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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上“刺啦”劃過,留下一道錯愕的線。眾人紛紛轉頭,視線聚集在那少年身上。姜一柯淡定自若地收回動作,高居臨下地看著楚年。他用了差不多八分力道,那木桌子挨了自己重重一腳,順著桌面蔓延開一道豁口,已然有裂開的跡象。運動鞋復而踩在桌子上,將那桌子踩得咯吱作響。而姜一柯抱著手臂,身體微微前傾,俯身看向對方。作者有話要說: 桌子:QAQ我是無辜的☆、加減乘除5一旁抱著圍觀吃瓜心態的陸遙驚呆了。他本來以為姜哥應該是會高貴冷艷、酷炫霸拽地撂下一句“出來”,或者“放學后別走”之類的,沒想到姜哥比他想的還要猛——直接一腳過去,當著眾人的面把楚年的桌子給踹斷氣了。姜一柯現在可謂是眾目睽睽之下,但他不慌不忙地拍了拍手,漆黑的眼眸定定地看向楚年,開口道:“聽說你學習好?”他聲音清亮透徹,帶著幾分少年稚氣,像是枝頭還未成熟的青澀果子,包攬了清晨落下的霧似微光。姜一柯抄起書冊,嘩啦啦地翻到第一頁。骨節明晰的手在上面點了點,最終停在九九乘法表上。魔尊大人一字一句,冷酷無情地威脅道:“——教我?!?/br>說完,他便緊緊盯著楚年不放,等著他的回答。你教不教?不教本座揍死你。誰料那叫楚年的小子居然好像不怕的樣子,還敢打量著自己。他看著姜一柯,目光如同執了支軟毫工筆,沿著眉眼細細地描摹而過,每一絲、每一寸都不愿落下。魔尊大人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姜一柯蹙眉,剛想開口再威脅幾句,結果楚年那小子就是不按常理出牌:他忽地撲哧笑了。那笑聲又輕又淺,不多時便散在風中。“笑什么?”姜一柯質問道。楚年將笑容斂起,他慢條斯理地將書本反扣在桌子上,緩緩站起身子來。高二正是抽條的年齡,而他整個人站起來后,更是比姜一柯起碼要高了一個頭。兩人一時挨得極近,幾乎要蹭到對方鼻尖。干嘛呢干嘛呢??姜一柯感到有些不自在,向后躲了躲。楚年將手搭在書本上,向下摁了摁,將企圖將自己擋在書后面的姜一柯給扒出來。他看著對方,頗有些無奈地嘆口氣。藏在碎發后的眉眼微彎,連帶著聲音也染上了幾分若有若無的笑意。“這位同學,我們已經學到集合和函數了?!?/br>姜一柯再次懵圈:“啥?”。魔尊大人震驚了:“集合?寒樹?那是什么?”楚年的笑容只有一瞬,旋即便消失不見,換回了一貫的疏離與冷漠,仿佛剛剛眾人看見的那一幕只是錯覺而已。這邊動靜實在太大,不少人都好奇地張望著。坐在不遠處的女孩子用胳膊肘捅了捅自己的同桌,小聲說到:“喂喂,我沒看錯吧?”平時楚年不管是又雙叒考了年級最高、被?;ū戆?、還是某某競賽拿了第一都是副面癱樣子,能有一個字說的話絕不兩個字說。別指望他笑一笑了,能讓他開口都是十分難得。只是這一板一眼、不拘言笑,從高一開始就沒變過表情的楚冰山居然對著個陌生人笑了?!他在其他情景下笑一笑也還說得過去——怎么對著個被踢爛、已然不能再用的破桌子笑得那么開心?女孩用書本當掩護,又悄悄地打量了那邊一眼。雖然楚年已經恢復了以往的冰塊樣子,但那笑容實在是太過溫柔,放到他身上讓人尤為印象深刻。簡直就像找到了失而復得的寶藏一樣。恨不得小心翼翼地捧著,珍而重之地放在心上護著,再也不愿放開。。姜一柯為難地看了看書上的乘法表,揣度著“寒樹”的意思,有點泄氣:“要不,先從簡單點的教起?”楚年剛想說些什么,卻被沖過來的班長給打斷了。班長面露怒意,毫不客氣地沖著姜一柯質問道:“你在干什么?”他沒想到這看起來單純干凈的少年居然和上次那幫人一樣,也是沖著楚年來找茬的。話沒說一句,上來就把楚年的桌子給踢壞了,而且看著那大豁口還有繼續開裂的跡象。班長對此又氣又惱,幾步走過來,想要拽姜一柯去找教導主任:“你這是破壞公物——”誰料他手伸到一半,反而是被楚年給截住了。楚年不動聲色地將班長的手推開,動作像是在護著姜一柯,道:“沒事?!?/br>他順手扶了下黑框眼鏡,聲音十分淡定:“我自己處理?!?/br>等等,和預想的有些不對???這小子當真不怕?姜一柯瞥了眼被自己踹得奄奄一息的桌子,轉而看向楚年。桌子都被踹爛了,這滿滿的威脅意味也該傳達到了吧……只是,這小子為何如此冷靜?暗暗腹誹著,姜一柯忍不住又多瞧了他幾眼。雖然被頭發和眼鏡給擋了大半,但勉強能看出楚年相貌算是不錯,但也就那樣了。兩眼睛一鼻子,和普通人沒什么區別。“那也不能上來就踢桌子,”班長語氣很冷,他指了指姜一柯,“你別走,我們一起去辦公室等老師處理?!?/br>楚年搖頭,道:“我和他們出去說?!?/br>他似乎不想追究,班長也不好繼續插手了。兩人和楚年一同出了教室,姜一柯實在想不透這“年級第一”想干什么,只好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魔尊大人就這樣跟他,來到了一個頗為安靜、四下無人的樓梯間。陸遙瞥了眼四周:“你帶我們來這里干什么?”照楚年的意思,似乎有些向著姜哥,應該是不想把桌子的事情鬧大,或者鬧到教導主任、甚至是校方那邊去。——只是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這樣做就是了。不對,這個楚年應該沒什么好心思。陸遙身為陸家三少,雖然平時大大咧咧的對自己產業不是很上心,但各種豪門流言還是知道一星半點的。據說楚年家境十分尷尬,好像是個私生子來著,從小被打壓活得很是窮苦。陸遙思忖片刻,得出個結論:他想私下敲姜哥一筆?姜一柯沒想那么多,他滿心滿眼都惦記著自己那空白一片的作業,心急如焚。他將一直拿著手中的書冊扔了扔,對著楚年追問道:“喂,你到底教不教我???馬上就要收作業了?!?/br>楚年斜斜地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