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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三天三夜的大火,傅凡朗仍忍不住渾身戰栗。他笑道:“那時候你小子可真是……”傅凡朗忽然止了聲,原來坐在對面的阮星舒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伏在桌子上睡著了。傅凡朗掃了一眼桌面,就見桌子上橫七豎八躺著七/八個酒壇,想來是他方才邊說故事邊跟阮星舒喝酒,一不小心就喝多了。看著睡得深沉的阮星舒,傅凡朗斂了笑意,眼底浮現出欣賞的神色。這樣的眼神,傅凡朗是絕不會在清醒的阮星舒面前展露的。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傅凡朗處處針對阮星舒,好像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樣,但其實,傅凡朗心中早已將阮星舒視為好友。數月前,當傅凡朗聽聞阮星舒單槍匹馬殺入魔族大本營,砍下沈克人頭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并非欣喜,而是擔憂。孤身一人刺殺沈克,那真的太危險了,他怎么可以這么大膽,這么瘋狂!后來聽聞阮星舒醒了,傅凡朗松了口氣的同時,心中仍有些難過。因為阮星舒“病”了,他什么都不記得了。自阮星舒入宮的這些日子,傅凡朗每每與阮星舒互懟,心里都十分期盼著,他能快些恢復正常。落英臺的歌舞、樂曲仍在繼續,傅凡朗端起面前的酒杯,對阮星舒道:“許久不曾與你一同喝過酒了,臭小子,這杯,我敬你?!?/br>傅凡朗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擱下酒杯,他像是完成了什么心愿,眼睛一閉,“嘭”一聲,趴在桌子上,醉死過去。顯然咱們的國師大人,酒量也不是特別好。遠處的暖色燈火順著櫻花樹的枝丫透過來,打在石桌旁睡熟的兩人身上。徐徐晚風中帶來花的香氣,伏在桌上的阮星舒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眼,他坐起身,目光落在對面的傅凡朗身上。“早知道你心里敬佩我,偏偏嘴上不肯承認?!?/br>阮星舒說著活動了一下肩頸,他抓起桌上距離他最近的酒壺,搖了搖發現空了,便放下重新拿起一個。一連拿了三四個,才終于找到一瓶里面有酒的。阮星舒取來杯子,瓶中剩余的酒恰好裝滿杯子,他小聲說了一句“運氣不錯”,然后沖傅凡朗道:“大爺,你的酒,我接下了?!?/br>阮星舒喝完酒往四周看了看,目光穿過落英臺上熱鬧的人群,準確無比的落在霽林身上。許是不想讓大家太拘束,霽林今日并未穿龍袍,他身著玄色錦衣,面上雖戴著面具,仍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阮星舒摸了摸臉上的面具,好看的嘴唇微微挑起。“不在這陪你坐著了?!比钚鞘嫫鹕淼溃骸拔艺椅壹夷镒尤チ??!?/br>阮星舒剛走了兩步,忽然瞥見一抹藍色從眼前飛過,細看之下,發現那是一只蝴蝶。夜間倒是少見蝴蝶活動,但也有小部分異類。那只蝴蝶從阮星舒面前蹁躚而過,阮星舒本不欲理會,忽然他想到什么,腳步一頓。這只蝴蝶看起來有些眼熟,那日他就是追著這只蝴蝶到了卻非殿,碰到了沈琪。是意外?還是有人故意為之,引得他前去?阮星舒看著那只逗留不去的藍色蝴蝶,眼底浮現出一抹興味盎然的神色。“又見面了?!?/br>夜色下,阮星舒微微挑起嘴角,笑的無憂無慮:“上次讓你跑了,這次我看你往哪兒跑?!?/br>阮星舒說著轉了個方向,追著那只蝴蝶去了。似是感受到阮星舒的“殺氣騰騰”,那只藍色的蝴蝶扇動翅膀往遠處飛去。阮星舒追著蝴蝶越走越遠,落英臺曼妙的歌舞很快被拋到身后。宮道兩旁雖燃著燈,但周圍十分安靜,只有阮星舒一人的腳步聲。“站住,別跑?!比钚鞘嬉膊挥渺`力,像普通人一樣向前一撲,自然撲了個空。他并不氣餒,追著那只蝴蝶,很快就來到鮮花盛放的花園之中。花園可謂是蝴蝶、蜜蜂的樂園,似是被花朵的香氣所安撫,那只蝴蝶放慢了速度,最后竟在其中一朵花上停了下來。阮星舒躡手躡腳的走過去,輕笑道:“抓住你了?!?/br>阮星舒說著將手向前一伸,就在這時,他聽見一道女子的驚呼聲從身前不遠處傳來。阮星舒動作一頓,蝴蝶受驚,擦著他的指尖飛走了。阮星舒抬頭,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見一道身影驚惶的準備從此處離開。他很快認出了那道身影,輕喚道:“沈姑娘?”正欲離去的女子聽到阮星舒的聲音,有些遲疑地回頭看了一眼。阮星舒臉上的面具并未摘下來,沈琪不確定道:“陸公子?”“是我?!比钚鞘婷嫔闲σ獠蛔?,繞過花叢向那名女子走去:“你怎么會在此處?”這名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沈琪。說話間阮星舒已走到沈琪面前。沈琪低下頭,目光閃爍不敢看阮星舒,她捏著衣角,楚楚可憐道:“陸公子,我知道我的身份敏感,不該在宮內四處亂走。我只是覺得……太悶了,又聽聞今天宮內有宴席,想著不會有人注意到我,就央求卻非殿的jiejie們放我出來透透氣,沒想到我與她們走散了。天色晚了,我也不認得路,就……”沈琪咬著下唇,眼圈已經紅了,她拉住阮星舒垂在身側的手,央求道:“陸公子,你可不可以不要將這件事告訴別人,若是被皇帝知道了,他肯定會把我關到死?!?/br>阮星舒面具后的修長眉宇微微一挑,他心說什么外人,那是我的親親娘子,在我眼里,你才是外人。阮星舒心里這么想著,面上卻并未表露出來,他安撫地笑笑:“你放心,我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的?!?/br>沈琪眼睛精亮:“真的?”阮星舒默默將手抽回來,不引人注意地在身側擦了擦,說出的話卻十分溫柔:“自然,我送你回去吧?!?/br>沈琪沒有注意到阮星舒的小動作,輕輕點頭:“那就多謝陸公子了?!?/br>阮星舒一笑:“沈姑娘客氣了?!?/br>兩人并肩走著,一時沒有人說話,沉默許久,沈琪率先打破了沉默:“陸公子今日喝酒了?”阮星舒道:“宮中宴會,稍微喝了一些?!?/br>沈琪點點頭,說話間,兩人經過一片小池塘,清冷月華傾瀉而下,在水面上投出粼粼光影。有魚兒躍出水面,很快又墜落下去。沈琪眼睛一亮:“有魚啊。陸公子,現在天色尚早,我能不能去那邊看看?”阮星舒還沒說話,沈琪就垂下眼簾,苦笑一聲:“若是不方便,就當我沒……”“有什么不方便的?!比钚鞘娴溃骸按颂庫o謐,不會有其他人,咱們晚一點回去也不是不行?!?/br>沈琪臉上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