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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側臉,都透著死氣沉沉。心跳在不自覺地加快,我看著屏幕里的自己,覺得陌生,又覺得可憐,思緒好像被什么吞沒了,難以思考,呼吸都困難。我放下手機,灌了一大口水,站在窗前好一會兒才平復下來。我了解傅琛的用意,走不出來的不止我一個,我前段時間里斷斷續續地跟他見過幾次面,在聊天的時候,他時不時會沉默,看著我不說話,他應該在揣摩我的恢復狀況,也因自己父親的作惡而隱忍糾結,好像想開口說什么,最后卻一個字也沒有吐露。我很想告訴他沒關系的,你是你,跟別人無關,當初是你救了我,我要謝謝你。可是我們誰都沒有提起那件事,我也不會唐突開口,只能盡量平常地和他相處,而關于別的,我沒有想過,也不會去想。我走回茶幾前,拿起手機,打了一行字:就當圖片上的這個人已經死了。傅?。汉?。-傍晚,我吃了晚飯,走在路上的時候才看到傅斯澄的微信,他說已經到酒吧了,問我在哪兒。我:在來的路上了。傅斯澄:是不是又是走路來的?你就喜歡走路。我:吃了飯順便消化一下,很快就到了。傅斯澄:我在酒吧門口等你。傅斯澄:對了,我叔叔的兒子,就我弟弟,前不久剛回國,今天也來了,就在我邊上,等會兒介紹你們認識啊,你想當嫂子還是嫂子?我:我想當你爹。傅斯澄:好的,爸爸。“神經病?!蔽覍χ謾C笑著罵了一句。走過十字路口,天色昏暗,我站在街邊準備過馬路,一抬頭就看見對面的酒吧門口站著傅斯澄。他正和身邊的人在說什么,笑得挺開心。好幾天沒見了,一看見他,我的手心就有點癢,想上去抱一抱,聞聞他身上的味道。綠燈亮起,我剛往馬路沿邁了一步,就看見傅斯澄身邊的那個人轉過了身。傅琛。傅斯澄口中所說的叔叔的兒子,是傅琛。所以傅斯澄是傅楷的侄子,是傅琛的哥哥。傅斯澄,是那個強暴了我,囚禁了我,把我當成性奴的罪人——傅楷,他的侄子。我踉蹌著停在原地,腦袋里像是有什么東西破裂,嘶啦的一聲,撕碎我所有的意識。雙腿僵硬得無法動彈,身邊所有的行人都像搖擺的幻影,燈光變成鬼魅的雙眼,窺探著我如雷的心跳,前一秒還喧囂的街道上,突然就聽不到任何聲音,周遭全是轟隆的耳鳴。因為傅斯澄的家在C市,所以我從未將他與A市的傅楷聯系在一起,哪怕他們都姓傅,哪怕我曾覺得傅斯澄和傅琛長相有幾分相似。我也從不敢想命運會是如此的巧合,如此的殘忍。我想起傅琛今天早上給我發的那張照片,我想起昨天聊語音時,傅斯澄說他在國外的時候,在別人的手機里看到過很像我的一張側臉照。所以那個“別人”,其實是傅琛。那張傅斯澄以為是網圖的照片,正是我陷在恐怖深淵里時的真實寫照,蒼白,病態,絕望,只憑一口虛無的氣活著。難怪傅琛對我欲言又止,從他跨年夜在酒吧里見到我的第一次,他就該知道我和他哥傅斯澄有著怎樣的關系,因為當時我正抱著傅斯澄的腰。所以他始終沒有挑明,因為他無法斷定我是否知道傅斯澄和傅楷的關系,他也無法知曉傅斯澄知不知道我的過去。為什么啊……所以這是為什么啊……傅楷將我丟進骯臟的深淵,他的兒子傅琛推著我往外逃,他的侄子傅斯澄拉著我的手走了那么久。我以為我就要走出來了,我以為就算我的病永遠好不了,也起碼不用再日夜受困了,可為什么到頭來,我還是陷在那個殘酷的怪圈里,在我以為就要脫身的時候,一低頭看見仍然頭破血流的自己,和身上那道沉重又難堪的枷鎖,那是多么絕望的一道倒影。世界安靜,搖晃的視線里,對面街邊,傅斯澄和傅琛臉上的笑意,是三四分的相像。我想起那個夢,夢里,傅斯澄和傅琛的模樣合二為一,那張與他們兩人都相似的臉,問我要不要他救。好可惜啊,我原以為自己能被救的。不知道誰按了一聲喇叭,瞬間將我拖回了現實,渾身的血液好像再次流動,我雙唇發抖地往后退了幾步,然后轉身跑進一條漆黑的巷子里,扶著墻壁彎腰嘔吐。何必要這樣對我,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手機響起,是一個語音通話的請求。我的眼眶里全是嘔吐時漫上來的生理淚水,看不清來電的名字,失措之下按了接聽鍵。“你還沒到嗎,要不要我去接你?”是誰的聲音,傅斯澄的嗎?還是傅???還是那個夢里的人?大概是許久沒有聽見我的回答,那聲音突然焦急了幾分:“梁暖?你在哪?說話!”我像是一個發不出聲音的啞巴,張著嘴發抖,緊緊地攥著手機,保持著彎腰的姿勢一動不動。“梁暖?梁暖!”腦子抽抽地疼,車流聲陣陣,手機里不斷傳來急切的聲音,我卻好像又聽到了什么別的。“你快走!快走??!一定要躲好!”那是三年前,我被傅琛推出門,他催我趕快跑,那么迫切,那么急促。“梁暖?!”“你快走!”“梁暖你怎么了?”“快走??!”“你在哪?!快說話!”“一定要躲好!”……我跪坐下去,握著手機,額頭磕在地面上:“呃……”我覺得我的喉嚨好像壞掉了,哪怕再拼命也發不出正常的聲音。“呃……啊……”“梁暖,你說句話,求你了梁暖……”聲音好像不止從手機里傳出來,我聽到街對面也有人在喊,聲音穿過車流,模糊地傳到巷子里。是傅斯澄,我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