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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笑:“娘子自己個兒親口說的好女不嫁二夫,若是我歿了,你便給我守著,絕不二嫁……” 靜姝冷笑著打斷了謝瑾年的話:“我改主意了?!?/br> 謝瑾年視線落在潑墨山水屏風上,仿佛透過屏風在看著屏風后那道身影:“莫鬧,為夫有正事要忙,耽擱不得?!?/br> 靜姝視線在謝瑾年和屏風上映著的朦朧身影上打了個轉兒,咕噥著抱怨:“天大的正事,也沒有作耗自己個兒的性命的道理!你也不想想,你若是有個好歹,讓我和瀾哥兒可怎么活!” 這一聲,聽上去當真是真情實感。 謝瑾年似是被這話牽動了情緒,又開始斷斷續續的咳。 聽著屏風里,謝瑾年撕心裂肺的咳嗽。 泰老爺眼底滑過一絲波動,終于舉步轉過屏風,把茶盞遞給靜姝示意她喂給謝瑾年喝。 茶盞里的水已是涼了。 靜姝垂眼掩下眼底的思量,把茶碗送到了謝瑾年唇邊。 謝瑾年恍若受寵若驚,甚至帶著一絲惶恐,扶著小娘子的手抿了一口水,冰涼,從嘴里一直涼到了心里。 泰老爺帶著審視,看著謝瑾年喝完了茶盞里的水,這才慢條斯理地開口:“你媳婦兒方才那番話說的倒是在理兒,甚么都抵不上身子骨兒重要。你且安心調養身體,旁的事兒暫且放一放罷?!?/br> “屬下惶恐!”謝瑾年一副震驚模樣,似是心下急了,又是一陣咳,咳完有氣無力地道,“眼下正是老爺用人之際,屬下哪能……” “行了,就這樣吧?!碧├蠣敶驍嘀x瑾年的話,不容置疑地拍板兒,“你且先歇一陣子,待調養好了身子骨兒再來見我?!?/br> 謝瑾年聞言,忙扶著靜姝的胳膊,掙扎著欠起身,似是欲要行禮謝恩。 泰老爺擺手:“行了,且安生些罷,你我之間無需那些禮數?!?/br> 謝瑾年這才重新靠回靜姝懷里,一口氣分成了三口倒著:“老爺體恤,是老爺仁善。屬下卻是不敢忘了規矩,只怪屬下這身子骨兒著實不爭氣,不能叩謝老爺恩典,屬下心中著實……” 說著,竟是囁嚅著紅了眼圈兒。 只是隨口一句關心,這孩子竟是…… 泰老爺輕嘆,到底觸動了一絲柔軟心腸:“你這身子骨兒,著實該好生調養調養,城外那園子便不錯,待能起身行走了,讓你娘子陪伴著你去莊子上養養身子罷。甚么時候養好了甚么時候再回來幫我?!?/br> 謝瑾年滿臉感激,紅著眼圈悶聲應了一聲:“諾?!?/br> 在靜姝的認知里,謝瑾年弱的從來只有那副病歪歪的身子骨兒,他的靈魂從來都是從容的,強大的,甚至是神秘的。 此時見了他的惶恐,他的受寵若驚,他紅了眼圈感激得無所適從…… 靜姝心里覺得驚奇無比。 雖然明知是演的,但這般嬌無力的病美人倚在她懷里,眼圈微紅的模樣當真是犯規。 靜姝下意識地抱緊謝瑾年,輕聲道:“趕明兒便讓人把園子收拾好了?!?/br> 謝瑾年拍拍靜姝的手背,有氣無力地道:“急甚么,不養上兩個月為夫起不來的?!?/br> 靜姝抿唇,余光掃著負手立在床邊的泰老爺,紅了眼圈兒:“還不是盼著你趕緊好?!?/br> 這身子骨兒,看來還真像是不大好。 泰老爺微微皺起眉,不悅道:“謝一怎得還沒把郎中請回來?” “難不成是母親那邊兒有些個棘手……”這一句說得有些急,謝瑾年輕咳著,不著痕跡地捏了下靜姝的手,“左右我這也沒什么打緊的,勞煩娘子往榮華堂走上一遭,替我去看看,可是母親病得厲害,若當真如此,千萬要讓藺郎中好生守在榮華堂里,很是不必……” “胡鬧!”泰老爺動了薄怒。 方才還因一聲關懷誠惶誠恐的謝瑾年,卻又倔上了:“母親身體不適,自當讓郎中守著母親?!?/br> 泰老爺冷冰冰地盯了謝瑾年一瞬,揚聲喊:“潘和玉,去把伊景天請過來,給謝瑾年請脈!” 書齋外有人恭聲應諾。 謝瑾年似是微松了口氣,小心翼翼地謝恩:“多謝老爺體恤?!?/br> 泰老爺瞪了謝瑾年一眼,轉而輕叱靜姝:“不趕緊去你婆婆那侍疾,還擱這兒杵著做什么?” 靜姝:“……”這是什么狗脾氣! 默念“萬萬不能得罪”,面無表情地福身告退,靜姝頭也不回地出了書齋。 * 望北書齋外,身著飛魚服腰挎金刀的護衛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靜姝甚至還在書齋門前的石階下看見了同樣身著飛魚服腰挎金刀的封正修! 封正修可是在金戈衛里做事的。 竟能勞動金戈衛護衛周全,里邊那位的身份還真…… 靜姝與封正修對視了一眼,蓮步輕移,剛欲開口打聲招呼,卻是見封正修朝著她微不可察地搖了下頭。 念及傳聞中金戈衛里那森嚴的規矩,靜姝吞下嘴邊兒的話,頭也不回的越過封正修,急匆匆地往榮華堂而去。 謝瑾年方才那句話,暗示的清清楚楚——讓藺郎中留在榮華堂里。 這顯然是不能讓藺郎中與泰老爺照面之意。 不管那泰老爺是什么身份,單看方才那些金戈衛便知道這泰老爺是謝家絕對惹不起的人物。 唯恐誤了謝瑾年的事兒,累及了誰的身家性命。 靜姝近乎一路小跑著到了榮華堂,不承想那藺郎中壓根兒就不在榮華堂里。 此時,已時近二更二點。 榮華堂里,靜謐安靜,不見半分慌亂。 靜姝緩下步子,抬手止了小丫頭的通稟,穿過堂間進了東明間,見白鷺正坐著小杌子不緊不慢地繡著鴛鴦。 輕聲開口問:“母親可好?” 白鷺忙從小杌子上起身,福了福身:“奴婢見過少夫人,回少夫人的話,夫人安好。只不過少夫人來的有些不巧,夫人才剛睡下,您可是尋夫人有事?可要奴婢進去喚夫人起來?” “很是不必。我不過是聽人說榮華堂里請了郎中,不知是個什么景兒,便過來瞧瞧?!膘o姝端量著白鷺的神色,含著憂色問,“可是母親身子骨兒不大熨帖?” 白鷺眉眼上霎時染上怒色:“這是哪個天殺的亂嚼舌根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這般咒夫人!” 靜姝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