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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說起來明兒個就要去拜見父親了,夫君拉拉雜雜講了一堆,連官場軼事皇室傳聞都講上了,卻半句也沒給我講父親的事兒呢!” 謝瑾年意味難明地輕笑一聲,旋即便沉默下來。 靜姝漸而停下戳謝瑾年胸口的動作,神色一整:“可是父親那有什么不妥當?” 小娘子明艷的眉眼染上擔憂,比平時更動人了三分。 謝瑾年與靜姝對視了須臾,笑道:“并無不妥當。只是父親那人并沒甚么可說的,待你見了便知曉了?!?/br> 靜姝將信將疑。 謝老爺好歹也是一家之主,即便已經退位讓賢,當也不是簡單人物,又怎么會沒什么可說的? 念及謝瑾年與她的婚禮謝老爺也未露面,靜姝腦洞一開,便腦補萬千:“夫君可是與父親……” 靜姝措辭半晌,才選了一個最為平和的說辭,“有甚么誤會?” 他的小娘子自以為演的很好,殊不知她此刻那精彩紛呈的神情,只差把“你與你爹父子反目”寫在臉上了。 謝瑾年好氣又好笑,指節輕敲靜姝額頭,笑罵:“你這小腦袋瓜里到底在想甚么呢?” 靜姝搖頭。 謝瑾年百般忌諱,不肯開口提謝老爺,她作為體貼可人的小娘子,又怎么能揭他傷疤呢! 秀目流轉,靜姝便有了主意,心里反復思量著此事的可行性,隨口敷衍道:“在想明兒個當穿什么衣裳?!?/br> 靜姝這些個小心思,自是瞞不過謝瑾年的眼。 謝瑾年也未揭穿她,只管順著靜姝的話茬道:“娘子穿甚么也好看。若是覺得衣裳不夠,便使人裁新的,庫房里有的是新進的布料,去挑你喜歡的就是,很是不必為這個犯愁?!?/br> 唔,壕氣! 別人家都是按季節填新衣裳,她卻可以隨時置辦新衣裳,是嫁了個土豪沒錯了。 靜姝笑著拒絕:“回南虞前才裁的衣裳,好多還沒上身兒呢,很是不必再做新的,衣裳越多越不知道穿甚么?!?/br> 謝瑾年莞爾:“再沒見過嫌衣裳多的女子?!?/br> 靜姝下巴微揚:“我豈是那些庸脂俗粉能比得了的?” 謝瑾年朗笑:“是是是,我娘子乃是世間奇女子,天下自是無人能比?!?/br> 靜姝俏臉一紅,輕咳一聲,輕拍謝瑾年的肩頭:“算你慧眼如炬?!?/br> 謝瑾年忍俊不禁,笑著哄他的小娘子:“既是世間獨一無二,便更該以華裳美服來配。底下商隊自西洋帶回來一些西洋面料、衣裳和珠寶,娘子既是不愿做新衣裳,便去看看那些可有能入眼的?!?/br> 這要是西洋食材她還有些興趣,衣裳…… 靜姝興致缺缺:“還是算了罷?!?/br> 她差的是衣裳嗎?她差的只是選一件不會被謝瑾年帶累,遭謝老爺遷怒的衣裳! 這般興致缺缺,可不像是他那個好奇心旺盛的小娘子。 謝瑾年細端量靜姝,看著他家小娘子那微蹙的眉頭,不禁無奈。 他的小娘子這是認定了他與父親父子反目了,恐怕任他如何解釋,也是無濟于事。 謝瑾年心思一轉,睜著眼說瞎話:“父親對西洋文化倒是頗有幾分興趣,年輕時還曾跟著商隊下過西洋?!?/br> 靜姝一聽,霎時來了精神:“那西洋衣裳也不知是個什么樣兒?!?/br> 謝瑾年忍笑:“就在庫房里,娘子移步一看便知?!?/br> 靜姝立時起身跳下羅漢榻往外疾走,走出去一丈遠方覺得不對,又轉回來拽謝瑾年。 謝瑾年任由靜姝拽著他的手,卻是穩坐如泰山,只管看著靜姝笑。 靜姝回身看看大敞的房門,紅著臉湊上前,快速親了一下謝瑾年的唇角,晃謝瑾年的手:“夫君——” 謝瑾年似是被靜姝晃得沒法子,這才慢吞吞起身,由靜姝拖著出了廳堂。 * 南虞謝府的懷瑾院,足有五進院子。 謝瑾年的私庫,整整占了三道院的東西兩廂。 靜姝拽著謝瑾年,順著抄手游廊一路疾走,饒是已時近黃昏,廊邊又有綠蔭掩映,待到得庫房前,她還是出了一身的細汗。 謝瑾年給靜姝仔仔細細地擦去了額上的汗:“庫房在這兒也跑不了,你這是急甚么?” 靜姝睫毛輕顫,睜開眼,看著謝瑾年笑:“急著看西洋衣裳??!” 方才興致缺缺的那個也不知道是哪個。 含著笑輕點了一下小娘子的額頭,謝瑾年牽著靜姝的手進庫房,隨口吩咐庫房看守:“日后少夫人若是來,她要什么盡管取給她便是?!?/br> 庫房看守抬眼偷覷了一眼靜姝,立時恭聲應諾。 靜姝笑謝瑾年:“夫君這般大方,卻也不怕我卷了你的身家跑路?!?/br> 謝瑾年莞爾:“也要你能卷的走?!?/br> 見識了庫房里的物事兒,靜姝才知道什么叫“卷不走”。 面闊五間的東廂里,說一句金玉成山、珠寶成堆也不為過,不說墻角那一箱子一箱子的金銀,也不說那一箱子一箱子的珠寶首飾,只看博古架上那些個金玉擺件,珊瑚盆景,奇石古玩…… 靜姝就已是眼花繚亂。 這還只是庫房的一角! 有這么一座“金山”任她隨意取用,那得是喝粥喝得腦袋里只剩下了水,才會卷著“金山”的一根汗毛跑路。 靜姝摸著一匹通體剔透的白玉馬到成功,輕嘆:“妾身還真卷不走?!?/br> 謝瑾年看在眼里。 把那白玉馬到成功塞到靜姝手里,謝瑾年攬著她往里走:“西洋帶回來的物事都在西邊貨架上?!?/br> 靜姝垂眼看看白玉馬到成功,又看看謝瑾年手中的墨玉馬到成功。 白玉馬到成功比墨玉馬到成功略小些,雕工、形態卻是如出一轍,靜姝指尖戳戳謝瑾年的腰:“一對的哦?” 還真不是。 不過不是也可以是。 左右也是同一個人所賜,又是一樣的料,出自一個玉雕師傅的手,只是不是一道雕成的罷了。 謝瑾年煞有其事地頷首:“嗯,特特留給娘子把玩的?!?/br> 靜姝細端量謝瑾年,輕啐:“不信?!?/br> 她與謝瑾年可真就是“強扭到一處的瓜”,謝瑾年又不是滿腹風花雪月的浪蕩公子,怎么可能特特弄成雙成對的手把件! 小娘子不好糊弄,謝瑾年只好笑著說了實話:“這兩個手把件都是泰老爺送的。白玉的那個,是在為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