來,我看看?!彼纳ぷ佣家?,喊的都破了音,真的著急了。我拉過樹,用力把它往洞里推下去,洞口的石頭有不停的往下落,嚇的他驚聲尖叫,聲音里全是恐懼。“洞要塌了,我要死了,快救救我!”我盡量不讓自己滑掉洞里去,把樹推下,又擔心樹不夠高,還好,這個洞,正好把樹卡住。“你自己往上爬,我幫不了你了?!笔痔鄣膮柡?,用力捂著,咬著牙,打哆嗦。“你不能走,你在上面,別走?!彼炭值恼f。“我沒說我要走,我就是沒辦法幫你了。后面要你自己了?!蔽遗涝诙纯谕锟?。他吃完了東西也有力氣了,雖然沒爬過樹,但是,努力抱住樹干,手腳并用,開始往上爬。水流夾雜著泥沙,亂石從他腳邊流過。求生的渴望和對死亡的恐懼,雖然全身顫抖,無力,但是仍然無比艱難的往上爬。我在洞口看著他,努力,掙扎,無能為力,又不知怎么安慰他,只好不出聲,只是專注的看著他。慢慢的看到他面孔,非常帥,非常漂亮,我在這個小鄉村沒見過這么漂亮的人,雖然臉上掛著泥土,衣服也不知被什么東西掛的一條一條的,褲子也撕了,臉上,胳膊上,有大小不同的傷口,但是也能難掩這個人身上一些非同凡響的氣質。他的手扒到實心的土地,我抓住他的衣服,用力拉他,他也用力往上爬,等他終于到達安全的地方的時候,躺在地上,伸手撫摸茶樹上清晨的露水,眼淚像清澈的露珠一樣,滑落他白皙嫩滑的臉龐。“你是天使嗎?”他專注的眼神看著我,又長又翹的睫毛掛著極細的水滴。天使?我搖頭,村里的人都說我一出生,家里就死了兩個骨血至親,是喪門星呢,我不是天使。他拉起我的手:“謝謝你?!?/br>手好痛,一抽抽,“不客氣?!碧挚?,手背的傷口又留血了。他拉著我的手放在他嘴唇上;“我會報答你的。小天使?!?/br>。。。。。。。。。。。。。我在夢中,聽見他驚恐的瀕死的喊叫,伸手拉住他的手:“我沒走,就在這兒?!?/br>☆、第3章沈七在噩夢中,條件反射似的拉著我的手,嗯嗯了幾聲,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我也沒睜眼,也呼呼嘟嘟的接著睡了。清晨,醒過來,睜開朦朧的雙眼,一時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誰,九哥?七哥?好漂亮,好帥的臉,眉毛英挺,鼻梁挺直,嘴唇豐腴rou感。自己在他懷里,難怪睡的這么暖。清晨的陽光斜斜的照在他臉上,金色的光芒,宛如太陽之子。他的眼睛毫無預警的睜開了,琥珀色的瞳孔,直視著我。兩個人的心靈彼此直視,我能看到他眼中的迷茫,探究,我希望他能自己想起來。當初他落魄,狼狽,危急,現在他傲嬌,自負,不在乎一切,王子,高貴。我給他任何當初事情的提示,暗示,都不合適。在姥姥家休養,換衣服,包扎傷口,喝好消化的粥,在廊檐下,伸手接天空飄下的雨滴。他從哪里來,怎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