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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并沒有以為梁繞音會嫁過來。當年他娘去了梁家,但對方也沒有一口答應,他也能看出來梁家不想讓他做女婿。后來他匆忙被征兵隊伍征走,這事被擱置,他還以為親事也就此黃了,沒想到一年后母親托人給他送信,說給他娶了妻。信中不知為何沒有提他的妻子到底是哪家的姑娘,他還以為不是梁繞音。這下霍嚴東是越想越不明白了。但既然母親無恙,他決定去看看走的那人到底是誰。這大晚上往那個方向趕,也就是去鎮上,沒旁的地方。這些人可別一起合起伙來欺他母親眼盲。于是霍嚴東很快也沒入夜色中。梁曉才走得快,他來了半個多月,每天都以各種奇怪的方式鍛煉,又干了好些天農活,所以這身體底是子越來越好了。就是今晚不知怎么的,總感覺有人在盯著他。他突然一頓腳步,往回瞅了一眼,卻是只有呼呼的風聲??绅埵侨绱?,他還是提升了戒備心,并且走得更快起來。要不是擔會心把碗里的沙琪瑪弄碎,他早就跑起來了。不過這樣也沒什么。大晚上在林子里一個人穿梭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他只要快速朝著目標前進就行了。霍嚴東夜視能力比旁人強,在戰場呆了幾年身體素質自然也不差。而且他發現前面的人還挺警覺之后就稍稍把速度放慢了?,F在幾乎可以確定這人就是去鎮上,那等到了鎮上再說也趕趟,因為他還記得這人身上穿的是他的衣服。梁曉才倒是想換新衣裳,可是這會兒他的新衣裳應該還在老伙計手里,所以這舊衣裳還得再將就一會兒了。等到到了地方,他拿到衣裳之后一換,齊活!兩人速度都不慢,一恍便到了鎮上?;魢罇|看到他追的人去了鎮西方向,便也不急。入了鎮之后隔一段距離就有個燈籠,所以視物更清。他不想讓對方發現,自然就會走得更隱蔽。梁曉才全然不知他的“夫君”悄悄跟了他二十多里。他到了柳春苑之后先去找了老伙計。老伙計給他弄了一身藏藍色的布衣。那衣裳就一單層,不過一百文也不可能弄到靠譜的棉衣,梁曉才便道了謝,把單衣往自己的舊衣裳外面一套,權當工作服了。之后他去了老地方,又大聲吆喝道:“賣甜蜜果子嘞!香甜又松軟的甜蜜果子喲!”那一出聲就是男生動靜。霍嚴東隔著一段安全距離,仔細觀察,發現這人生意不差。旁邊賣糖葫蘆和賣花生瓜子的生意都沒這人好,只有這人不到一會兒就賣出去一些了。梁曉才時不時就吆喝一下?;旧厦總€來買他沙琪瑪的都是柳春苑里的客人。按說他賣的挺貴,一般人也確實吃不起。誰料過了沒一會兒,城東方向走來個穿著黑色布衣,生得極為高大的男人。那男人少說也得有個一米八七,身形筆直,眸光爍爍,往那一站像一桿標槍,自帶一股英氣。梁曉才穿過來之后還頭一次在誰身上感受到某種壓力,下意識停下吆喝聲,笑道:“客官,要來一塊嗎?又甜又軟,好吃?!?/br>霍嚴東問:“怎么賣?”他聲一出,梁曉才瞬間嫉妒。這低音炮,沉穩、酥!不像他一說話總帶著一股輕佻感。他指著碗里的沙琪瑪:“這么大一塊十五文?!?/br>霍嚴東之前沒仔細看清梁曉才的臉,所以這會兒看到他瞇著眼,看起來像是有點殘疾,便又覺著應該不可能是給他戴了綠帽子的人。梁繞音那么高傲,也不可能看上這種。難不成是那個叫“彩衣”的人的姘頭?!這種想法一閃而過,霍嚴東又覺得也不是不可能。然后他說:“來一塊?!?/br>梁曉才給他扎了一塊,收了十五文錢。他見這人拿了沙琪瑪離開,便下意識地看了眼其背影。在柳春苑門口難得見著這么一個身材挺拔,腳步穩健的人。腳步穩健的人走了不遠,躲在其中一戶人家后門的大柳樹旁邊。他吃了手里的甜蜜果子,覺得這東西賣得好卻也不是沒道理。確實好吃。他這人素來不喜歡甜食,但這個叫甜蜜果子的點心卻不是那么特別甜,而且甜度被細細的小果子一中和,恰好。梁曉才是心疼糖錢這才少放的糖。當然也是因為糖多了沙琪瑪就會發硬,涼了口感不好。反正為了賣得好點他也是很用心。就是這東西賣個五七八天的還成,過了一段時間大家的新鮮感一過,可能也就沒那么容易賣了。而且這東西看著就簡單,有心的人找廚子一扒就知道該怎么做。一次做不成兩次,兩次做不成三次,試得久了怎么也能琢磨出來了。他覺得還是得賣烤麻雀。那么香個東西,在柳春苑門口當個下酒菜賣,絕對火。就是這個爐子放在哪里是個問題?;仡^他或許還要找一下老伙計。當然他還得買個爐子。梁曉財一想到烤麻雀,自己的口水先流出來了。又幾天沒吃,他還挺想念那個味道。今天還是兩大碗沙琪碼,但是賣的時間比昨天久一些。梁曉才賣完之后又去找了老伙計聊一聊關于爐子放置的問題,還談了些別的,回家時已經過了子時了。霍嚴東一直在等,他就想看看這人是再回他家還是怎么。于是他又在暗中跟著梁曉才,并且只跟到出鎮子,他就換了一條路走。他沒有跟梁曉才走一路,走的是比較不好的路。但他對此一帶也熟悉,再加上腿長,所以比梁曉才快一步到了家里。他在暗處等著,就想看看這小子還會不會再回到他家。梁曉才路上沒走太急,因為之前來的時候總感覺有人跟著他這事讓他有些在意,所以他故意把腳步放慢了,就是想看看是不是真有人打他主意。他這兩天錢賺得容易,至少在有些人看來肯定很容易,比如王九蛋。那小子看他的目光都要噴火星子了,如果說是這人帶著人堵他,也不是沒可能。然而一路到家,梁曉才都沒有再感覺到那種注視感。他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多想。這個時候應該差不多到寅時了。梁曉才看了看路上,確實沒有人,便把空碗找地方輕輕一放,打開門進了屋子。李順蓮的聲音跟著響起來:“彩衣妹子,可是你醒了?”梁曉才壓著嗓子,輕輕柔柔地說:“娘,是我啊,小音。我去了趟外頭?!?/br>李順蓮說:“小音啊,現在什么時辰了?”梁曉才說:“差不多寅時剛過吧,還早呢,您再睡會兒。早上我起來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