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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是說完正事就急著告辭??晌乙矝]有閑暇關心這些,我也在為這個專場苦惱。我不知道都要跳些什么舞。除卻古典劇目,總要有一些自己獨特的東西。在巴黎的這些天,我也看了好幾場芭蕾,舞者們的舞步都信手拈來一般自然,腳背腳弓的條件都非常好,有爆發力,感情充沛,簡直完美無瑕。尹厲為我的專場馬不停蹄的忙碌著,而我卻在日益的煩悶里一邊練舞一邊懷疑自我。“顏笑,你這幾天跳得都心不在焉!”吳可首當其沖地便指責我。“可我不知道什么是自己的風格。我不知道怎么樣的特質能讓觀眾對我一見鐘情。我一直對著鏡子在觀察自己,確實舞步上已經很精妙,也能體會劇目里主角的感受去表達,可僅僅整個巴黎,能和我跳得一樣的人就已經太多了。我都不覺得自己能打動老芭蕾舞迷,更別說泰勒夫人了?!?/br>吳可陪著我坐了下來:“我今天正想和你說,你知道即興芭蕾么?不經過編排,只是跟著自己的心靈,根據音樂隨心所欲跳舞?”“還有古典芭蕾流派分流出來的現代芭蕾。信奉芭蕾不能拘泥于固定的陳腐步法,而是自然而然感情的肆意流露?!?/br>“我不大懂現代芭蕾,但是我想如果你能融合它那種自我創作和成長式的舞蹈,把你自己的內心和人生經歷跳出來,傳達給觀眾,那一定會成功。每個人的閱歷都不同,你的人生就是你的獨一無二性,你的特質。而能不能真正吸引觀眾,那取決于你內心的豐富程度和肢體的感染力度了。而這些古典芭蕾是沒法表達的?!?/br>那天我并沒再練舞。吳可的話讓我思考,或許我應該先梳理自己的一生,再去跳舞。晚上的時候我一個人去找了尹萱。聽尹厲說,她自上次回巴黎之后就一直不大愿意出門,也不見人,尹厲去了幾次就吃了幾次閉門羹,他很擔心她。“是你?!币婀徊辉搁_門,只透過門的探視口和我說話,“哥哥前幾天來找過我,我就知道他是為了你才來巴黎的,也不是來看我?!?/br>“聽說你要辦個人芭蕾專場了,真是恭喜,我2年前也想辦,可被哥哥嚴正拒絕了,說太耗人力物力,也沒必要,真是同人不同命?!?/br>我有些愧疚,但還是說明了來意:“對之前的事我很抱歉。我很想請你一起來那天的專場。實際我很想邀請你和我一起跳一段雙人舞。你跳得很好?!?/br>尹萱愣了愣,隔了好久才繼續說話,聲音卻有些飄渺:“沒想到我可以聽到這句話??上砹??!边@之后她不再理財我,也沒有開門的意思。接連幾天,我便每天都去,可結果都是相同的。尹萱是固執的,我也終于理解尹厲在忙碌之外的憂慮。那天我照例對著門說了聲對不起。然而這次門竟然開了。尹萱的臉出現在門口,僅僅數月不見,可如今的她卻叫我驚訝。臉比之前將近大了一圈,頭發散亂地綁著,穿了件松垮垮的睡衣,仍可以看出衣服下微微的小肚子。她沒用眼睛看我:“現在你看到了,我徹底不是你的對手了?!?/br>“我徹底自暴自棄了,就是自我厭惡,我甚至沒法在鏡子里和自己對視。經過這一場打擊,我對芭蕾和生活都突然沒了指望。也不敢再相信別人。我現在胖得像個臃腫的孕婦?!比缓笏K于抬頭看了我,“我在想,如果你堅持來十天,我就開門。今天是第十天?!?/br>走進尹萱的房子之后才讓我更震驚。那已經無法用人類居住的房間來形容了。到處是臟衣服和垃圾,桌上是方便面和薯片的罐子。她用這些垃圾食物把自己的身材都糟蹋了。“我懷疑現在都穿不上以前的舞鞋了?!彼缴嘲l上,又開了一袋薯片,“所以我不會去參加你的專場。你盡可以嘲笑我?!?/br>“我從來沒你優秀,也沒你幸運,只有我仰視你羨慕你的份。我或許根本不適合芭蕾,放棄也是對的?!?/br>我突然不忍心。我和尹萱再多過節,她從職業上講都是個認真的芭蕾舞者,并且比我對芭蕾付出更多,也更盡心。“我也嫉妒你?!蔽姨ь^看天花板,但終于還說了出來。尹萱沒聽清一般地疑惑抬頭看我。我便狠下心再重復了一遍。“我也嫉妒你,一直嫉妒你。從最開始遇到你開始。比你嫉妒我更早?!边@一段回憶是我一直不想扒開來的,我很難接受,自己曾經就存了那樣的心思,這些剖白讓我難堪,我低下頭,“我比你注意我更早的注意到你。你那時候甚至不認識我。我看到你穿著漂亮的禮服去參加沙龍或者舞會,看你拼命地加長時間練舞。我都嫉妒。你比我開心,你不像我,是被逼迫去跳舞的,你有錢有家世,你即使不跳舞,人生也有無數種選擇,你毫無后顧之憂,所以你才是真正愛著芭蕾才能選擇這樣孤獨和痛苦的職業的?!?/br>“可我和你一比,什么都沒有,我除了芭蕾什么都沒有,失去了舞蹈,又能干什么?而我為了舞蹈犧牲的東西,也更多。再者,舞者的生命短暫,一旦我不能再跳舞,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活著有什么意義??赡悴灰粯?,你什么都有。你還有愛你寵溺你的哥哥,而我只有嚴厲的養母?!?/br>我閉了閉眼,我沒有繼續說下去。沒有說出,過去在巴黎,每當尹厲來看望尹萱時候,當尹厲溫柔低語地關照尹萱注意身體,為她買來她想要的一切,親昵地摸摸她的頭,這樣的每一次,我都嫉妒,嫉妒得快要瘋了。42、第三十九章我其實記得和尹厲的第一次見面。在墨西哥行之后,我已經記起來了,只是我不想說。那是一年的秋天,氣候變得太快,一場秋雨過后就驟然降溫。我的母親因為友人的邀請去了德國,整個巴黎便只有我形單影只的一人。那時候在舞團里幾乎是全封閉的訓練,我甚至沒法出去買厚實的衣服,其余的女孩子都有親友送來溫暖的外套,只有我和尹萱沒有。她算是獨自出國追求芭蕾藝術的,在巴黎并沒有親人。看到她每次也穿著單薄,不知何種心里,我反而覺得有點安慰。我不是一個人。然而這一切很快被打破了。一天的午后,她便擁有了價值不菲的厚大衣。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她很有錢,并且有個愛她的哥哥。“尹萱么,她出自尹氏,哥哥就是尹厲。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