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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恨的是,如果你點開他的帖子仔細,會發現里面確實充滿了對社會現實的理性思考和人文悲憫。他對“平等”理解的很開闊,很有高度。這個人是個很有思想的左|派知識分子。 然而鄭瑩穎始終都忘不了他的邏輯基礎。 ……始終都忘不了,他在討論留守女童時,所展現出來的冷漠。 真不愧是跟她一樣,玩筆桿子出身的文化人。鄭瑩穎想——明明是他從一開始就選擇獻祭女人,讓男人先平等起來。是他沒把女人當“人”——筆鋒一轉,倒成了女權背叛平權了。 明明是他們先背叛了馬克思主義、教員思想。是他們異想天開的想實現不把女人當人的平權。 這種人使用馬列毛理論,就像割掉唧唧入洞房一樣可笑。 偏偏還錦衣華冠,做足了要入洞房的姿態。 也不知道想騙誰。 所以發現這個人在名單里時,鄭瑩穎立刻非常不善良的想要知道——他跟誰換了。 她私心希望他跟某個14歲輟學,15歲生孩子,人生因為男女不平等而充滿苦難的山村女孩互換。 如果真的是這個人選——那么她就愿意相信,“靈魂互換”如果有幕后主使,“祂”的初衷應該跟對公平和正義的訴求有關?!暗k”的理由是值得一聽的。 他們燕大的畢業生,都傾向于相信“思想無罪”。這個“懲罰”顯而易見有些過火了。 但,誰叫她性格極端呢。 她就是想看這些壓迫,落到壓迫者自己的頭上去。 61. 天降正義(三) 當壓迫者成為受害者…… “漢東省的案例, 是警察告訴你的?”蘇禾一目十行的瀏覽著這個副教授的資料,稍微感到不解。 從資料上看,這個人是個社會學教授。大學時蘇禾被鄭瑩穎拖著, 旁聽過不少社會學的課。跟很多人的直覺可能不盡相同——大學里最熱衷于社會活動的, 反而最不太可能是社會學教授。因為他們研究的課題經常會涉及敏感領域,時不時的就來個解密年限。蘇禾還記得, 她去旁聽過的某門課的教授,博士畢業都十二年了, 博士論文還在保密期。 也因此, 他們往往都比較低調, 不太經常向公眾輸出觀點, 也不太會跟經濟學、法學領域某些信仰“新自由主義”的教授、學者一樣,喜歡在熱門話題里露臉, 或者干脆去當公知喊話。 這位副教授已經算是難得一見的,樂意在網上發表一些意見的人了。但整體氣質上依舊比較偏克制,很有學者的格調。文章筆調里透著一股冷感, 極少煽動情緒。 ——因為跟人換了身體,而去派出所報警? 不太像是他的作風。 “沒錯, 警察?!编崿摲f露出些似嘲諷、又似乎有些悲哀的神色, “——他約了一個專門資助農村女童的慈善基金的負責人談事情, 似乎話不投機, 把人給打了。熱心群眾第一時間就報了警?!?/br> 蘇禾:…… “……他對只幫扶女童的專項基金, 就痛恨到這種程度?”蘇禾驚詫了——這位教授狂躁到能因對話談不攏而打人? “恰恰相反, ”鄭瑩穎擰開瓶蓋, 喝了口咖啡掩飾自己的表情,“根據對方的說法,他打人是因為人家跟他解釋苦衷?!?/br> “什么苦衷?” “女童基金幫助的對象里, 為什么有超過四成都是男童——這件事的苦衷?!?/br> 蘇禾:…… “所以你判斷,這個身體里的靈魂已經不是原主了嗎?” “又錯?!编崿摲f說,“毫無疑問就是他本人。所以說,”她終于還是沒克制住冷笑,“這件事要解釋起來很復雜?!?/br> 跟隴東省的案例類似,這位教授也并非一次性互換而后長期保持互換狀態,而是間歇性、頻繁的互換。 但是跟隴東那個游戲主播不同,他是一個極其條理、聰明的學者。 ——所以,他跟人互換的線索,也被記錄、整理得非常清晰。 他第一次跟人互換,是在今年五月份——大概就在他于買賣婚姻致使19歲女子死亡的事件中,說出據說并不針對這件事的“農村男性也有延續后代的權力”后的一周之內。 具體表現是,他在課堂上當眾暈倒,被就近送往醫院。醒來后表現出極大的混亂和不安——就跟當日的孟周翰一樣,被他的親友判斷為失憶。 所幸,睡了一覺,第二天之后他就恢復了。 據他的妻子說——恢復之后,他稍微有些異常??瓷先ケ绕綍r更壓抑和克制。妻子為了讓他放松精神,談笑著說起他前一天的荒謬言行,誰知卻讓他慌亂起來。甚至對妻子發了脾氣。 之后他向妻子道歉——他性格比較大男子主義。又有些嫌棄妻子的學歷和出身,極少會為自己的過錯道歉。所以妻子對此印象很深刻。 就在道歉之后的第三天,剛巧是周一,他準備銷病假回學校工作。 然而準備出門,換鞋子時,再一次暈倒……重復了前一次的事故的流程,送醫、失憶。 只不過這一次,他表現得比上次鎮定了些。 一天之后,他再一次恢復了記憶。 她的妻子勸說他轉院,聯絡燕京的同學幫忙找專家看腦科,卻惹得他火冒三丈。 隨即他以療養為名,去了林城郊區他為父母購置的房子里。而妻子則繼續留在市中心上班并照顧他們讀小學的兒子。 根據他自己的筆記和“對話”,之后一個月里,這個過程他又重復了兩次。 搬到父母住的房子里之后,他就開始為再次意外交換做準備——給交換后的“自己”提前留好的問題和信息,嘗試跟“她”溝通和交換情報。 他的準備沒有浪費,就在第三次交換發生后,對方給了他回應,愿意和他合作解決問題。 而他也在交換時冷靜的確認了“自己”的身份信息,了解到“自己”身在何方。 ——是他的老家贛南省的某個農村里,四口之家里15歲的小女兒,正在讀初三。 兩個人的對話乏善可陳,他想要穩住——據他的妻子說,他提副教授已滿5年,正在轉正的關鍵窗口期。 所以他首先想到的是瞞住外人,包括他的妻子。 他跟這個小姑娘商量把她接到林城,輔導她功課,幫她考上高中、大學。 條件是小姑娘背誦他的講義,以便跟他互換時,能正常完成授課。盡量別流露出異常來。 然后再想辦法弄清楚交換的機制。 提前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