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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緩的聲音中不睡著的?終于,中年禿頂的數學老師終于講完了最后一道題目,他慢悠悠地說了聲“下課”后,便被學生們快要沖破屋頂的歡呼聲給淹沒了。姜一柯感動地從椅子上蹦起來,他將書本一股腦塞進書包,正想拽著楚年一起走時,卻發現對方還是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位置上,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楚年?”姜一柯詫異地看向他,詢問道,“你不走嗎?”楚年稍稍抬頭,目光落在他眉眼之上,無奈地笑了笑:“一柯,你忘了件事?!?/br>姜一柯背著書包,他鼓著嘴巴,嘟囔道:“忘了件事?我忘了什么事???”楚年嘆了口氣,伸手指了指貼在黑板旁邊的打印紙:“你忘了嗎,今天輪到我們值日?!?/br>65、平行相交3一旁收拾著書包的陸遙也驚了,他默默停下手,溜到黑板旁看了看打印表。他仔仔細細地看了半天,然后轉過頭來,略尷尬地笑了笑:“姜哥,還真是我們組值日?!?/br>楚年瞥他一眼,淡淡道:“我早就記錄好了?!?/br>值日這個不能逃,是全班同學輪流來做的。姜一柯只好無奈地把手上的書包給扔了下來,道:“那該怎么辦?”他看楚年站起身來,向教室后面的木制儲物小柜走去,便也跟上了楚年的步伐,好奇地探頭探腦。楚年拉開儲物小柜的木門,指著里面的各項清理設備道:“掃地一個人,拖地一個人,兩人擦玻璃、窗沿、黑板和擺桌子?!?/br>姜一柯興奮地拍手:“掃把給我!我要掃地??!”陸遙:“……”陸遙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姜哥,你那么興奮干什么?”楚年十分乖巧地將掃把遞過來,姜一柯才不管陸遙,一把抓過掃把的長柄。細白修長的五指握著木棍,輕巧地轉了一圈,劃開一個飽滿的圓形。“太輕了,”他將掃把拿在手中掂了掂,頗為嫌棄地埋汰道,“揮起來都沒有感覺?!?/br>“……姜哥,這是掃把??!”拎著水桶的陸遙拿起拖把,免不了吐槽幾句,“又不是什么方天畫戟?!?/br>姜一柯懶洋洋地倚靠在桌子上,抱著手臂,腳尖點在對面桌子上,發出哐當一聲。他指了指門口,淡定道:“教室這邊交給我了,你們兩個快去裝水?!?/br>陸遙無所謂地晃了晃手中的水桶,和小組另一個沒有什么存在感的同學一同走了,兩人的身影出了教室,逐漸地消失在走廊深處。教室里只剩下姜一柯和楚年兩個人。清冷的風盈了滿耳,帶起沙沙的樹葉聲。層第葉片剪開細碎的光,在瓷磚地面上落下斑駁的影。姜一柯直起身子來,肩胛微微收攏,白色的校服搭在肩上,顯出細長的骨。“哐”一聲,運動鞋踩上了塑料桌面。姜一柯身形驀然拔高,頗有些高居臨下的看向楚年。“怎么踩桌上去了?”楚年半靠著墻面望向他,聲音中沒有責備之意,反而多了幾分無奈的笑意,“待會可是我擦桌子?!?/br>姜一柯哼了聲,他用足尖踩了踩,本就松松垮垮的掃把頭被他輕輕松松地卸了下來,咚的落到地上。他手中剩下了一根,和自身差不多高的長棍。姜一柯握著長柄,向上拋了拋,漫不經心地說了句:“看好了,本座只做一遍?!?/br>這是他第一次,直截了當、沒有絲毫掩飾之意地在楚年面前,用“本座”這個稱謂。木質棍身堅硬厚實,在他手中卻輕盈似蝶。他于棍尖挑起層疊的氣,自上而下一劃而過,劈出一道凌冽風聲。姜一柯細細呼出一口氣,他將身子沉下些許,穩穩地踏在桌上,輕聲默念著曾經爛熟于心的話語。刻在骨子中的記憶翻涌而上。像是有人輕柔地握住他的手腕,牽著他、帶著他,在耳畔輕聲重復著要點,使出每一個曾經學過的招式。一步一挪、一起一落,輾轉騰挪。只要細細的觀察,便能看出姜一柯盡管拿的是木質的長棍,使出得卻并不是棍法,而是更類似于長.劍的招式。逢堅避刃、遇隙削剛,招式變化無窮,身法輕盈敏捷,不過瞬息間便能將敵人撂倒一片。。影子紛繁重疊,晃得人目不暇接,一招接著一招,烙著波瀾壯闊的閱歷,自有一種瀟灑快意之感。姜一柯身子很輕,大部分重量幾乎都化在空中,足間踏著桌子邊緣,甚至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不過,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雖然這劍法看著類似于舞蹈表演,沒什么攻擊力的樣子,但楚年心里十分清楚:看著輕巧好看,但實則上每一個動作,都是直沖身體最脆弱之處出招,擺明了要將敵人只置于死地。一招一式,皆是狠戾殺意。魔族人不愛使武器,大多喜歡依仗自身對于魔氣的掌控來祭拜敵人。但姜一柯的父皇北域魔尊,不認同這點。姜一柯生來便是極純魔體,天賦異稟、資質傲人,憑著修為的絕對壓制就能越級打敗許多長輩,在崇尚力量的魔界幾乎可以橫著走。但即便是如此,他的父皇還是沒有放棄對打斗技巧的訓練。“……魔氣并不是絕對的優勢,”父皇將手中漆黑的短劍遞至姜一柯手中,聲音沉穩而渾厚,“若是有一天,你失去了引以為傲的修為,要拿什么去和敵人對抗?”姜一柯聽得懵懵懂懂,雖然還是有些沒明白對方的良苦用心,卻還是乖巧地跟著父皇的節奏,一點點學會了這套劍法。招式風起云涌,逐漸接近了尾聲。姜一柯熟練地挽出一朵劍花來,他稍稍側過頭去,握著長棍的五指緊了緊。驀然間,手中武器裹挾著冰冷的風,直直向著楚年門面打去。楚年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任憑那長棍凌厲的氣勢劃破長空,向著自己面部襲來,絲毫沒有要躲開的意思。姜一柯當然不會對楚年出手,他也沒這個理由。長棍劈至面前幾寸,便穩穩當當地停下來,極有分寸地停在半空。姜一柯挑眉:“你不怕?”楚年神色淡淡:“為何要怕?”他伸出一根骨節明晰的指,輕輕將那長棍推開一點,歪頭看向姜一柯,聲音很輕:“你會傷到我嗎?”什么跟什么???!你小子怎么一副自信滿滿地樣子,真當請本座吃了幾次炸雞后,本座就會對你手下留情不出殺招了?!姜一柯動作頓了頓,他別扭地收回長棍,從桌子上一躍而下。足尖輕柔地點在地面,貓兒似的沒有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