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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胳膊舞腿,笑言,“至不濟就是我帶著小崽兒去投奔咱們慧姐兒,慧姐兒指定樂意收留我們娘兒倆?!?/br> 靜姝臉上掛著笑,語調淡淡的,著實辨不出甚么喜怒。 謝夫人也不知靜姝這是確實只是說了一句玩笑話,還是在強顏歡笑,不禁替謝瑾年解釋道:“那小娘子我也見了,是個好人家的姑娘,正經遞了拜帖來的,前來拜訪世安當是有正經事要談,與私情沒甚么干系?!?/br> 哦,好人家的姑娘呢! 知道謝瑾年不是貪慕顏色的人,靜姝卻還是有些不是滋味了:“一個姑娘家家的,上趕著來拜訪外男,卻也不知道能有甚么正經事?!?/br> 靜姝言語里總算露出了不滿來,謝夫人不由心頭一松。 既高興小兩口兩個當是互有情愫的,又開始擔心在書齋與謝瑾年密議的小娘子會惹得小兩口鬧不痛快了:“莫胡思亂想,書齋里談的必是正經事兒?!?/br> 書齋里才好紅袖添香呢! 靜姝撇撇嘴,旋即莞爾:“母親放心,我沒亂想。世安那副病病歪歪的身子骨兒我心里有數,他沒個一兩個月還且動彈不了呢!” 言外之意,縱是小狐貍精猛似虎,謝瑾年他也力不從心。 對,就是在黑他。 謝夫人領會了這層言外之意,輕啐了靜姝一口,終于放下了一顆險些cao碎了的老母親心,岔開了話題:“今兒你不在家,國公府上有人來求見,我替你見了?!?/br> 靜姝揚眉。 國公府來人,十有八九是來者不善的。 念及陳管家先前那副眼珠子掛到頭頂上的樣子,靜姝不由有些擔心:“可是氣著母親了?” 謝夫人搖頭,笑著說道:“倒是沒有,來的是個年輕的后生,很是一表人才的,并沒有權貴子弟的倨傲?!?/br> 靜姝略一思量,便知來的是誰了:“想是我三叔家的堂弟,卻不知他來是甚么事兒?!?/br> 謝夫人頷首:“正是你三叔家的后生。他是奉了國公爺的命來知會一聲,說是恰逢國喪,不宜聚眾宴飲,便不來接你和世安到國公府去住對月了?!?/br> 國喪不過是個托辭。 靜婉有孕在身,胎尚且不穩,必是不會隨意挪動的。 親閨女不能回去住對月,他那好二叔和好二嬸必定不會愿意替她這個跟他們勢同水火的侄女cao持:“那豈不是正好?左右世安也不能動,倒還省著我再費心琢磨借口回絕了?!?/br> “就是這么個理兒?!敝x夫人看著靜姝“玩”小崽兒,不由輕笑了一聲,“不過,我冷眼看著國公爺夫婦并不像是這般謹慎的人,卻不知他們到底有什么思量,竟是舍得連她們的掌珠也一塊委屈了?!?/br> 靜姝把小崽兒逗得癟了嘴,眼看要哭,嚇得忙收回手,笑道:“靜婉有了身孕,胎相正不穩,住不了對月?!?/br> 謝夫人了然。 看著靜姝那般稀罕小崽兒的模樣,不禁輕嘆:“可惜了了,頭一個月里你沒能懷上。這不巧又趕上了國喪,要耽擱好些日子了……” 謝夫人催靜姝,“待國喪過去,你合該好生努努力,趕緊生個一兒半女的才算得上牢靠了,若不然真有個萬一……” “母親金玉良言,我必銘記于心!”見謝夫人大有語重心長之勢,靜姝忙打斷她的話,起身一指小崽兒,“勞煩母親再替我看顧會,我到書齋里去瞧瞧!” “好著是真能記心里!”看出靜姝的敷衍,謝夫人嗔怪了一句,擺擺手示意靜姝快去。 * 望北書齋。 廊下守門的又從唇紅齒白的童子變成了謝一。 謝一親自守門,里面兒談的必不是小事。 靜姝在玉橋上駐足,正思量著到桃花林里去賞賞剛掛上枝頭的小青桃等上一會子,便見得書齋的門從里邊開了。 里邊出來那人。 頭上戴著白縐紗孝髻,穿著對襟白綾襖,藍織金裙,腳上是墨青素緞鞋。 分明是一身女子襖裙,行動間卻不見女子的婀娜,反倒流露出幾許男兒才有的英氣來。 有小童引著那英氣女子出園子,恰巧行到與桃林隔溪相臨的小徑上。 靜姝不禁隔著淺溪相望。 便見那女子長眉入鬢,鳳眸瓊鼻,一張櫻桃小口不點而朱,當真是好一個英氣美人。 而且,靜姝越看越覺著這女子甚是眼熟,只是想不起在哪見過,不禁便多看了一眼。 那女子長得英氣,人也敏銳。 靜姝不過多看了一眼,那女子便也朝著她看過來,一雙鳳眸如電,端的凌厲。 近乎鋒銳的目光,含著道不明的深意,如有實質般落在身上。 靜姝不禁捏著帕子,緩緩地皺起了眉頭,直覺的這目光里似乎藏著若有若無的敵意。 靜姝不甘示弱地回望過去,欲要細看究竟。 那女子卻是哂笑一聲,施施然舉步,轉過小徑走了。 竟然就這么走了? 別走,來戰??! 這一拳頭砸進棉花里的感覺,真特喵的不爽的好嗎! 靜姝怒盯那女子的背影。 然而,那道被孝服襯出了幾分嬌俏的倩影,直至消失在蔥翠里也沒回頭。 當然,靜姝也沒能想起她到底在哪兒見過這女子來。 靜姝不甘地又盯了一眼杳無人影的小徑,揣著兩分薄怒掉轉腳尖,朝著書齋而去。 書齋前守門的人,從謝一又變回了那個唇紅齒白的小童。 小童精乖,遠遠見著靜姝,便殷勤地推開了書齋的門。 靜姝今日去昌平侯府,身上帶了不少金銀裸子,見小童可心便隨手賞了他一把。 不承想,那小童卻是堅辭:“公子有規矩,小的萬不敢受少夫人的賞?!?/br> 靜姝挑眉,細端量小童。 唇紅齒白的小童,一張粉嫩的小臉竟已是煞白。 沒想到她不過是隨手一賞,這小童就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竟好像是被嚇得不輕。 靜姝輕笑一聲,隨手把金銀裸子賞給了立冬,噙著似有若無的笑進了書齋。 書齋里,有茶香殘留。 潑墨山水屏風上,有人影輕晃。 隨著身后書齋門閉起,便見的謝瑾年穿著寬大的素服,趿拉著木屐從潑墨山水屏風后繞出來,停在光影交接的地方看著她笑。 謝瑾年,長眉入鬢,鳳眸含笑,淡色薄唇唇角輕揚,好一副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