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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里澎湃的怒意,“柔柔,我把心掏給你了,半句假話都不曾對你說過,而你卻給我來一個調虎離山,置我與不顧,去找馬祿。你根本沒有放棄復仇,我為你做了那么多,你還是騙我,這就是你說的對我好?” 說到這,他微扣指尖,話音里帶著忿恨的咬牙切齒,“你就真的沒有心?” 腰際被他手指鉗的嫩rou凹陷,李映柔眉尖蹙起,臉上浮起淺淡慍色,“你掐疼我了……” “你也知道疼?我以為你是石頭做的呢?!标烫睦溥?,松開了她,“柔柔,是你逼的我?!?/br> 幽冷而又充滿恫嚇的語調讓李映柔緊張起來,眼見晏棠開門要走,她一伸手又將門縫闔上。 她肅然問:“你想干什么?” 面前的男人并不遮掩,冷冷道:“除掉馬祿?!?/br> “你……”李映柔暗搓搓咬牙,“你這是以公謀私!” 晏棠冷哂:“臣以公謀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殿下不必大驚小怪,天下沒有不吃腥的貓。要怪就怪這些人做事不干凈,非要留下把柄?!?/br> 他越是氣定神閑,李映柔越是生氣。 一股邪火躥上了天靈蓋,她顧不得公主威儀,手攥拳頭,撲上去廝打著他。 “晏棠!我跟你無怨無仇,你干什么要強人所難!我不想用你,你能不能別纏著我?” 她這番捶打對習武之人來說像是撓癢癢,晏棠也不阻攔,脊背崩的很直,任由她發泄。 李映柔眼眶酸脹,啜了下唇心,破口大罵:“混蛋混蛋!你這個死水生!我打死——” 兩只大手突然握住她細嫩的腕子,止住了她的叫囂。 李映柔紅著眼瞪他,卻見他滿面震驚。 晏棠眉際微顫,愣道:“你叫我什么?” 李映柔腦子發懵,半晌才回想起方才的話,氣極反笑:“我叫你水生啊,沒想到吧,我竟然知道你的小名?!?/br> 她斂了笑,譏諷道:“破名!真土,土得掉渣,土死了!” 讓她意外的是,方才還鋒利如刀的男人遽然變得蔫下來,只是微皺眉頭,含憂帶怨的凝望她。 那眼神幾分悵然,幾分哀戚,似乎還有迷惘參雜。 李映柔讀不懂,也不想讀,只知道晏棠素來好面子,或許接受不了她知曉他的黑點名諱。 太陽xue突突直跳,李映柔強行抽回手,不想再與他糾纏下去,涼生警告他:“你要敢動馬祿,我就跟你魚死網破。你記住了,我沒給你開玩笑?!?/br> 從小到大她都沒有受人鉗制過,這樣的日子她過夠了。大不了她先殺了李韶,再干掉晏棠,與他們玉石俱焚。 李映柔拿眼刀狠狠剜他,隨后推門而出,空留晏棠在正廳怔愣。 涼風從門外灌進來,翩然拂起衣角。晏棠面容憂悒,抬頭看向遠處時,瞳中蘊滿黑寂 他根本沒有小名,“水生”是他為了哄柔柔開心亂編的。 晏棠記得很清楚,那是樂成四年的清明,兩人剛在一起不久,正是你儂我儂的時候。 兩人外出踏青,路上李映柔問他:“晏棠,你有沒有小名?以后我叫你小名,顯得更加親近,不是嗎?” 晏棠如實說:“沒有?!?/br> “騙人吧,哪能沒有小名呢?”李映柔咬住唇心,眼尾漸染殷紅,“你就是不肯與我親近,不肯告訴我?!?/br> 她泫然欲泣,晏棠倏然變得手足無措。 正巧馬車行至一道溪流前,他腦子發懵,隨口瞎編道:“水生,我的小名叫水生?!?/br> 李映柔破涕為笑,還揶揄他:“都督夫人是在水邊生的你嗎?”她攀上他,在他俊朗的臉上輕吻,“這名字不好聽,配不上風姿如玉的晏指揮使?!?/br> 后來,他們在馬車中留下一路風流。 現如今才樂成一年,柔柔怎會知曉這個名字? 晏棠呼吸沉重,攥緊的拳頭青筋外露。 唯有一種可能,柔柔也是重生的。 這個驚天駭地的想法一出,似乎柔柔身上所有的不對勁都得到了解釋。她的善變,她的冷漠,她的躲避,全都變得有據可循…… 瓦藍的天上云海浪潮翻涌,光明晦暗反復更迭。 晏棠邁出門檻,跳動的心臟好似隨時都要迸出胸腔,垂在身側的手止不住顫抖著。 晏棠直接告假回了指揮使府,整宿沒睡,躺在床上睜眼熬到了天亮。 如果柔柔跟他一樣重生了,那為何要對他如此抵觸,不信任他,也不肯與他深交。敏銳的直接告訴他,兩人之間應該存在著什么誤會。 斟酌萬千,思慮再三,晏棠決定撕破這層窗戶紙,他迫切的想知道柔柔真正的想法。 起身后,他直接來到了膳房,讓下人準備了材料,燒起灶臺,親自下手做起了甜桂丸子。 一個時辰后,甜桂丸子新鮮出爐。 晏棠將乘滿甜桂丸子的瓷盅放進食盒,隨后提著食盒來到書房,執筆寫下遒勁的幾個字 “未時,銅溪巷,石獅子?!?/br> 一切準備就緒,他差人將食盒送往長公主府,兀自坐在書房中沉思。 倘若柔柔真是重生的,一定認得這碗甜桂丸子。 桂花丸子送到公主府時,李映柔剛剛起身。昨夜噩夢連連,她整個人都是汗津津的,雪色中衣貼在身上,勾勒出嬌媚動人的弧度。 婢子將食盒提進來,擱在桌上,恭順道:“殿下,這是晏指揮使派人送來的?!?/br> 李映柔坐在妝臺前,身側竹筠正在為她梳發,聞言她側頭看過去,頓時一臉嫌棄。 昨天惹了她,今兒就送吃的過來,她是這么好哄的人嗎? “放那里吧?!彼f了一句,遂將視線移開,落在銅鏡上,里面朦朧一張美人臉,不經意間流瀉的憂愁遍布其上。 晏棠,不會真的對馬祿動手吧? 今日竹筠替她盤了牡丹頭,其上斜插珠花金鈿,配之裹金邊的纻絲宮裝,華貴雍容。 竹筠退后一步,問:“殿下,您看這樣行嗎?” 李映柔意不在此,只是輕描淡寫的瞟了一眼,“可以,傳膳吧,今兒入宮一趟?!?/br> “是?!?/br> 不多時,琳瑯滿目的早膳上桌。李映柔坐在圓桌前,手執象牙箸筷,忽覺這檀木食盒頗為礙眼。 糾結半晌,還是沒有按捺住心中好奇,她說:“打開看看,里面有什么?!?/br> 竹筠應了聲,打開食盒,將里面的瓷盅端出來,呈在李映柔身前,另外還拿出來一封信。 李映柔打開一看,當下更是狐疑,不知這狗崽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她手拎蓋子一看,里面是一碗平平無奇的甜桂丸子,只不過這配色 三黑二紅一黃,其上皆墜兩顆芝麻。 似曾相識。 李映柔渾身汗毛都豎起來,這甜桂丸子講究的是素色持一,這種不倫不類的做法是她