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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少年便頓住了。“徐為?!鄙倌觊_口,他微微歪著頭,唇邊勾起一點不知道是不是笑意的弧度,他看著徐為,輕聲說:“你看,無論你是誰我都記得你,一眼就認出你?!?/br>“你怎么就忘了我是誰呢?”公子扔了酒爵。公子立于大道,雙臂伸展,騰躍的一瞬間發絲掃在郎君的臉上。楊柳下公子起舞。郎君盤坐在地,彈起一曲送君行。“悲莫悲兮悲別離,長亭短亭復相知。君且行,且行。愿復相知,愿復相知。不教淚先行?!?/br>郎君重新上馬,公子拉住郎君馬頭。“愿復相知,君敢忘否?”“七郎,不敢于三郎前?!?/br>“放屁?!毙鞛檎f,“我這輩子除你之外沒見過第二個神經病?!?/br>他被少年眼里太明顯的傷心擊中,口不擇言了。分明那個酒鋪老板也是個神經病。作者有話要說:☆、奔——山鬼:3.1“我乃重氏之子,族輩行三,人喚重三郎?!?/br>“……”徐為臉色微微扭曲,神色復雜地看著少年。少年身體前傾,睜大眼看他。徐為實在憋不住了,肩膀一抖,噗一下笑出聲來:“我真不是對你們coser有什么意見啊,不過你們在漫展理活躍就已經很夠了,要不要這么敬業這么入戲???穿這么不倫不類弄這么長頭發披著——你這頭發不會是真的吧——這也就算了,居然還重三郎……哈哈哈!難道我要叫徐大郎嗎,而且我又沒有兄弟姐妹,是不是叫徐獨郎更貼切哈哈噗哈哈……”“……”徐為笑得抽筋,簡直要站不穩了。“呃……噗!等等我緩緩……三郎噗!……”少年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果然變蠢了,七郎?!?/br>徐為繼續笑自己的,他又不是什么莫名奇妙的七郎,他是獨郎……噗!“你變得這樣蠢,不記得我也就情有可原?!?/br>少年突然說。“反正我認得你,也找到你。這就很夠了?!?/br>徐為不由得看向少年。淡漠的眉眼變得柔軟,少年微微含笑看著他。大概少年想說這樣的話已經很久,姿態安靜從容,讓人錯以為是千百年前就在此地等候的塑像。打造金身也并非為了享受世人朝拜,不過希望生生世世,都能看到你的影子。徐為當即轉身。少年被他落在身后,如同被他拋棄了。徐為不管不顧,埋頭疾走,他為自己感到害怕。這個少年來歷不明,莫名奇妙,和老板一樣神神怪怪,怎么想都不正常,怎么看都是個神經病。他怎么會產生想要親近的欲望。竹影搖動,所過之處仿佛分花拂柳,次序往兩邊散開,竹蔭山路幽靜深長,一路走下去,仿佛沒有盡頭,更不知道通向哪里。來時山路怎么也找不到,連老板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徐為越走越快,仿佛身后有鬼影在追趕。徐為又回頭看了一眼,廣袖長袍將少年籠在其中,手腳都覆于其下,少年一言不發跟著他。徐為幾次想擺脫他,回頭一看,少年還是以兩人之距,跟著他。徐為幾乎要感到絕望了。徐為踩到一截枯枝,斷裂的聲響在寂靜山林里顯得突兀刺耳,鳥雀自樹影里成群而起,甚至擦過徐為臉側直飛入天。徐為連動都不敢動了。而群鳥圍繞下的重三郎,燁若神人的白袍少年,往前,向徐為又靠近了一點。徐為這下連臉色都白了。他這才發現,少年甚至連腳都沒有動一下。那雙白腹赤尾的鳥兒,在少年眼前拍打羽翅,發出嘰咕嘰咕的喉聲。就像是在急切地催促什么。少年抬起眼皮,徐為臉色煞白,嘴唇顫抖,像真正看見了鬼一樣,驚恐地看著少年。少年微微斂下眼皮,翹了翹唇角:“看啊,他不認得我,還這樣怕我?!?/br>少年終于露出無可奈何的笑意,少年轉身,漫天竹雨紛落而下,五彩華章之鳥上下飛旋,幾乎將少年圍得連一角白影都看不見了。滿山都是竹雨聲,鳥雀鳴聲。還有少年踩在枯枝落葉上,離去的聲音。“重三郎?!?/br>徐為知道自己肯定是瘋了,事若反常,必近于妖。從喊住那個妖異的少年開始,這場妖異之旅就再也回不了頭了。可當少年帶著麻木的笑意,淡漠地轉身時。徐為就覺得,就讓他瘋死算了。作者有話要說:☆、奔——山鬼:4.1徐為正在烤一只兔子。他和少年糾纏半天,餓得頭暈眼花,所以才會一時神經錯亂,喊住了要轉身離去的少年。少年既然說自己叫重三郎,那就叫重三郎就是了,沒什么大不了。他應該對精神病患者有足夠的寬容。徐為翻轉松枝,兔子在松脂燃起的高溫里已經滋滋地滲出油來,他忍住口水,感慨這只兔子來得真是太及時。少年往烤兔子看了一眼。徐為又說:“我一直以為寓言騙人,沒想到還真有這么笨的兔子,自己撞上樹來被我逮?!?/br>“不是你說餓了么?”少年說。當時少年轉過身,漆黑的眼睛里帶著麻木的笑意:“你還不滾么?你不是很怕我?”頓了頓,少年微微別開眼,又說:“你不是不樂意喊,覺得重三郎可笑么?”徐為覺得這小子怎么跟只貴族小黑貓一樣,他才說什么了,就炸毛翻臉不認人了。受到驚嚇的明明是他!徐為摸著肚子說:“你想叫什么是你的事,怎樣都好。我現在餓了,反正都碰上了,搞不好是天意,一起吃頓飯唄?”他才不覺得這是天意還是緣分,只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或許這個神經病coser把他當成哪個角色都說不定。還三郎嘞,這到底是哪個年代的稱呼?徐為翻著松枝,斜眼偷看旁邊的少年,少年袍角上立著一只紅鳥,紅鳥歪著頭看少年,少年嘴唇動了動,紅鳥嘰咕一聲,振翅飛走了。嘖,搞不好還是什么會鳥語的奇葩。少年趺坐——不知道又是什么年代的神奇坐姿,右臂倚靠身后的巨石,手掌撐住下巴,垂下的發絲遮住半張臉。衣袍沒有結扣,衣帶也沒有,少年這樣坐,不止鎖骨,連胸膛也露出來。泛著白玉似的光澤。徐為悄悄挪開了眼,覺得自己看了不該看的東西。他喉嚨有點發癢,忍不住開口掩飾:“咳,你和這里的鳥關系好像很好啊,你是這里的人?”少年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