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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安排?!?/br> 93. 老糊涂了 自古狗皇帝都多疑,年老的皇…… 今后的安排…… 靜姝一點一點把雞rou塞進嘴里, 慢吞吞地吃了,用拇指和食指在眼尾比了一個一點點的手勢:“是全部安排,還是一點點?” 謝瑾年莞爾, 反問靜姝:“娘子是想知道全部安排, 還是只想知道一點點?” 靜姝與謝瑾年對視。 從那雙眸色淺淡的眼睛里,看見了溫柔與縱容, 看出了認真。 靜姝下意識地捏著筷子戳紅豆飯里的紅豆。 素來滿腹城府的人,突然要跟她推心置腹, 她還真有點不習慣, 索性把皮球又踢回給了謝瑾年:“端看夫君心意了?!?/br> 謝瑾年失笑, 笑他家娘子狡猾。 拿起勺子, 慢條斯理地舀了一口假牛乳送到靜姝嘴邊,謝瑾年略作沉吟, 低聲道:“今上老邁,儲位空懸,朝中局勢暗潮涌動, 諸般計劃難免會有變動,為夫……” 靜姝吞了口中嫩滑的假牛乳, 點頭:“妾身明白, 夫君先說一點點?!?/br> 說完便捏起一個蟹殼埋頭吃里面的蟹黃和蟹rou。 看著他家小娘子大快朵頤, 謝瑾年忍著笑用指尖戳戳靜姝鼓鼓的臉頰, 慢條斯理地道:“端肅郡王身陷虞州, 至今下落不明, 此番未必能安然返京?!?/br> 嗯? 謝瑾年冷不丁提起端肅郡王, 這絕對是話里有話啊。 靜姝慢吞吞抬起頭,舔走掛在嘴角的蟹黃,歪頭看著謝瑾年, 問:“夫君此言何意?” 謝瑾年指腹抹過靜姝嘴角,用帕子慢條斯理地擦著手,不動聲色地端量他家敏銳的小娘子。 瀲滟多情的眉眼里,藏著了然,亦隱含著不贊同。 到底是被文貞公捧在掌心里的掌珠,饒是在文貞公亡故后經歷了些磨難,心底依然是純善的。 不舍得破壞他家娘子的良善,亦不愿用人間殘酷污了他家娘子的心。 謝瑾年不動聲色地另做措辭,將到了嘴邊兒的話填填減減,變成了:“為夫的身世你也知曉了,若是端肅郡王在虞州地界兒上出了事兒難免會惹得圣上猜忌,是以為夫才不得不又病了這一場?!?/br> 這話說的乍聽起來合情合理,就是怎么都覺得有點多余。 謝瑾年可不是會說這種廢話的人。 靜姝不禁有些狐疑,盯著謝瑾年審視了片刻,卻也沒見謝瑾年有半分心虛:“夫君可是要病到端肅郡王安然返京?” “呵!”他的小娘子試探他呢! 謝瑾年好氣又好笑,指節輕敲靜姝額頭,“端肅郡王能否安然返京為未可知,不過為夫確實得病到這事兒有個結果為止?!?/br> 靜姝眉心微蹙:“妾身駑鈍,有些想不明白,還請夫君為我解惑?!?/br> “何事不解?”謝瑾年指尖點在靜姝眉心,揉開了蹙起來的褶皺,“娘子且說來聽聽?!?/br> “我有些想不明白,以謝家在虞州的勢力,夫君裝病便能不被圣上猜疑了?”靜姝以指背蹭蹭眉心,又捏了個蟹殼,瞇著眼吃了一口蟹黃,慢悠悠地道,“要知道,有一種職位叫‘下屬’,有一種關系叫‘同盟’,有一種利益叫‘交換’,有一種……欸!” 謝瑾年莞爾。 拿走靜姝吃到一半的蟹殼,學著靜姝的腔調,慢悠悠地道:“有一種信任叫‘朕相信朕的耳目’,屆時自會有人替為夫一證清白?!?/br> 哦,還真是這么回事兒,自古狗皇帝都多疑,年老的皇帝更甚。 今上顯然也是個多疑的老皇帝,不然也不會一直派人監視著謝瑾年。只是遇著肚腸染墨的謝瑾年,狗皇帝這些耳目反倒被謝瑾年利用,成了他洗脫嫌疑最有利的人證。 靜姝盯著被謝瑾年搶走的蟹殼,若有所思——就是不知道謝瑾年是當真清白,還是鉆著空子做了許多不為人知的手腳。 畢竟,南虞是謝家的天下,謝瑾年要瞞狗皇帝的耳目跟玩兒似的。 “呵!” 小娘子直勾勾地盯著他手里的蟹殼兒,跟個被搶了小魚干兒的貓似的。 謝瑾年忍俊不禁,故意在他家小娘子眼皮子底下,慢條斯理地吃完了蟹殼兒里的蟹黃和蟹rou,忍笑道,“蟹子性寒,娘子不宜多食?!?/br> 想當初吃香辣蟹的時候,也沒見你這般說! 靜姝十分優雅地白了謝瑾年一眼,夾了塊栗子炒雞啃了一口,氣哼哼:“吃蟹子可治胸中邪氣,就今兒這一碼一碼的糟心事兒,我合該多吃幾口才對?!?/br> 謝瑾年眉峰微動:“在積善堂受委屈了?” 靜姝搖搖頭:“倒也算不得委屈,不過有些被謝老夫人惡心著了?!?/br> 謝瑾年垂眼掩下眼底冷意。 拿了個蟹殼,用勺子撥開蟹黃,舀了些寒性相對小些的蟹rou送到靜姝嘴邊,狀若不經意地問:“她又作了什么妖?” 靜姝把蟹rou抿進嘴里,滿足地瞇起了眼。 謝瑾年失笑:“別光顧著吃?!?/br> 靜姝指指謝瑾年手里的蟹殼,又討了一勺蟹rou吃,才道:“謝老夫人打算讓錦繡給你沖喜?!?/br> 謝瑾年手一頓。 不著痕跡地把被他捏斷了柄的勺子掉在地上,“摔”成了兩截:“老糊涂了?!?/br> 靜姝看了一眼地上的磁勺,又看看謝瑾年:“也不知她到底要做甚么,口口聲聲疼錦繡,擔心錦繡后半生沒得依靠,還整出這么一出兒來?!?/br> 吃著了蟹rou,靜姝投桃報李,給謝瑾年喂了一塊羊rou,“先前她要把錦繡給你做平妻還勉強可以算是她疼外孫女,可今兒個知道你熬不過入冬之后,也不管錦繡已經被你許配給了謝瑾利,偏要把錦繡塞給你沖喜?!?/br> 簡直腦子瓦特了。 謝瑾年細嚼慢咽,吃了羊rou之后,輕笑:“怎么想的,異想天開呢?!?/br> 靜姝煞有其事地點頭:“就很惡心!” 謝瑾年忍俊不禁:“既覺得惡心不理會她便是,母親自會替你料理了此事?!?/br> 念及離開積善堂時謝夫人那番話,靜姝舒展眉心:“嗯,母親已經給謝老夫人發出警告啦!想來她當不敢再造次了?!?/br> 端量著靜姝眉宇間似有若無的厭煩,謝瑾年略一沉吟,建議道:“祖母作了這么個妖,三房指定要鬧。娘子不如收拾收拾,明兒一早到蘭若寺去給為夫祈幾天福?!?/br> 謝瑾年待她真是沒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