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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丟給丫鬟婆子的人,無奈嘆氣,“你也不怕娃他親娘尋上門來?!?/br> 陳嬤嬤不明就里,有這些擔心也不足為怪。 靜姝垂眼看著小崽兒肖似謝瑾年的眉眼,輕笑:“那不能,夫君許了我不納小的?!?/br> 靜姝覺得謝瑾年這回的鍋背的有點兒大,想給他挽回一下形象,然并卵。 陳嬤嬤壓根兒就不信這個,還勸靜姝:“傻姑娘,這男人濃情蜜意的時候甚么話許不出來?你沒見那曹丞相休妻再娶,崔提督寵妾滅妻,忠親王養了滿府的伶人?他們哪個又沒跟發妻濃情蜜意過?那曹丞相的下堂妻可還于他寒微時供養過他吶!” 她這個奶嬤嬤,八卦涉獵范圍有點兒廣??! 靜姝來了興致,追著陳嬤嬤問了好些個八卦出來,也正好岔開了先前那話茬。 順著靜姝的興致講完了曹家長崔家短,陳嬤嬤還想趁機敲醒她家傻姑娘,卻見靜姝歪在榻上,拍著小崽兒,頭一點一點地打瞌睡,到底沒忍心吵她,揣著滿肚子的憂慮悄聲退了出去。 困得迷迷糊糊的,靜姝還在想,她家病美人在陳嬤嬤眼里是妥妥的渣男了,比她這個傻瓜還慘。 * 謝瑾年踏著月色歸來,在臨窗的美人榻上沒見著總是等他夜歸的小娘子。 到臥房里去尋人,也沒見著小娘子的蹤影,謝瑾年問過值夜的丫鬟,才知道她的小娘子竟是為了那個撿來的小崽子挪到了碧紗櫥里。 謝瑾年霎時冷了臉色,他同意收養了那小崽兒,可不是帶回來跟他搶娘子的。 彩云見謝瑾年神色不悅,心驚膽戰地替謝瑾年推開了碧紗櫥的格扇門,大氣都沒敢出一下。 白雪的下場,著實把她驚著了,在這個看上去光風霽月的姑爺面前,她真是一絲都不敢放肆,只能默默祈禱她家姑娘自求多福了。 畢竟姑爺大概也不會舍得把她家姑娘怎么樣,頂多…… 想起偶然所見,彩云臉有點紅,悄無聲息地關上了格柵門。 靠墻而設的架子床上,他的小娘子秀目緊閉,睡得香甜。 粉雕玉琢的小崽兒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抓著他家小娘子一縷發絲,正在津津有味地啃拳頭。 嬌妻愛子不外如是。 然而,人間真實卻是嬌妻是他的,愛子是個撿來的麻煩。 謝瑾年于床邊駐足,垂眼看窩在小娘子懷里的小崽兒,軟軟糯糯的一團,不怪乎他的小娘子心軟。 不過才兩個月大的小崽兒,仿佛成了精一般,竟好像還記得他似的,對著他咿咿呀呀地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謝瑾年面無表情地跟小崽兒對視了一瞬,突然伸出手指,戳了戳小崽兒肥嫩嫩的臉。 Q彈軟嫩,手感一如他想得那般,著實不錯。 謝瑾年搓搓指腹,實在沒忍住,便又戳了戳,一不留神戳上了癮,接連戳了好幾下。 小崽兒開始還晃著胳膊去抓謝瑾年的手,被戳得多了,又總是抓不著手,哇地一聲他就哭了。 這小崽兒看著軟嫩嬌弱,哭起來竟是中氣十足,只一嗓子就把靜姝給哭醒了。 靜姝迷迷糊糊去拍小崽兒的背。 然而那小崽兒就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哭起來便沒完,靜姝只得坐起來,抱起小崽兒揚聲吩咐:“彩云,取些羊奶來?!?/br> 格扇門外,彩云應諾。 靜姝抱著小崽兒,邊哄邊拿絲帕去給小崽兒抹眼淚:“欸?瀾哥兒這是被蟲蟲咬了嗎?小臉臉怎么紅了一片??!” 謝瑾年看著瀾哥兒紅了一片的臉,用指節蹭了下鼻梁,坐到床邊倚著圍欄看著小娘子哄瀾哥兒。 小娘子輕聲軟語地與瀾哥兒說話,態度極盡了溫柔。 謝瑾年心中又有點子不是滋味:“既是有蟲子,便先把他挪出去罷。待明兒個著人驅驅蟲,擺上幾盆夜來香,再挪他進來也不遲?!?/br> 病美人眉梢眼尾掛著淺笑,慢條斯理地一番話說出來,竟真跟小崽兒那臉蛋真是被蟲子咬紅了的一般。 蚊蟲咬出來的包可不長這樣! 手忙腳亂一通哄,總算暫且安撫住了小祖宗,靜姝抬眼白謝瑾年:“這深更半夜的,能把他往哪兒挪?” 謝瑾年探手捉住小娘子逗弄小崽兒的手,握在掌心把玩,有些個漫不經心:“到底占了長子的名兒,自然應讓他住東廂?!?/br> 靜姝與謝瑾年對視了一瞬,企圖去揣摩病美人的心思,然而只揣摩了個寂寞。 病美人依然是那副眉眼含笑的模樣,連眼底的溫柔也沒有少上半分,靜姝也不能直接“冤枉”病美人容不得小崽兒在正房里:“起先是安排在東廂的,只是這小崽兒想是從瀾滄江飄到了富春河上著實受了驚,離了我就哭唧唧的,沒法子只好把他挪到了碧紗櫥里來?!?/br> 這小崽兒,倒是知道粘著救他脫離厄運的人。 謝瑾年垂眼跟小崽兒對視,看著小崽兒淚汪汪地盯著他笑,沉默了一瞬,說:“你也是太由著他了,任他哭上幾聲,如不了愿便也不會哭了?!?/br> 道理誰又不知道呢?真能看著崽兒哭狠心不理的娘又有幾個? 這崽兒雖然只是她撿來的,可靜姝就是覺得投緣,看著粉粉嫩嫩的一團心都要化了,哪里舍得由著小崽兒哭。 有彩云把溫好的羊奶送進來,靜姝卻是沒有去接,而是晃晃謝瑾年的手,笑著催他:“夫君,來給咱們的崽兒喂奶?!?/br> 謝瑾年面無表情地看著靜姝一瞬,慢吞吞接過了盛著羊奶的“奶瓶”。 靜姝忍著笑,抱著小崽兒挪到了謝瑾年身邊。 謝瑾年展臂把嬌妻攬進懷里,垂眼盯了嬌妻懷里的崽兒一瞬,慢吞吞地把“奶瓶”上的細嘴兒送到了小崽兒嘴邊。 這小崽兒長得著實招人稀罕,曼說他的小娘子,就是謝瑾年看了也冷不下心腸來了:“就算把他挪進碧紗櫥里,你也很是不必這般親歷親為的?!?/br> “小崽兒在江上飄了不知多少時候,備不住夜里就得害病,不看著點我也不放心?!膘o姝摸摸小崽兒的額頭,松了口氣,回眸淺笑,“夫君若是乏了,盡管去安置,很是不必等我?!?/br> 嘖!小崽兒來家頭一日,他的小娘子就要跟他分房睡了? 才剛軟了一絲的心腸霎時又硬了——這小崽兒說什么也不能留在正房里。 把被小崽兒喝空了的“奶瓶”遞給彩云,謝瑾年連著小崽兒把小娘子抱到腿上,捏著小娘子的下巴,強行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